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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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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来禁林的次数可能比任何一个霍格沃兹在校学生都要多,但是我每次都只是去同一个地方,然而这回——在克利斯成功变身之后,克莱姆告诉我,这次,我们要去半人马的营地!

“半人马?”

“是的!”

哦,这种感觉可不妙……老实说,这使我回想起了第一次掉入黑森林的时候,那时我遇到了两只半人马。他们如传说中般身姿矫健,四肢发达,同时又具有极高的智慧,但是说实话,他们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虽说禁林里的其他生物也和他们一样都很讨厌人类,但是纸上看到是一回事,真实见到的感觉又是另一回事。基于心底的复杂感受,我开始打退堂鼓。

“哦,简,他们不会排斥你的。再怎么说,你从本质上来讲跟我们是一样的!”克莱姆抓着我的手,紧紧的,想通过这种方式阻止我心底涌出的逃离的想法。就算你的手再温暖,可我还是不想去啊!

我请求地看着他,他却猛地把我往前一拉,直到我的肩膀撞上他的胸膛。他双手环抱着我,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别怕,好吗?”

“可是……”我紧皱着眉头,担心会受到他们的排斥是其一,其二是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名义上的“国民”!你知道的,每一个王储都是在经过从小的训练之后,才具有负担起整个国家的能力。而我,半路出家,连禁林里具体有什么生物都不知道!我觉得我心理上应该是做好准备了,可临时上场的时候,我还是腿软啊!这样的我,该怎么做好这个迦蒂亚?

“简……”克莱姆抵上我的额头,“在这里,你不需要做其他无用的事情。我们承认你,即是承认你的存在,承认你的一切。哪怕你现在不过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婴儿,我们也会把你供奉在禁林最高的地方,让你接受万民的臣服。”

“额——”不得不说,克莱姆,你安慰人的功夫有够差的!情况完全变得更糟了好吗?

就在这时,我感觉我的胃里纠结成一团,因为紧张而隐隐作痛。我抓住克莱姆,腹部突来的绞痛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咝咝”地抽着气。

“哦,简!你怎么了?”克莱姆慌张地扶住我的脸,抬起我的头,擦去了我额头上的冷汗,“你怎么了?你被什么东西扎了吗?在哪儿?”克莱姆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自顾自地开始折腾我。

或许是因为姿势不太对,我疼得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手心涌出大量的汗,全身发冷。

“对,对不起,简。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句话好吗?”克莱姆慌了神,只是快速蹦出嘴的话语让我大脑更加昏涨,疼痛感也更加剧烈了。

我摇着头,进气多出气少。保持一个姿势很久,我趁着绞痛的间隙,总算是能说一两句话了。

我张着嘴,急促地抽着气,“克——克莱姆,我——我肚子疼。”语毕,内部又是一阵绞痛,像是肠子打了结一般让人失去抵抗的意志力。我蹲坐在地上,左手抓着克莱姆的肩膀,右手死死地摁住疼痛的地方。

“梅林啊……”克莱姆试着想要将我背起来,却因为我纠结的脸而不得不停下。

“简,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克莱姆用袖子胡乱地擦去我脸上的汗水,心疼地捧着我的脸问道。

“用——用漂浮咒。”

克莱姆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接着便掏出魔杖给我施了一个精准的漂浮咒。浮在半空中的感觉不是很好,不过当时的我也感受不到这么多的东西。当时充斥我全身各处神经的除了疼还是疼!甚至于,我的意识都开始飘忽起来。全身湿嗒嗒的,身体像充水的海绵一样重的要死,意识却像沙漏,一点一点地剥离身体。

睡了不知多久,我因食物的香气而醒来。

“谢天谢地,亲爱的龙女,你总算是恢复意识了!”

模糊的视线中是大块大块的白色和黑色,界限模糊不清。

“嗨,简,想要点蘑菇汤吗?”

“克莱姆?露露?我在哪儿?”我撑着身体坐起,发现我只是躺在露天的腐叶堆上,“哦,对,是黑森林。”我深呼吸,紧接着一串肠鸣声。

“哦——”露露笑了,“克莱姆,把食物给龙女,她需要进食。”

看着眼前满满一碗的蘑菇汤,我咽了一下口水,“这可以吗?我们现在是在……半人马的营地?”

“当然。”克莱姆把东西放在我手上,自觉地移开了身体,把篝火、半人马及诸多的帐篷展现在了我眼前。

半人马在巨大的篝火前围成几个同心圆,他们的宴会不需要伴奏,强有力的踏蹄声就是天然的韵律。我随意地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双手捧着木碗,享受地欣赏他们的表演。克莱姆坐在我边上,而露露则躺在我们面前。

“露露,克莱姆,你们来了。”半人马的领袖信步而来,手里端着一个木杯。其实半人马的领袖很好辨识,他们一般都有着很长的胡须,用树藤打着结,结越多,说明在任时间越长。

露露打了一个响鼻,抬头望着他,欢快地说:“瞧啊,乔舒亚,我给你带来了一位迦蒂亚,一位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力量强大的迦蒂亚!”

被唤为乔舒亚的半人马屈膝坐下,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我已经从星相里知道了。不过要我们承认她的话,可不止口头上说说而已。如果没有能力保护我们的话,我并不相信这个孩子可以成为负责的迦蒂亚!”

“乔舒亚……”露露哀哀地叹了一口气,“卡丽煕已经死了……现在,简才是我们真正的迦蒂亚!”

乔舒亚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水,将手里的杯子捏碎了,“我知道,露露!但你也该明白,我们这些闲散的家伙是绝不会因为大多数人的言论而屈服的。11年了……我们信奉的只有星相以及我们所认定的迦蒂亚!多说无益,要么安安静静地享受我们的宴会,要么我把这两个家伙丢进阿拉贡的巢穴里,让他们去跟阿拉贡说话去!”乔舒亚冷哼一声,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见他要走,我急忙起身叫住了他,惹来露露和克莱姆不安的注视。

我与他面对面站着,乔舒亚的目光像极了冰刀,很冷,似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他淡淡地看着我,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动着。

“咕咚”,我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首先,谢谢你们招待了我,你们的食物很好。其次,我觉得你们的舞很有力量,也很好。最后,我想说的是——我并不是生来就要去统治什么的。严格说来,在此之前,我还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不知道自己要负担起整个禁林,乃至整个英国的魔法生物,不知道我还需要向你们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有个朋友曾经告诉过我:相信自己!所以,今天,我想同样告诉你:请相信我!

“我没有要求你们跟随大多数人的言论来支持我,只是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道现在露露的族人正面临着空前的危险,而我身在霍格沃兹也还在努力地找出那个家伙。虽然结果并不理想,但我相信,我一定会将他抓出来,然后将他驱逐出去的!你们信奉星相,不是吗?难道星相没有告诉你,那个会带领你们走出黑暗,迎来黎明的人是谁吗?”

不知何时,踏蹄声停止了,所有的半人马都聚拢过来,站在乔舒亚的身后,面色不善地看着我和克莱姆。

我昂起头,自信地看着他,尽管双手双脚发软也尽量撑着不露破绽。半晌,乔舒亚嗤笑一声,抬头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星,感慨道:“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明亮的夜空了。明天,会是晴天吧……”乔舒亚扬起前蹄,重重地落下。他有力的前蹄狠狠地刨开地上的腐叶和泥土,理性的目光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小姑娘,我知道你不是人类,可你也不完全是我们的同类。我不知道你这样的身份是好是坏,但我给你我的誓言——只要你帮助露露解决此次的危机,我会带领半人马一族臣服于你,永生永世,直到你离去!”

乔舒亚慷慨的发言在半人马的族群中激起不小的浪花,他们先是哗然一片,继而开始窃窃私语。

发生这么不被看好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早已有了应对的好方法。

我微扬起下巴,坦然接受了他们怀疑的目光,只是情不自禁地紧紧拉住了身边的克莱姆。克莱姆反手握上我的,我朝他笑笑,扭头主动迎上乔舒亚冰刀似的目光,挺直了脊背,说:“一言为定!”

灿烂的星空下,露露迎着星光,尽情释放出内心的欣喜。她的身体如夜明珠一般发出莹润的光芒,缠绕在每个人的眼底。她高昂着头颅,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相得益彰。她踱步至双方的中空地带,颇有审视意味的目光扫过我们又看向了半人马那边。突然,一种庄严肃穆的声音响起,似乎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灵魂层面的震颤。

露露迎着火光,嘶鸣一声,“见证者,露西亚·忒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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