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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与新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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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沙尼长老被领进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里面已经坐着一个被铐起来的人。

这人见到长老进来,立刻急切地问:“您就是布沙尼长老吗?”

“是的。”长老说:“我听说你在求人,想要找到我做忏悔,于是我就来了。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呢?”

那个人张了张嘴,却又没法出什么声音,只是坐立不安的在椅子上扭了几下,好像那椅子令他十分不舒服似的。

他定了定神,终于下定决心的开口:“我叫伯都西奥,是个科西嘉人。我从没见过长老您,我是在我被冤枉谋杀的那一天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的您的名字。”

长老吃了一惊,“那么,这是说某个我认识的人已经死了?请一定要告诉我,你听见那说出我名字的嘴是属于谁的?还活着吗?”

“一个活着,而他令另一个知道您的人——他的妻子死去了。”

“上帝啊!!”

“是的!我躲在隐蔽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但是杀人犯逃走了,他们却抓了我!我的好长老,我愿意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您,只求您能帮我申明我的清白!”

“哦,我的使命可不就是令有罪的人得到惩罚,令清白的人得到解脱吗?”长老带着奇怪的惊奇神情说:“那么向我说吧,如果你真是清白无辜的,我愿意为你去向总督求情。”

伯都西奥激动得感谢了长老的仁慈,开始诉说他的故事。

“我不能说我一辈子没做过坏事,但是在这件事上我是完全清白无辜的!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我家里还有人需要我去养活,所以我和几个兄弟当起了走私贩子——我知道这是犯法的事,但是当生活逼迫穷困的人,我们也只能铤而走险了。我们的船在阿尔附近遇到了海关的人,我只好跳下河逃了。那旁边不远有一个我们认识的,会替走私贩们掩护的小旅馆,像这样的店一般都会和我们签个合同,在我们需要时可以去寻求他们的庇护。我到了那家客栈,像平时一样从后门一个特意留出来的小屋里走进去;这小屋与客栈中间只隔了一层板,且留了一个小洞在板上。一般在这种时候,如果我们通过小洞发现客栈没有客人,那么就可以直接去找那老板了。这家客栈的老板在几年前才到哪去经营客栈的,以前是个马赛的裁缝。”

“你说他原来是个裁缝?”

“是的,马赛的裁缝。”

“那么他叫什么?”

“卡特罗斯。”

“那么我确实认识他。我之前给一个犯人做忏悔仪式,卡特罗斯继承了那个人的遗产。”

“啊是的,他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从那小孔看过去,卡特罗斯和他老婆正在招待客人。于是我就在那小屋坐下了,只是那木板太薄,他们的谈话我听得很清楚。那客人是个古董商,来这里是因为听说卡特罗斯手中有古董。结果卡特罗斯拿出了几枚钱币,那商人看了气急败坏地说这东西不值钱,还埋怨卡特罗斯若是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就不应该到处寻找古董商人,结果害他白跑了一趟,说话间口气很不客气。而卡特罗斯的那个老婆也在旁边对自己的丈夫冷嘲热讽。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怎么?那卡特罗斯干了什么吗?”

“是的,是的。那古董商人说的话很刺耳,好像也是因为最近收了一些赔钱的古董所以情绪很不好,而那个宾馆老板的老婆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也在不停的埋怨着他。我因为一直没听见老板说话,还心想这人大概是个怕老婆的,结果只听得几声枪响——因为我坐着,所以这时候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发生了什么——接着有人痛苦的□□,以及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我连忙小心的站起来,向那小孔望去,只看见那旅馆老板卡特罗斯正从那古董商人的怀里掏出钱袋,然后打开柜子拿了一些东西,就匆忙地离开了。地下两个人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我从那小屋里推开那板子走过去看,结果只见到血流的到处是,那两人已经死了。我吓坏了,也不知道呆站在那里有多久,只是等我回过神的时候,警察已经站在了屋子里。于是我现在就为我没有做过的事要处决了,而且连审判都不用。我的好长老,我的事情都讲完了,您相信我说的话吗?”

“好吧,我想你确实是清白的。警察没有见到凶器,也没有见到死去的人丢失的遗物——如果是你杀了人,这些都应该在你身上。”

“没错!我亲爱的长老,我在此事上绝对的清白无辜!那么您是真的相信了?”

“是的,毫无疑问。我会尽量帮你洗脱罪名的。”

“哦,我的好长老!您是如此的明辨是非又仁慈善良,那么我想向您忏悔我曾经犯下的一宗罪事!”

“与这些事无关吗?”

“完全无关!”

“那么好,你说吧。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忏悔仪式吗?”

“我的长老!虽然使我坐牢的这件事上我是清白的,但是我确实曾经杀过一个人,不过是为了报仇!”

“那么,你愿意具体的告解吗?虽然我知道科西嘉人有仇必报的”

“哦,我的好长老!我连想起这件事内心都会感受到折磨!不,我只能说那死去的人名叫维尔福。”

“天哪,维尔福!”长老瞪大了眼睛:“那么说你还是杀过人了。”

“是的,确实是。我的长老,我确实犯过罪,但是我不应该承认不属于我的罪!”

“既然你在旅馆的命案里确实无辜,那么我还是会帮助你的——你从前的罪过已经开始惩罚你了,你心中会永远因为那件事而不安,看来世俗的法律也没有必要再对你进行审判了。”

“感激您的仁慈!!”

长老果然努力的为他开脱,他的处刑被延迟了。这之后不久,卡特罗斯就被抓到,并招认了自己犯下的罪。伯都西奥立刻被释放了。

布沙尼长老明显还关心着这可怜的人,并问他愿不愿意去做一个受尊敬的人的仆人,并给了他一封介绍信。

基督山伯爵多了一名叫伯都西奥的仆人。此人明显忠心能干,后来成为了卢卡之下的第二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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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范巴吐出一口血,一边的脸颊青肿,视线不是很清楚。

他尽力睁大双眼,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耀武扬威的古古密陀;德丽沙此时人事不知的倒在岩洞深处,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

自范巴救了古古密陀,那个强盗就整天夸耀着自己抢来的财宝。范巴看到德丽沙最近越来越多的失神,脸上经常浮现幻想着什么的笑容。范巴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他已经读过很多书,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范巴急着要知道德丽沙的情况。今天早晨他没有找到德丽沙,于是急忙赶往他们平时放羊的那片草地。途中遇到一个问路的旅人,他为那人指了路,那个自称水手辛巴达的人非要他收下几枚金币,以报偿他的义举。范巴不愿得到别人的施舍,于是将自己随身的匕首赠给了那个人,当作那些钱币的回报。

当他离开那旅人,跑到这个他们经常来的岩洞之后,一眼就看到了没有知觉的德丽沙和抱着她的古古密陀。范巴愤怒了,想开枪又怕打到德丽沙,古古密陀趁机夺走了枪。此时失去武器的范巴被古古密陀揍了个半死,还被告知是德丽沙带着他来的这里。

古古密陀将自己的大脸凑到他面前炫耀:他刚要了这男人的女人,可惜这自己凑上来的娘们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强盗古古密陀是个虐待成性的恶魔,加上她自己年纪还太小,没多久就晕死过去眼见着活不成了。

这手上不知有多少条人命的大盗看着范巴愤恨到扭曲的表情,得意的用他那仿佛刮擦金属一般的难听声音哈哈大笑,享受杀人之前的那股兴奋。他嘲笑着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子,想着用山洞里有限的东西要怎么虐杀这个人。

突然,刺耳的笑声嘎然而止——范巴眼前的头颅突然飞出去一半,颅腔中喷涌而出的鲜血与那分成两半还未变的得意神情,此时看起来无比诡异。

古古密陀死去的身体轰然倒下,范巴看到了之前被古古密陀挡住的,拿着弯刀的男人。这人个子不高,晒成淡蜜色的身体虽然瘦但是看得出很有力;此刻虽然刚杀了一个人,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有双眼中隐隐发出不祥的红芒;活像是一条盘起了下身,呲着毒牙,随时准备攻击的黑曼巴。

那个像是吐着信的毒蛇一般的精瘦男人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将刀插回刀鞘,转身离开了。

范巴被这突然的意外转变弄得呆了半晌,直到他看见那个拿走了他的匕首的,自称‘水手辛巴达’的人也出现在岩洞外,正与那个之前散发着杀气的精瘦男子交谈。范巴缓过神来,几步扑到德丽沙身边,发现那姑娘已经没有了呼吸。

其实他早知道总有一天这个女人会背叛他——那女人对物质的欲 望太明显,他却暂时没办法满足她。

范巴没有哭,即使他与德丽沙从小一起长大。从她决定背叛的一刻开始,他就不在乎她将来会如何了。德丽沙的身体慢慢变冷,范巴恨她,可是又有些舍不得。他找到古古密陀使用的短刀,仔细的将那女人脸上的皮肤剥了下来,接着用死人的衣服将这片皮肤包了起来。

做完了这些事,范巴终于想起刚才帮了他的那两个人。

曾自我介绍过的水手辛巴达见到他过来立刻对他说:“罗杰·范巴,我刚与你分手就见到了我的朋友,而他是到这里寻找那大名鼎鼎的大盗古古密陀的;但是好像我们晚到了一步。那去世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范巴打量着他看,但是这人脸上的表情真诚,且眼中充满关心。他点点头:“是的先生,她原本是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朋友,但是既然她决定抛弃我,那么这之后就只是我的朋友了。”

辛巴达在他说话的同时已经看清楚,这个年轻人曾经被那大盗用暴力收拾了一通。他与这个青年上一次见的时候分明看见他拿着一柄枪,于是他奇怪的问:“我记得你带着一柄□□,难道是我看错了?如果是因为我收下了你那柄雕刻精美的匕首,使得你遭受了不幸,那么请一定要告诉我怎样才能弥补这遗憾!”

范巴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那没开过口的精瘦男人,心里猜测着那个名字。

辛巴达对他说:“抱歉,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他的名字你一定听说过:他叫曼巴。”

果然。“那么,我有一个要求。”

辛巴达只是以眼神鼓励着他。

范巴对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说:“我现在已经无牵无挂,听说曼巴的生意非常红火但是人手不够,我可以去为你工作。只是在五年里你能使唤我,五年之后如果我要离开,请不要阻拦我。”

曼巴看着他,露出个有些扭曲的微笑:“这是个交易吗?那么好吧,我同意了。使用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五年已经是极限。”

范巴并不在乎那个奇怪的笑,他不在乎曼巴的怀疑,他自己也不会喜欢有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手下。

但是他其实并不知道,曼巴只是想起了一句话: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

三个人交谈了几句,范巴表示他还有事情要解决,于是辛巴达和曼巴给他留下地址和一匹马就先走了。

范巴将那两个人的尸体就放在原地没有理会,骑马回到自己的小屋,将德丽沙的皮简单处理了一下。陆续买回来的书还有几本没看完,他用一个大挎包将这些东西装好,又去德丽沙屋里将他给她买的东西挑值钱的装了,其他衣服之类的干脆一把火烧掉了。

干完了这一切,范巴去牵马,结果正好看到羊群中那只母羊已经开始分娩了。于是范巴就在这个午后呆站在原地,观看了一出完整的,与之前看过的无数次相同的生产过程。

母羊战栗着承受分娩的痛苦,但这是为了新的生命降临不可避免的过程。

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母羊与那新生命的亲昵,什么都没想。

当太阳的热度渐渐退去,大地被黑暗笼罩的时候,罗杰·范巴也骑着辛巴达送他的马,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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