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重新投票我已经清点完毕,这次我们班举办的活动内容就将确定是微型鬼屋了,等下我就会向学生会申报这件事,现在还有持不同意见的同学吗?”
惯例的班会上,得到班主任允许的班长站在讲台前主持着这次会议,至于她身后的黑板,还残留着之前争吵得很激烈的会议留下的密密麻麻但不失齐整的粉笔字的记录。
听闻班长的决策,绝大部分男生看上去都颇有怨言,但最终还是没有人出声反驳。
这也难怪,先前的女仆咖啡厅可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在班级投票中战胜了其他诸多选项,可在班长一脸认真地描述了举办女仆咖啡厅的困难程度,比如价格高昂的服装租赁费用,营业需要购买的工具,原料的花费,以及班上似乎并没有女生擅长服务他人,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泡咖啡料理之类的技能之类。
最终在听到班长那番“因为女仆咖啡厅出力的几乎都是女生,作为补偿男生们要补贴上班费预算不够的那部分”以及紧随罗列出的详细条例,报出一个对于高中生而言极度夸张的金额数量后,被先前几位男生带动气氛,欲望充斥着脑袋的其他人才总算是冷静下来。
炒热那股气氛的其实也有我的功劳,且不谈班上的其他女生,老实说我真的很想看见林月穿女仆装的样子,等到反应过来时,我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项投票表决中举起了右手。
值得庆幸的就是,我的位置是最后一排,虽说不知道刚才无意间有没有露出让女生们反感的表情,但就算露出了猪哥相,想必也没有人能够发现吧。
要不然的话,好不容易在班上同学眼中有正向转变的我的人设,说不定又要崩塌掉。
终于没有再听到反对的声音,班长这才默默点头,接着说到,
“场地就选择在我们的教室举行可以吗,这样也能节省一些预算。考虑到空间的限制,这次活动的当天并不需要所有人都参与其中,可在这之前的准备工作中难免还是会缺乏人手,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人选,等休息时间里我会私下询问你们的意见......”
说话间班长看向教室里的几位学生,似乎是想要借此从后者眼中初步判断出他们的想法。
收回视线后,她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丝苦恼的神色,
“不过,班费可比不上有学校财政支持的社团经费那样充裕,所以考虑到可能出现的资金缺口,从今天开始直到庆典之前,我也会接受来自班上同学的资金资助,以班费的形式保存并将详细信息记录在公开的本班的账本里。”
“以上就是我对于这次庆典的初步安排,大家觉得这样可以吗?”
在班会的最后,班长她再度询问着班上同学的意见。
“毕竟是老师亲自指派的班长大人,我当然觉得没问题。”
“这几个月来班长你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没错没错,班长万岁!”
几位刺头男生率先起哄道,听到这些话的班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在我听来这些话并不像是真心夸赞,对于他们而言,反正只要能够得到好的结果,享受了美妙的青春,那么自己看不见的过程就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吧,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说不定只是怕麻烦轮到自己身上而已。
作为长时间观察班上同学,略微了解他们个性的我,目前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
随着这几位男生的声音作为起始,班上也陆续出现真正认可班长的声音,不过,没有抗拒的沉默仍旧是占据了绝大多数。
见此,彻底放心下来的班长才结束了这次的班级会议。
紧接着的休息时间里,坐在自己的座位盯着课桌上的教科书发呆,实则借助灵敏的听觉不断搜集情报的我,察觉到了某人接近这边的身影,
“那个,孟阳同学......”
正当我误以为对方是林月,并好奇她现在找上我的理由时,与前者并不相符,但仍旧是熟悉的声线传入了我的耳中。
我偏过头看向了来到我座位旁边过道的女孩子,后者此刻却是不敢同我对上视线。
“班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用平时的语调对她询问着。
“其实呢......我是想来问下孟阳同学和杜钰同学这段时间有没有空......”
似是说出这句话就耗费了不少的勇气,感到不安的班长低着头并用右手轻搓着制服外套的衣角。
听她这番话,好像是想让我们......让杜钰分担一些筹办微型鬼屋的工作的样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扭头看向了杜钰的方向。
“......”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趴在课桌上的他面朝着窗外的方向,只是朝向我这边的手下压着两张目前市面上流通的最大面额的纸币。
察觉到杜钰多半不会回应我的询问,我只好将他手下压着的钱抽出来,自己也添了两张递给班长。
“这样啊......”
捐献班费就意味着出了一份力,意识到被杜钰拒绝的班长声音显得有些落寞。
今后她说不定再也不会前来尝试接触杜钰了吧,我隐隐有着这样的感觉,尽管此刻我们并未对上视线。
“打扰你们两位真的抱歉。”
双手紧捏着纸币,班长低下头对我表示了她的歉意。
然后在我回应之前便迅速转身离开。
我想要阻拦她而下意识伸出的手也彻底地停留在半空中。
是因为悲伤之类的情绪马上就要掩盖不住,还是说关于那个问题我的回答只是顺带而显得无关紧要呢。
对我而言,参与到筹备活动的工作中,明明是让我融入班级的不可多得的机会,我的眼中也因为班长的询问而充满了期待。
可是......
哪怕是多看我一眼也好啊......
不管是恋爱也好,还是交朋友也好,冰冷的现实对于包括我在内的某些人而言未免也太过残酷了。
但我现在却无法去责怪她,同样无法开口的我只能目送班长离去。
我最终只能转过头忿忿地看了杜钰一眼,可现在的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面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林月之后同我对话的班上女生已经来到了第四位,但关于我同她们建立良好的同学关系,并试图向普通朋友方向发展的想法,仍旧没有任何进展的迹象。
我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