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電話Ｘ天空Ｘ威嚇
杀人，不过头点地。
独力接下家族两三个月内的所有任务，原本令我以为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清空的任务在扣掉地区重迭的目标后，于时间上竟然只花了两个月便全部攻克，我于是将报告传回家，并没有十分刻意的顺口问了奇犽的下落。
结果如我所想的一样──奇犽已经和小杰等人离开了。
都顺利离开了么？那么我就放心了……如果可以我实在很想说这句话，但听到柯特在奇犽离家时和小杰他们起了冲突、结果被打伤卧床时，我还是差点失手摔了电话筒。
「柯特，你这是何苦？」
让梧桐把电话接到柯特的寝室，我迟疑了下，最后说出口的还是只有这句话，其实，我能理解的……
柯特愤恨的声音在话筒中清晰可辨，那带咬牙的口气隐着委屈：「哥哥跟奇犽哥哥都被外面的人骗了！我一定要让奇犽哥哥留在家里！」
「……奇犽他在家里不会快乐的。」因为我也在……
「哥哥不是说过奇犽哥哥大了就会懂吗？而且没试过怎么知道？连伊耳迷哥哥都被外面的人骗了不肯帮忙吗？没关系！我自己来！」
「但是……」我还想再说，但电话已经断线了，我握着嘟嘟声不绝的手机愣愣的叹了口气，看来柯特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想通吧……想起忘记问奇犽等人目前的所在，我又回拨了过去，梧桐告诉我奇犽和小杰在与同伴们分手后便到了天空竞技场历练，不过因为升迁速度过快的缘故，具体所在的楼层不明。
「是吗……奇犽他们已经到天空竞技场了……」
挂上电话，知道两人去处的我也坐上飞艇往天空竞技场移动，过去作为楼主的房间早因久未出赛而被顶替，因此我只有一个选择──重新打过。
……西索？为什么会想起他？虽然说他现在似乎也在天空竞技场，但我可不想再跟他抢一次床！
我重新报了名，因为不想被认出的缘故还特意用钉子变装了外貌，我将自己变形成一个肌肉年龄十岁左右的爱笑清秀小孩，然后用手刀开始一层层的往上打，熟悉规则的我在第一场便很快的用手刀解决了敌人，并且顺利的升上第五十层。
不过今年天空竞技场的素质比我想象的还高呢……往年难得一见的念能力者在五十层竟然就出现了几个，而其中一个的年纪甚至比奇犽还小，假以时日应该也是个人材吧，我看着眼前男孩小河般平静的生命波，却想起了家中的柯特。
和这孩子中正平和的念不同，柯特的念汹涌激烈，有着不顾一切的决绝却失于稳定……男孩应该是自然觉醒的吧？
因内里的纯熟而打破蛋壳的饱满圆融，和由人类急不可耐的打开精孔、使之暴露于冰雪中的方式所造就的一夕长大其实本质上是不同的，柯特的揠苗助长，其实有点可惜了。
（月亮设定的柯特念觉醒于被席巴踹飞之后，因为那时候席巴有用上念力所以刺激了柯特后来让他提早觉醒，不过柯特严格说起来跟小伊觉醒的方式差不多都是自然觉醒，只是他是受念力刺激的关系……）
「喂！你到底要不要打啊！」
……啊，走神了，貌似我还在比斗中？
我闪过男孩呼喝着往我面门招呼的正拳，对对方恼火的样子抱歉的抓抓脸颊后直接闪到他的后方，对准他后颈挥出了手刀……印象中这孩子是叫智喜吧？他竟然能在我打中他前先一步用手护住脆弱的脖子？
虽然我没认真出手，但男孩灵敏的反应还是很值得称赞的。
我在心中暗暗欣赏男孩的能力，但手刀却由掌变拳的轻轻在他回转头部的下巴上勾了下……力道真的不大，只不过让他飞出擂台后晕了一阵子罢了。
──他能成才，假以时日，只可惜，这孩子今日碰上的对手是我。
我吹吹拳头上不存在的浮灰，打死不承认我是因为男孩打人想打脸才送他一个双下巴的。
不过孩子似乎都不大记仇，我在升到六十楼领到第一笔奖金的六万戒尼后便遇到了在出口等待的智喜，原本正跟一个邋遢男子谈话的他一见我便双眼发亮：「米路伊！你真的好厉害！代理师傅说你也会念是真的吗？」
米路伊是我在天空的化名，而这次我除了外表伪装外也没忘了改变个性，于是我挑高了眉不答反问道：「也？你的意思是你会念？」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嗯！看不出来吗？看来我果然还需要修行呢！」
没注意到我回避的智喜摆出了最基础的缠，他向下挥出正拳然后全身升起了念力，虽然说这个缠是四大行的基本，但仍可自饱满的念量中看出他经过刻苦的修行──看来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似乎是个好老师呢。
想到这我不禁看了眼正透过眼镜观察着我的男子。
注意到我的直视，男子落落大方的走了过来正待说话，却在智喜「代理师傅，你的衬衫又跑出来了！」的提醒声中尴尬将下摆塞好，然后他咳了声冲淡尴尬得向我自我介绍道：「你好，我的名字叫云古。」
他对我伸出了手，上面带着微弱的念力。
「米路伊，你好」我也握上云古的手，还算友好的与他摇了两下，并配合得对他探测的念佯装不知。
握着握着，手还没放开的云古突然问道：「米路伊，你的念能力很扎实，学了一段时间了吧？」
我表情不变的收回手：「是有一段时间了。」就是这时间估计比他徒弟的年纪还长点。
「真不可思议，我以为前天那两个孩子已经是学念的天才了，没想到你更胜一筹，你的缠甚至已经平静得贴到皮肤之上，如果不是你那时候轻松把智喜打飞又没让他受大伤害的话，我甚至看不出你会念呢……」
云古的黑眼自眼镜下透出几分锐利，看来还是对他徒弟被我打肿了脸不满吧。
「叔叔，你师傅没告诉你刻意偷看别人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我捏捏因为不习惯假笑而僵硬的颊肉充作按摩，悠闲的找了个椅子坐下，然后塞了颗自己做的糖入口，「不过你说的那两个孩子是……？」
天空竞技场的孩子不多，不会真的这么凑巧吧？
「嗯！奇犽和小杰很厉害的！代理师父才刚帮他们打开精孔他们就马上学会了念跟缠哦！想当初我学那个可花了……」
「打开……精孔？为什么要帮他们打开？」
我的身体因错愕和愤怒而僵直，原本轻松下垂的双手也攥得死紧，虽然我口气仍努力维持和颜悦色，但干涩的声音却硬是像从牙根里冒出来的，就像刀客不屑随意斩人却会杀害敢向他动刀的小混混一样，能力者间的战斗和能力者对普通人是截然不同的……何况还是强力唤醒！
他自己的徒弟都还是自然唤醒的，他就不怕毁了我的奇犽和小杰么？当年爷爷对靡稽的唤醒失败甚至让他的精孔终身封锁……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如果我早点在他们身边的话一定……但是……
我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视角转换＝＝
浓稠的杀气自仍坐在沙发上的米路伊体内爆发，那乍然沉重的空气令整个楼层感觉都有些扭曲，念压排开空气的声音如愤怒猛兽，光是聆听便有了寒意。
「我帮他们打开精孔是因为那时他们正要上两百层，你也知道那里有洗礼一说吧──没学过念的一般人在恶意的念前有多么不设防和危险，我不信你不懂。」
云古忙将吓呆的智喜护到身后，他的表情也不再轻松的在面上浮上了泛水光的薄汗，「你……是奇犽或小杰的亲人？」
「与你无关。」
米路伊的念压略有松动，他缓缓将怒气和恶念收回体内，还莫名的在头上插入几根长针，长针发出吱吱的声音后消失在空气中，而直到这时低着头的米路伊才阴沉得抬头，不再情绪化的声音有着莫名的压抑：「我是他们的谁你并不需要知道，好好教导他们而且不要对他们说任何有关我的事，否则……」
「我会杀了你们。」
米路伊说话的口气一如正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但两人不怀疑他是认真的──因为米路伊的眼神太过冷漠平静，就好像眼前的云古和智喜都是木石般无生命的死物一样不需要关切。
──看死人的眼神。
他说完后转身就走，背影毫不留恋，而师徒两直到米路伊的脚步消失很久后才互视一眼、极有默契的互相依靠得一起坐倒。
「呼……我还以为会被杀……」
「我也是呢。」
「代理师傅，为什么米路伊要对您教小杰他们念这么生气呢？」
「唔……不知道，不过你有没有觉得他跟谁有点像？」
「像……？像谁？」
「他应该是奇犽的亲人吧，他们的眼睛很像，都是猫眼。」
「哦──那要告诉奇犽吗？」
「……我觉得不要比较好。」
那个孩子的杀气甚至让他这个见惯比丝吉变身的人觉得恐惧，云古抹了把滑到脖子的汗水苦笑了：「真是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