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长鞭带着尖啸迅速缩回扇内,我甩甩被狂风吹乱的长发,看向刀刀斋。
“•••你干嘛裸奔?”
只见刀刀斋羞愤的用双手护胸,吼道:
“臭丫头!要开打你也要提前说一声啊!”
我挠挠脸颊,不好意思的说:
“事出突然,不好控制,嘿嘿嘿•••••”我拍拍正在细心为我梳理头发的结罗,说:“结罗,给老爷子编制一件衣服,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裸奔,实在是不像话啊。”
结罗看看刀刀斋骨瘦嶙峋的小身板,说:
“主人,不要浪费头发了吧,反正不会有人看他的。”
刀刀斋一听,怒了,道:“不懂规矩的小妖怪,说什么呢!知道什么叫做尊老爱幼吗?”
“嗬•••”结罗双眼瞬间变成两道横线,嘴角小小的勾起一角,意欲不明的笑了一声。刀刀斋拿起葫芦就要兑着火焰喷将过去,结罗摆摆手,凭空捻起一缕白发,手腕翻飞的织起毛衣来。
不多一会,在刀刀斋惊艳的眼神下,结罗拍拍素手芊芊,递过去一件白色和服,触手顺滑,比丝绸更加灵泛几分。
“小姑娘手艺不错啊!可以嫁人啦!”刀刀斋得了好,完全忘记刚才是谁把他气了个半死。 结罗也不谦虚,趾高气昂的道:“哼!我的手艺可是集各家所长,一般人怎么能跟我相比!”
我偷偷的瞟了结罗一眼,心下腹诽,道:‘也不知道你弄死了多少新娘子才成的妖啊••••罪过罪过。’
突然,我感到颈部猛地刺痛。
“啪!”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我掌中飘然落下。
“樁•••樁大人••••”来者有气无力的在地上挪动。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困惑到:
“你是•••••”
这时刀刀斋伸出食指,捻起地上的飘尸,惊讶道:
“咦?冥加?”
冥加‘啵’的一声回复圆润的身躯,对刀刀斋欢快的打着招呼,道:
“哟!刀刀斋,好久不见啦!”
冥加对我一鞠躬,道:“樁大人,您的血真是意外的美味呐!哈哈哈哈!”
刀刀斋看我面色不善,立刻转移话题,道:“冥加,你来有什么事情吗?”冥加听了有些不以为然的道:“见见老朋友而已,还非要有原因吗?”
“你哪次来没有事情,哼!真麻烦。”刀刀斋收拾起工具,不满的嘟囔。
冥加哈哈一笑,大方的承认了,说:“哈哈哈!其实还真是有事情麻烦你啊!”刀刀斋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拿出烟斗老练的燃气烟草,道:
“说吧,什么事?”
冥加谄媚的道:
“其实,犬夜叉大人已经能自如运用铁碎牙了。”
刀刀斋歪着头想了半天,末的一拍手掌,道:
“既然这样,就去见识一下吧!”
刀刀斋跳上三眼牛的背,一甩袖子晃向前方,很有风萧萧兮易水寒易水寒的样子。
他说:
“丫头,跟我一起去吧,等解决了这件事,我再给你的扇子做个护理。”
我拍拍身上的草屑,道:
“也好,反正最近也没遇见什么值得一战的妖怪。”
收回结罗,想要招出流年当坐骑,却突然想起流年散心去了还没没回来,于是怔了怔,压下心里一瞬的空虚。在灵盒里巡视了一番,首次召唤出非结罗和流年的式神。
“出来吧,和志。”
和志的本体是一只濑狸半妖。父亲未成妖前原是浣熊,因为偷窃村民的粮食被抓出,本来是会被打死的,可是一个富家小女不忍可爱的小动物被生生杀掉,所以花钱将他买了下来。女孩当时很小,不过三岁而已,浣熊陪着女孩一起成长,不管是委屈还是开心,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后来女孩长成少女,浣熊也因一时的动情,成了精怪。可是浣熊不敢让女孩知道,怕吓到她,所以一直不说。直到有一天,女孩被逼出嫁,出嫁的路上女孩哭着对浣熊说:“熊啊熊,为什么你不是男子?如果你是男子,从此带我远走高飞,该有多好?”
和志的父亲听了,问:“真的吗?”女子一愣,还未回答,就见到幻化成男子的浣熊。浣熊问:
“你怕我吗?还愿意跟我走吗?”
女子一时无语,沉默半晌后问道:“你会对我好吗?”
浣熊精笑的很阳光,目光全是温暖和爱意,他说:“你永远是我的宝贝。”
女子羞涩一笑,然后点点头。
然后他们就远走高飞,永结连理。
再然后,就有了和志。
再再然后••••他们就死了,剩下了和志。
和志现在已然是个大叔样,可是他是蓬莱岛最最老实肯干的勤奋妖怪,他忧郁的气质,唏嘘的胡渣子,都让姑娘们在心里尖叫,可是他却一直一直一个人,他说,害怕有喜欢的人死去。
所以直到死去,也是一个人。
此刻,我望着和志温润的目光,道:
“和志,恢复本体吧。”
“是的,主人。”和志轻轻点头,幻化成了一只巨大的浣熊,与众不同的是,他的浑身那米色的绒毛,泛着淡淡的光晕,在黑暗的星空,有着轻盈的飘渺。
我在刀刀斋赞许的目光下,轻轻跃上和志的背,跟着刀刀斋浩浩荡荡的往前进。
和志真是个忧郁的人。
我感到从他身上飘来的深蓝气质,有些莫名的烦躁。
果然我不应该召唤太成熟太有阅历的妖怪,毕竟妖怪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饲主,也许不很多,可是也足够让我在难过的时候更加难过,暴躁的时候更加暴躁。
可是其他半妖们大多都在入定状态,剩下的不是暴躁的,就是心机深的,剩下的就是忧郁的。此时我本就心烦意乱,有些莫名的邪火,所以更加不能召唤前两种半妖,不然我可以肯定,我的世界会很摇滚。
我果然适合跟天真无邪的白馒头相处吗?
我纠结着,刀刀斋却跟冥加聊得投入。
“你不会骗我吧,哪个叫什么的,真的能自由运用铁碎牙吗?”
冥加郁闷的说:
“是犬夜叉大人。”
刀刀斋纳闷的望天,道:“犬夜叉?”他挠挠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哦!想起来了,是犬大将的儿子!”
末了又加了一句:“傻瓜兄弟俩的弟弟吧!”
“扑哧!”我忍不住笑起来,傻瓜兄弟俩?形容的真贴切!
冥加不满的皱眉,说:“过分了啊,虽然只有一次,但只一挥就解决了上百只妖怪啊!”
我撇撇嘴,耸耸肩,不以为然的心想:‘再强力有啥用,不稳定可还是个大问题。想天龙八部的段誉,小手一弹也能让慕容复喝一壶的,可是那时不时不灵光的弹指神通,简直比便秘还痛苦。’
冥加顿了顿,继续道:
“只是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今后怎么办呢?”说罢,盯着刀刀斋,似乎希望他能提供个办法出来。
只不过刀刀斋权当咩看见,只淡淡的说:
“那就让我试试吧,看看他是不是我铸造的名刀,铁碎牙的合适人选。”
我打了个哈欠,趴在和志身上眯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当我再次跟着刀刀斋跃上高空时,我不耐烦了。
“冥加,还有多久啊?”
冥加说:
“就在前面啦!”
我左看看,右看看,整个视线里只有满目苍绿,连个人影也无。
刀刀斋对我说:
“身为巫女,居然这么暴躁啊!”
“嘁!你吃我的,穿我的,还说我暴躁,信不信我让你裸奔啊?”
刀刀斋指着我的扇子,大眼一瞪,道:
“好你个臭丫头,卸磨杀驴啊你!扇子造好了就不用尊敬我老人家了是不是?!”
我在他颤抖的食指下,悠哉的晃着扇子,半趴在和志的身上,扫了他一眼,很没说服力的道:
“怎么会呢?您想多了!”
刀刀斋拿起长长的锤子,脸色臭臭的对我重重的砸了下来。
“让我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臭丫头!”
我撒开扇子,晃一晃变大一点,再晃一晃,两条鞭子就在我身边快速飞旋,形成一道光影结界。
刀刀斋狠狠的放射出雷电,很是豪气的向我甩过来。我无语的站定不动,任由雷电被鞭子甩的光影四溅。
这时,听的下面一声惨叫:
“啊!哪个混蛋在上面!”
我和刀刀斋同时停手,随着冥加的自由落体,看见了犬夜叉正拍着脑袋上的火焰。
“哦!犬夜叉。”刀刀斋看着下面的一群人,毫无预兆的急速下降,光速的下坠炸起高高的灰雾。我从高空眺望,正好见到戈薇紧张的躲在犬夜叉身后。
切!有男人保护了不起啊,以后我有了亲爱的,也要试试躲在男人身后是什么感觉!
“拔刀吧,犬夜叉!”刀刀斋盘腿坐在三眼牛身上,很是带着王八之气••••
我轻飘飘的落在一颗树冠上,身后站着谦谦半妖,和志。
“啊!樁大人!”弥勒眼尖的发现了我,跳上我所在的树上,说道:“又遇到您啦!”我笑着挥挥手,说:
“这次不是遇到的,是我跟着那老头找来的。”
弥勒看着下面打的激烈,迷茫的说:
“这刀刀斋到底是•••••”
我神秘的一甩扇子,挡着翘起的嘴角,道:
“我是不会剧透的哦!”
“嗳~~~~?为什么!”
我回头,看见七宝和云母站在我身后,很是失望的看着我。
云母踩着树叶,走到我脚边蹭了蹭,我抱起它,顺了顺他的毛,既高兴云母的亲近,又纳闷它的热情。
还没说出理由,刀刀斋已经使出强力抹布,挡住了铁碎牙的攻击。
我对弥勒他们说:
“不用我解释了,他们打完啦。”说着就跃下树来,走到刀刀斋的身旁坐好。
听着刀刀斋对他们说起自己的身份,我无聊的准备偷偷打开刀刀斋的包裹,打算找点什么新鲜事物,还没碰到呢就被刀刀斋伸手拍开,他对我呼出一口烈焰,惊的我连忙展开扇子弹回火球。
正打算骂刀刀斋几句,这丫自己就先开口了,说:
“什么时候你能把铁碎牙用成樁这样,才算是合格。想你这样鲁莽又急躁的家伙,根本不能把铁碎牙托付给你!”
犬夜叉瞟了我一眼,惊讶的道:
“啊!是你,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一听,脑门上就蹦出十字,心想,你丫跟杀生丸真是兄弟啊!一个鄙视我,一个无视我,真当我樁是空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