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杜三皇子的座驾豪华程度放到现代来,那就是一辆劳斯莱斯!
马车里头金丝银线比比皆是,座位上铺了一整张软羊毛垫子,杜景就侧卧在那垫子上,穿一身墨绿色的锦袍,长发用祖母绿的翡翠簪子随意一绾,有几缕青丝散下来,落在颈间,隐隐可见敞开的锦袍里头,白皙精致的锁骨。
他侧卧着的软榻前摆着一张长桌,桌上铺一块紫藤绣锦,上头用精致的器皿摆了几盘干果糕点,另有一只白玉酒壶,酒盅若干,放眼望去,全然一派骄奢淫逸之景。
这场面,让林珊一上车,就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了一句:好大一只妖孽啊!
“宋贤弟,坐啊。”见林珊上来,杜景微微一笑,那般风情万种,恐是倚红楼的头牌见了都要自惭形秽。
“三皇子,不知道为何,小弟每次见了你总情不自禁地想起一种花。”林珊道。
“贤弟所指何花?”
“葵花!”
“有何出处吗?”
“出处倒是没有,不过小弟听闻这世上有种高深的武功,叫做《葵花宝典》,练了之后不仅可以成为绝顶高手,还能舒筋活络,补血养颜,很适合三皇子你啊!”
“哦,这世上竟有这般功夫?为兄怎么没听过呢?”
“据说这是一本失传已久的绝学,小弟也是听人说的,三皇子若有兴趣,不放可以着人打探一下,倘若找得到,就算不练武,强身健体也是好的嘛!”
“说得有理,宋贤弟还真是见识渊博,为兄佩服,佩服。”杜景说罢,伸手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来,贤弟,为兄敬你一杯。”
“三皇子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可惜小弟身子弱,怕经不住这酒劲,还望三皇子见谅。”林珊面上讪笑,实则已经在心里把这杜景骂了一百八十遍:你的酒都喝,你当我傻啊?上回你丫给连风下春|药的事,姐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宋贤弟可是怕为兄在这酒中下药?”杜景倒也直接。
“三皇子言中了,身为皇族,怎会干出在酒里下药这等卑鄙无耻的事情?就算要放,三皇子放的也是补药,就是寻常人补药喝太多容易上火,没事还是需要多克制。”
明知林珊这是在变着法儿的骂他,杜景到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独自一人喝了酒,开始和她扯家常。
谈的无非是些风花雪月的话题,林珊虽然水平有限,但好歹还会背些唐诗宋词,能稍微糊弄一下。只不过,见这杜景久久未谈及正题,林珊道有些好奇起来了。马车都给你弄没了,你不会只想请我上车喝杯酒,聊聊天那么简单吧?
果不其然,就在她心生疑惑之际,杜景终于切入了正题。
“下个月宫里要举行骑射比赛,宋贤弟可有什么准备?”
骑射比赛?林珊蓦地想起那天连风在马场查看那批马,似乎就和这有关:“有关骑射比赛,小弟倒是有所耳闻,只是小弟又不参加,何来准备一说?”
杜景笑了:“宋贤弟这是在开玩笑吧?一年一度的皇室骑射比赛,凡三十岁以下皇室成员,只要是男子就必须参加,除此之外,朝廷重臣之子嗣也要派选代表参加,胜出者可获重赏,这可是我朝历来的规矩,宋贤弟不会不知道吧?”
我嘞个去,你的意思是说,我也要参加?林珊内心小小地震撼了一下,但很快,她意识到什么,眼前一亮:有重赏?
那一刻,林珊荡漾了,人生从金如意的阴影中走出来,又找到了奋斗的方向。
“不知圣上会赏什么呢?”她笑眯眯地凑过去问。
杜景没想到刚才还对自己又七分敌意的宋洛,忽然变了张脸,笑眯眯地朝自己凑过来,一股隐约的体香窜进鼻子里,让他略略有些分神。
“胜出的赏赐,每年只有在赛事最后才得以知晓,不过都是由父皇幕后亲自挑选,格外别出心裁,像去年父皇就赏了一块免死金牌给太子,在我朝建国以来还是头一次。”
免死金牌?那就是金的咯!于是,林珊再一次地荡漾了。
“怎么,宋贤弟对奖赏有兴趣?”
正常人都会有兴趣的好不好?林珊默默念了句,干笑道:“呵呵,哪里哪里,重在参与!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说得有理。”杜景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笑道。
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皇宫到了。
怀揣着对丰厚奖励的美好愿想,林珊和杜景告别,乐呵呵地下车了。当她的身影消失在皇城层层叠叠地回廊里的时候,一道矫健的黑影窜进了杜景的马车。
“属下鬼魅,见过少主。”说话的女人蒙着面,一身黑衣。
杜景从软榻上坐起来,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与刚才判若两人,那狭长的桃花目微微垂了垂,沉声道:“鬼魅,看来这次赛事,和我们竞争者颇多啊。”
“少主的意思是在没开赛之前就……”
“还需要我多说吗?”
“是!鬼魅领命!”黑衣女子应命,正要离开。
“等一下!”杜景叫住她,“另外,派人去帮我查一本叫做《葵花宝典》的秘籍,找到了立刻向我汇报。”
“属下遵命!”然后呼得一下,只见马车车帘翻卷,哪还有黑衣女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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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决定练马。
可不是么,自己一个现代人,要参加骑射比赛,不勤加练习就等着眼巴巴看重赏落到别人手里吧!林珊不是个勤奋的人,但是她是个一旦树立了某个目标,就会用尽全力,不轻易放弃的人。
一早,林珊穿着小绿给他准备好的劲装去了马场,到了那儿,早已有不少人在那里练习了,全是皇亲贵族和朝中重臣的子孙,众人之中不乏几张熟面孔,太子杜灏也在其中。
林珊看了这个人就头疼,转了个身,跑去马厩领马,到了那里却发现所有的马都已经被认领完了,就剩下一间单独的加固型马厩里,还剩下一批皮毛黝黑发亮的马正闭着眼睛睡觉,林珊过去,连鸟都不鸟她一下。
那一刻,林珊仿佛有一种去开家长会,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坐在讲台旁边的特殊位子上般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个时候,马倌过来了,看脸色不太好:“大人,这匹马不太好驾驭,您确定要这匹吗?”
林珊无奈地望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马倌左右看了一下,默默打开门,把那匹马牵了出来,末了还叮咛一句:“大人,请千万小心,烈马难驯。”
林珊简直想哭,有没有搞错啊,早知道这样,我就早点来了呀!回头看了眼那马,任她如何牵那缰绳,黑马都不肯挪一步。林珊囧了,伸手无比悲怆地拍了拍黑马的脖子:“马兄,见面就是缘分,给点面子吧!”
黑马一动不动。
林珊继续劝导:“我是驸马,你也是马,说到底我们是一家啊!”
马鼻子哼了一声,继续无视她。
倒是不远处听到这番话的连风,嘴角抽了抽,走上前来,伸手拿过了林珊手里的缰绳,凑上前去,在那黑马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一会儿的功夫,那马竟然肯走了。
哇!林珊震惊了,无比仰慕地看着连风:“你连马语都会啊?佩服,佩服!”
已经习惯了她言行的连风,不动声色,只道:“无影性子烈,驸马确定要它?”
原来这马叫无影?“你以为我愿意选它啊?我过去的时候,就它给我选了!”林珊抱怨道。结果话才说出口,那马竟仿佛懂人语一般,朝她嘶了一声,相当的不友善。
连风皱了皱眉头,制住无影的缰绳,道:“这样吧,我去马房那边看看,还有没有马给你换一匹。”
“好啊好啊!”林珊点头,朝无影做了个鬼脸。
无影又嘶了一声,一人一马对望,相互看不顺眼。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还在马场上的杜灏忽然牵着他的马,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分叫人捉摸不透的笑,朗声道:“驸马可否赏脸,同本王赛上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