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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悄无声息的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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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远,路漫漫其修远兮的修远,叶知秋每次写下周修远的名字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想起周修远第一次自我介绍时说起的这句诗,就像是想起春天就会想起老家柳树抽芽一般自然而然。那个时候的叶知秋,总是以为自己和周修远隔着的,是从天上到地下的距离。仿佛年级前十和年级前一百之间隔着的,是不管自己多努力多用心都追赶不上的距离,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那个时候的叶知秋和周修远,不过是一个手掌的距离,可叶知秋却固执的认为自己隔着的是银河九霄;她格外坚定地认为,她和周修远,不过是一场老付头在无意之间排出的缘分,时间到了,缘分自然就散了。以至于在后来很长的时光里,叶知秋都以为周修远不过是她在偌大的鹤城高中不小心遇上的一次花开,这场花开,她会遇上,别人自然也会遇上。

和周修远成为同桌之后,叶知秋最大的感受就是周修远的人缘之好,好像每一届下课之后,总有不一样的人来找敲他们挨着的那扇玻璃示意周修远出去交谈,叶知秋也总是十分有眼力见的起身给周修远让路,有的时候周修远没有注意到窗户对面的召唤,叶知秋还会好心的推一推以胳膊为支点钓鱼的周修远,告诉他外面又有人来找。

看着周修远如梦初醒的盯着自己似乎在抱怨为什么扰他清修的眼神,叶知秋就会指指隔着玻璃冲着她无声说谢谢的男孩儿,周修远顺着她的手指看见楼道里笑的像个二傻子一样的男孩儿,总是嘴上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出去。叶知秋看着他们趴在窗台上说话,偶尔还会在楼道上互相打闹,阳光照射在两个朝气而有活力的少年身上,画面就像是校园偶像剧一样简单美好。

和人缘好到让人不可思议的周修远相反的是,叶知秋身边似乎只有池星宇、张静还有王子这三个人。张静和她隔着快是个班级,三层楼,只有偶尔遇上的时候才会说话;可爱的王子同学则一心扑在各种漫画书里,就算是在一个班,说话的次数也比从前做同桌时少了不知道多少;只有叽叽喳喳的池星宇,经常跑到叶知秋的座位和叶知秋讲一讲她遇上的搞笑事件,叶知秋总觉得什么事情遇上池星宇都会有些变数,她似乎总是有那些叶知秋绝对不会遇上的奇遇。

用叶知秋前桌那个温柔文静的女孩儿邓许颖的说法,他们两个就像是电池的两极一样,截然相反,还互相不吸引。邓许颖是叶知秋的“问题交流对象”,每当叶知秋或者她自己有什么不会的题时候,她们两个就会像两只抱团取暖的小猫一样凑到一起讨论。邓许颖总是觉得叶知秋对周修远有些冷淡,但出于叶知秋似乎对谁都是一个的礼貌和疏离,好像这个班除了王子和池星宇,叶知秋和谁都不大熟一样,她也没很在意,只是有次一起去跑操的路上问了一句,叶知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否认了她的想法。

她不知道的是,叶知秋确实在悄悄地疏远周修远,就连叶知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本能的觉得如果和周修远关系比较好的话,会和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像是一次不为人知的审判,在没有告知当事人的情况下,叶知秋给周修远判了一个不得深交的罪名。而罪名成立的理由,就连叶知秋自己也想不通,她只能默默地告诉自己,既然直觉如此,那离得远一些总不会有错。

好在叶知秋的疏离似乎并没有引起周修远的注意,他们和往常一样,各学各的,偶尔叶知秋会在周修远清澈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帮他接一杯热水。除此之外,两个人基本上没有别的交流。周围的人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周修远一下课就和别人讨论放学后的篮球怎么样才能完虐对手;叶知秋一贯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仿佛是从骨子里带着的安静和淡漠。

叶知秋好像回到了初中时的生活,上课学习,偶尔和池星宇在一起说话闲聊,看着池星宇和其他的人打打闹闹,各种戏精行为;更偶尔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周修远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和他的队友讨论战术,就像是八月长安小说里的男主人公从书里面走出来一样。叶知秋想:“就算是黑白交错的素描也是需要一些美丽的景象来增色添彩的。”

时光就这样安安稳稳的一天一天流淌,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山间小溪流,偶尔落叶落花飘到水面上,泛起一些涟漪。叶知秋在各科老师的念念叨叨中不太敢有丝毫倦怠背诵写题,无暇顾及其他。但不管再怎样平静的小溪,都会有调皮的孩子向河里扔石子,想要看看这块儿石头能够激起多大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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