德拉科抛出这个话题的时机并没有让我感到多少意外。
我一愣,继而马上接上了他的话,“暑假再说吧。这件事不是我们两个就能决定的。”
德拉科鼓着胸膛,仿佛把积蓄起来的力量都存在了胸口处。
“不行,在暑假前我必须要得到你的回复。”他皱着眉头,用劲儿挡着我,不让我拉着他往前走。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都这个时候还有这个必要吗?难道我之前给的暗示分量还不够?他还是在担心我会离开他?
“……”德拉科也无声地对上我的视线,但步子坚定得不得了,看来是真的不得到我的回答,他就不准备迈开步子了。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偷偷掐他一把再给他一颗定心丸的时候,一人正好从草坪回来,迎面碰上了我和德拉科,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嗨,杰里薇亚,真是巧啊!已经一个多月了呢,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
雷德蒙特手拄拐杖站在门廊处,脸上依旧是当初的那抹温和笑容。
可是,拐杖?
我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伸手指了指了他身侧的拐杖,疑惑地问:“雷德蒙德,你的脚……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体不好嘛,就不小心扭断了一只脚。”他笑着,抬了抬伤着的脚,“别说我了,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他笑着,往我这边走了几步。
可还没等他走到近前,德拉科一揽手,故意让我大半个身体都贴着他的,牙关微微咬,嘴角紧绷。
“呵呵,好久不见,马尔福先生。”雷德蒙特停下,收敛了一些脸上的暖色。
“晚上好,雷德蒙特,先生!你既然腿脚不便,那我们就不挡着你的路了。”德拉科冷冷地说。
雷德蒙特玩味地舔了一下下唇,却没跟德拉科唱反调,而是将视线转到了我脸上,微一颔首,说道:“简,记住我说过的话。一旦你改变主意了的话,我希望你知道,我一直在。”说完,雷德蒙特友好地朝着德拉科笑了一笑,慢悠悠地转身离开。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就想要追上去说个清楚,却被我眼疾手快地拉住。
我对上他恼怒的视线,压着声音问:“你还想要我的回答吗?”
“我!”德拉科不甘愿地顿住脚步,低头深深地望进我的眼里,吸气,“再有下次,我绝不会再让他这样离开!”
“哦,梅林啊,你要跟他决斗,嗯?如果你真这么干了的话,你母亲可能会在见到我的第一瞬间就用魔咒让我消失无踪。而你的父亲则会把你带到一个我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或是干脆直接塞给你一个更合适的妻子。这是你想要的吗?”
德拉科张了张嘴,虽然内心是同意的,可是小小的尊严不允许他承认。
“走吧。总归是一个学院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好歹他也是曾帮过我的人,我相信他那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并不认为他对我有任何恶意——或者是爱意。”我牢牢地挽住他的手臂,脑袋靠上他的肩。
德拉科哼了一声,“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除了我,没人能与你比肩。”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暖,“嗯,我知道。”
何时起,我与他已站在了同一水平线上,他爱我,就如我爱着他一般。他的好,他的坏,他的傲慢甚至开始让那个我相信爱情。我不再排斥接受别人的好,也愿意将我身心都交托给身边的这个——呣,至少要等到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时候。
德拉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他隐隐察觉到了我的态度——我的心是向着他的。两人相视一笑。
几天过后,满月夜降临,随之而来的还有来自遥远瓦德森林的一页信纸。
信纸由白乌鸦送达,不是猫头鹰,不是送到早餐的大礼堂,而是在我散步的时候直接由一只乌鸦交到了我手上。
印泥上的徽章是条S形的蛇,蛇头朝着人,蛇尾高高地翘起。
“呣嗯……这是哪家的徽章?蛇和白乌鸦……”我碎碎念着,揭开印泥,抖开信纸。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惬意,这几天来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安静下来了,没有摄魂怪捣乱,没有布莱克咄咄逼人,就连赫敏和哈利也与我重归于好。
然而,我想不到,这一切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克利斯!克利斯!”紫螺接通的一瞬间,我便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
克利斯哀嚎一声,埋怨道:“简,怎么了?”
“克利斯!你的父亲!我收到了你父亲的一封信!”
“我父亲?他信上说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又过了一遍手上的信,急促地说着:“他虽然没在信上明说,但是我觉得他已经发现了我隐瞒卢平教授的事。”
“等等,你是说我父亲他知道这儿有狼人了可只是给了你一封信?”
“对,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父亲向来是先兵后礼,有时根本连礼都没有。你确定是我父亲的信吗?是谁给你的?彼特?”
“是一只白乌鸦。”
“你在哪里!别动!我马上过去!”
我张着嘴,听话地定住脚步,可心脏忽的猛跳了几下。
哇的一声,我一震,等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是那只白乌鸦还跟在我身后。
我转身看它,它也看着我。脑中灵光一闪,我捏住信纸,然后拉了拉裙角,颔首说道:“午安,塞格瑞德先生。”
“哇哇”乌鸦不安地在枝头上跳来跳去,仿佛不明白我在做什么,可自从觉醒了迦蒂亚的血脉之后世上就没有我听不懂的话了。可这只白乌鸦仍旧只是哇哇地在叫,显然,他在隐瞒自己的身份,或说是尝试在隐瞒。
“简!”克利斯旋风般赶到了我身边,“你没事吧?”
我摇头,“你呢?”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还是等到晚上去禁林里再说。啊对了,这是我父亲,我想你已经见过了。现在是白天,他能忍住逃跑的本能藏在树荫里已经是极限了。我会带他去禁林深处。今晚太阳落山,我们会在露露那边等您。”克利斯给了我一个拥抱,“千万不要迟到,父亲不喜欢夜晚。”
我点头,看着他带着白鸦进入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