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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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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霍格沃兹大清空。乘着霍格沃兹特快列车,我回到了国王十字号站台。

离别时微黄色的天,让我忍不住红了眼眶。我在离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之前,拉着珍妮的手,百般的不舍最终只能浓缩成一个拥抱。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抱歉地说:“对不起啊简,不能邀请你参加我的订婚仪式。”

我摇头,说不出话。

“放心,还有三个多月呢!不是生离死别,不要哭。”珍妮拿出手帕轻柔地拭去我脸上的泪水。

我抓住她的手,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将她手里的手帕拿出来,“等我洗了……再还给你。”

“简。”珍妮嗔怪地又将手帕拿了回去。她将我的头发挽到耳后,摸着我的头说:“别担心我,维布伦是一位绅士,我相信他会好好对待我的。你要祝福我啊!”

我抬起头看她,只恨不得再扑进她的怀里哭一次。可最后我还是没有这么做,我站在玛戈阿姨身边,遥遥地看着珍妮跟着一个管家打扮的男人离开。遗憾的是,那句祝福,我始终没能说出口。

回到玛格诺尼亚,积雪已经没膝了。因为这里并不像霍格莫德是纯粹的巫师村,所以我们只能放弃魔法,深一脚浅一脚地自己走回家。

回家的路并不短,更何况还有这积雪阻碍着我们前进的脚步?玛戈阿姨说我前些时候种的天蓝鼠尾草在落雪的前几天差点就活不了,还是她给搭了一个温棚才保住的。我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然后道谢。当我好不容易走到门口的时候,衣服上都是雪,把我变成了一个大雪人。玛戈阿姨快速地开门,把已经冻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的我给推了进去。

玛戈阿姨心疼地把我衣服上的雪拂落,尽管她自己也冻得嘴唇发青,双手发抖。她把我拉到客厅里,先给我罩上一条厚厚的毯子,再开始整理自己。

“简,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你等等。”

“嗯,谢,谢谢。”我抽着气,抱紧了身上毛茸茸的毯子。

很快,我头上的雪花化成雪水顺着发丝流进了我的衣服里,让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我搓着双臂,闭上了双眼。

“哦,简,你的头发都湿了!”我睁开双眼,看到玛戈阿姨把水放进我的手里,一边拿了毯子帮我擦头发,“你呀,怎么都自己生活了快一个学期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感冒了怎么办呢?”

想来,我在这个家里已经差不多有六年了。妮妮明年就满进霍格沃兹的年龄了,玛戈阿姨也不再年轻。她素来不是很注重掩饰的人,平常在家的时候也很少化妆,所以现在我能清楚地看到她额角的皱纹正张牙舞爪着。出于那一瞬间的冲动,我俯身抱住了她。

“谢谢你,玛戈阿姨。”稚嫩的我,双手环住了温暖的脖颈,将冰冷的脸贴了上去。我贪婪地呼吸着属于玛戈阿姨身上家的味道,由衷地说道,“谢谢你,玛戈阿姨,真的。”

“呵呵,傻孩子。”玛戈阿姨无声地笑了。她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片刻,她忽然惊讶地说道:“简,你的头发长多了啊!我还一直没发现呢,真是……看来我的简的确是长大了啊。对了,等会儿妮妮回来了,你就陪她好好说会儿话。她可一直吵着要和你玩儿呢!”

“那妮妮她现在……”

“我不放心妮妮一个人在家,就把她暂时放在了一个朋友那儿。待会儿你埃德叔叔回来的时候会去接的,你别担心。”玛戈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起身笑道,“我去给你放热水,待会儿好好地泡个澡。看你都瘦了,在霍格沃兹真的是辛苦了……”

我微笑着摇头,看她走上楼。玻璃杯里的水清澈透明,我却在里面看到了温暖;肩上的毯子又厚又重,我却在里面看到了关怀;头发上的触觉轻柔无比,我却在里面看到了比山重的爱。我缩起身体,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约莫在我刚刚泡完澡、换好衣服的时候,妮妮就冲进了我的房间。

“简!”妮妮高兴地笑着,才四个月不见,就让人感觉她好像又长高了。已经十岁的她,脸上还带着两团婴儿肥,大大的黑眼睛绽放着光彩。她快步走过来,甚至连外衣都没脱,就直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欢迎回来!我可想死你了!怎么都不给我写信啊!”

“呵呵,抱歉,因为想不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我摸着她的头,舒心地笑着,“看起来妮妮又长高了呢!”

妮妮不好意思地笑笑,在我的房间里简单地冲了一个澡。

我还没跟她说上几句,她就又拉着我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里。她让我在床上坐下,闭上双眼,还故弄玄虚地要求我直到她说可以我才能睁开眼睛。我乖乖地任她摆布着,嘴角忍不住上扬,“好了吗?”

“还,还没有!……呣,我到底放到哪里去了……昨天还看到了的……”

“你在找什么啊,这么神秘?”

“简,闭上眼睛!不准偷看!”妮妮遮遮掩掩地挡住身后的大纸箱,回头警告我说,“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告诉你了!”

我笑着应了一声好,便再次闭上双眼。这次没过多久,我的耳边就传来妮妮一声高兴的呼喊。

“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妮妮?”

“咳,可以了。”妮妮神秘兮兮地答道。

我睁开双眼,她就站在我的眼前,双手背在身后,满脸笑容。我露出好奇的样子,一边问她手里的那是什么,一边想要伸手从她手里把东西拿过来。珍妮笑着躲闪,但最后还是在我面前把盒子打开了。

那是一条手链,做工并不精美,只是把五颜六色的小石子串在一起而已。妮妮告诉我,这条手链她原本是想送给我做圣诞礼物的,但是因为有一些特殊颜色的石头实在是找不到,所以就没能在圣诞之前寄给我,现在,她想将之作为欢迎礼物送给我。

我接过小盒子,看着她脸上期待的表情,板了脸拿出手链递给她。

妮妮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了,她似乎是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抬头疑惑地看着我问道:“简,虽然,虽然我做得不是很好,但是……但是我——”

“想到哪儿去了?”我忍俊不禁,实在是不忍心再逗她了,“我是让你给我戴上。我很喜欢。”

妮妮刚开始愣了一下,但在听到我说的话之后就又重新笑了起来。她低头认真地给我把手链戴上。事后她还一直把我的手腕拿到眼前,多角度地观赏着,赞叹自己的眼光就是好。

我看着为了我忙活不已的玛戈、埃德和妮妮,胸口逐渐被温暖填满。虽然寒假只有短短的三十多天,但是我不想浪费和他们在一起的一分一秒——因为这是我的家人……

晚上,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胸口的暖流还未散去,但当我看到这么空旷的一个地方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心里有点空。我会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我已经睡了差不多六年的房间突然变得有点不一样了?是哪里?

墙壁的壁纸是并不张扬的色调,一如我的个性。书架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各式书籍,整理得有条有序。床铺虽然和普通女孩子的向往不一样——纯白色的,像是饭店宾馆可随时更换的那种一样。但是我已经习惯了白色。

我仰躺在床上,看着木质的天花板,发呆。

玛戈阿姨他们习惯早睡了,不过才九点,我几乎已经听不到到任何说话的声音了。房间里有暖气,风箱里的风扇不知疲倦地转动着,像是某种小兽正缩在墙角悄悄地啃啮着时间的齿轮。

我突然想起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想起了那个时候的古灵柯,想起了邓布利多,想起了海格……最后想起了珍妮的背影。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在我的眼前闪现、重叠再隐去,我吸了吸鼻子,觉得脑袋有点沉。我起身走到了书桌边上,拉开抽屉,熟练地找到了放在最里面的那本紫色封皮的书。

打开,里面那刻着“JJ”的的金钥匙还在,相片、日记也都还在,表面甚至都没有落多少灰尘。

“简·凯伦夫……詹姆斯·凯伦夫……”我轻声呢喃着,把相片摆在了桌上。看着黑白相片中笑得和蔼的老人,我自言自语着,“那你……又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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