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忆,明明没有过去很久,却又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爸,我要去学校了,可不可以给我一点零花钱。”
“我现在没空,自己随便整点吃的就行了,还要什么零花钱啊。”另一端手机的话音一落,便听到其他人的声音:“自摸,哈哈哈······”
“行了行了,没其他事就挂了。”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嘟嘟嘟嘟·····”
浓密的眉毛下闪烁着一双黯然失色的瞳孔,安宋蹊怔在原地,眼框里的泪水在胡乱打转,除了无奈便是心痛,心中的思念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洋洋洒洒地落在安宋蹊的身上。
从妈妈离开的那天起,他开始学习各种技能,尽管手背被热油烫伤了无数次,尽管做了好多次,洗衣服的时候全身还是会湿透,尽管擦窗户的时候还会不小心摔倒,尽管换床套的时候还是笨手笨脚,尽管夜里的时候还是会害怕,尽管悲伤依旧会蔓延整颗心脏······他还是会仰起头,微微上扬嘴角。
他答应过妈妈,要学会成为自己的一道光。
“宋蹊,以后就住奶奶这里啊!”
简洁而又朴素的屋子里,小小的餐桌上,昏黄的灯光映衬着两个形态不一的身影。
“但就是奶奶这里有些简陋。”昏黄的灯影之下,慈祥的老人给对面安宋蹊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轻声道。
“太好了,以后可以天天吃奶奶做的饭了。”安宋蹊放下碗筷,双手托着下巴,开心地笑道。
安宋蹊收拾行李离开的那天,临走时,他打开父亲的房间,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儿扑鼻而来,他习以为常的样子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摇动父亲的身体,然后一句“要走快点走,别来烦我”让他仅存的一丝希望破灭。
安宋蹊关上房门,脑海里全是自有记忆以来在这个家里发生的点点滴滴。行李箱转轮在地上滚动的声音仿佛在告诉他,每向前一步,距离过去就越远,最后直到声音消停,重新开始一段新的记忆。
上了初中后,每逢假期,安宋蹊都会在离家不远的的各种小店打杂,虽然薪酬不多,但一点一点积累起来,也能让他买到较心仪的画具。
那天,美术课结束后,正要走出教室的安宋蹊突然被老师叫住。
等所有艺体生都走完后,老师看着安宋蹊,欲言又止:“老师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
“嗯!”
“你家里面情况不好,为什么还要学画画呢?”
安宋蹊僵着笑脸,一脸疑惑地看着老师。
老师叹了口气,看着他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对画画很认真,而且也很努力的学生,但是,你要知道,学艺术是很费钱的,而且有时候有很多人都不能一直坚持下去,况且,我也在你们班主任那里了解到了你的一些情况,所以······”
“我想看看妈妈!”安宋蹊看着老师,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两年前,妈妈去世了,但是我家里没有一张她的照片,所以,我想学画画,然后凭着记忆把妈妈的样子画出来。”
老师看着面前这个眼神之间泛着光亮的男孩,心里顿时充满了愧疚与心疼,“对不起啊!老师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
“没事的,薛老师!”
“安宋蹊,答应老师,一定要坚持下去,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坚持这条会带给你希望的路。”
“嗯!”
“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我能帮上忙的尽管来找我。”
“谢谢老师!”
看着安宋蹊走出教室的背影,薛老师在心里默念道,“你一定能行!”
是的,他一定能行。
两年后,他作为特长生被翾城最好的高中——翾城一中录取。
在新的环境里,他继续勤工俭学,他依旧活泼开朗,依旧会礼貌地对待任何人。
直到有一天,因为那个早已陌生的爸爸突然跑到奶奶的家里吵闹着要让他回到那个人口中所谓的“家”,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一个人跑到外面买了一包烟,靠在路边上狠狠地抽着烟丝里面的尼古丁,然后又难受地被呛到,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发泄被压抑在内心的所有情绪。
但是,就在他不经意抬眸的瞬间,她的身影突然进入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她,但是就在她起身抬头的那瞬间,他回过神来,然后慌乱地转身,匆匆地逃离了现场。
手中的香烟不知在何时被他扔进了马路旁的某个垃圾桶里。
后来他才从奶奶那里知道,原来他的父亲只是想确认一下他会不会回去,因为他重新找了一个女人,顺便再厚颜无耻地从奶奶那里拿了几百块钱。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无休止的伤害与打击,安宋蹊终于不再对安莫本有丝毫的血脉留恋之情了,他只当记忆中的父亲和母亲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从今以后,他要更加努力地成为自己的一道光。
于是,他开始按照计划规定的样子去塑造自己的一个活泼开朗、阳光积极、努力善良的大男孩形象。
直到那个沉默的女生开始进入他的视线,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舒适感,即使他们之间从高一到高三未曾说过一句话,即使他们之间毫无交集,那种感觉却一直存在。
安宋蹊一直清晰地记得,那天他把放在桌子上的笔扔进了课桌里,然后收起脸上的笑容,轻声地叫唤着前面女生的名字。
借笔只是借口,总要趁着还来得及,做点想做的事。
“喂,想什么呢?傻了?”陆萧阳拿着手里的水瓶在眼神迷茫的安宋蹊眼前晃了晃。
“哦,没事,没事。”安宋蹊缓过神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你画个画还能呆半天,我刚才说你画画很好看,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画的画。”陆萧阳撅了噘嘴,一脸无奈,“结果你半天没搭理我。”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我刚才有点走神了。”安宋蹊放下画笔,习惯性地挠着后脑勺,一脸尴尬地笑道。
“刚想什么呢,看你一脸呆滞的样子。”
“没什么,一些小事想着想着就走神了。对了,你跑哪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就到处逛一逛啊,反正你不是说你要画很久的吗?不过我时间把握的还挺好,一回来你就画好了。”陆萧阳一脸得意的笑道,“喏,给你买的水。”
“谢了啊。”安宋蹊接过水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半瓶。
“够吗,我再去给你买瓶?
“不用了,还有半瓶。”
“OK,对了,你哪天有空来我们学校,我请你吃饭。”
“你生日?”
“非得是生日才能请朋友吃饭啊?”陆萧阳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想说就说呗。”
“送我一副画呗,就像这个素描的。”陆萧阳指着画板上的素描画笑道。
“这个嘛........”
“没事,我随便说的,本来画一副画就挺浪费时间的”看着安宋蹊一脸迟疑的样子,陆萧阳忙解释道。
“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个嘛,小事一桩。”安宋蹊笑道。
“那你刚才一副......”
“刚逗你玩呢,嘿嘿。”
“过分。”陆萧阳白了安宋蹊一眼,“帮我画好看一点啊,要画的比这个还好看。”
“保证完成任务,对了,你是想要人物画呢,还是风景画啊之类的?”
“我也不知道,就画你觉得最简单的吧,很快就能画好的那种,不浪费时间。”
“OK,那我下周五去你们学校蹭饭吧!”
“嗯,我先跟你声明,我们学校的饭菜有点......”陆萧阳眨了眨双眼,一脸僵硬的笑容,半天从牙缝中蹦出一句:“那啥,口味欠佳。”说完还不忘“嘿嘿”两声。
“难吃还请我去,你也太不厚道了吧陆萧阳。”
“没有啦,其实也还好,我这就是先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没事,反正不好吃的话我就收回我的画。”
“你敢。”陆萧阳颔首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哦,没事,快收拾东西回学校吧。”
公交车上,安宋蹊转头看了眼陆萧阳,“陆萧阳,高三的时候你有发现咱俩同班了三年了吗?”
“嗯。”
“那你知道我们高中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说过话吗?”
“嗯。”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你也没跟我说话!”陆萧阳顿了顿,“那时候我觉得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里完全不同的人,根本不会也没有必要有交集。”
安宋蹊沉默了半晌,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变化,“现在呢?”
“现在我们是朋友!”陆萧阳转头瞥向窗外,她总是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所以每次只要可以选择,那里永远都是她的首选位置。
窗外云卷云舒的天空浸透着一层薄薄的浅蓝,大地也在悄悄地享受着这份平淡的惬意。
“一辈子的朋友!”平淡的语气里更多的是坚定,也正是因为这份坚定,让两颗不安的心多了一份安全感与慰藉。
坐在画板前的安宋蹊于百忙之中抽出右手掏出裤兜里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喂,怎么了?”
“这么久才接电话,你是有多忙啊,忙到都没空接小弟我的电话了?”安宋蹊刚说完话,电话那头立马不满起来。
“我现在和鬼说话呢?”
“你说你,怎么还和我较真了呢?你要真忙的话我就先挂了,等你忙完了咱在聊。”
“没事,现在聊吧,我刚才在画一幅画,但不是很满意。”
“画什么?”
“不知道。”安宋蹊按了按太阳穴,“我答应你姐给她画一幅素描,但是又不知道画什么,所以刚就随便乱画了一通。”
“她没说要画什么?”电话那头一头黑线。
“嗯,她怕浪费我的时间,所以就说让我给她画简单点的就行了。”
“这是她的作风。”电话那头的苏寻突然灵机一动,“要不你给她一副她自己的素描画像呗,她还挺喜欢这种风格的。”
安宋蹊顿了顿,突然露出一丝笑容,“你给我照片吧,我没有。”
“我跟你声明啊,我给你照片这事可不能让她知道啊,这些都是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偷拍的,她要是知道了这事,非得弄死我。”
“嗯。”
“不过其实还是挺好看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突然给我打电话,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嗯........。”
“恋爱了?”
“差一点儿。”
“什么意思?”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生,然后跟她告白,结果失败了。”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跟你打电话之前。”
“所以来求安慰?”
“去,我是这么容易放弃的吗。”
“那.....祝你成功!”
“嘿嘿,对了,你上大学这么久了,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
“从来都没有?”
“嗯。”
“你这择偶标准得有多高啊,你一个学艺术的,身边不是有很多美女吗?难道那么多就没一个心动的?”
“没有。”
“.........”
“行了,快忙你的去吧,我也要忙了。”
“OK,拜!”
不一会儿,苏寻就把照片发了过来,安宋蹊看了看,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个弧度,一颗焦躁无措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萧阳,看......”
上课预备铃刚响起,周妍便一边急忙扯住陆萧阳的衣角,一边使眼色示意她看门口。
“怎么了?”
周妍凑近陆萧阳的耳旁,一脸娇羞的样子,“陈迹旻,我男神!”
“你不是嫌弃他自闭吗?”陆萧阳一头雾水。
“那是以前,其实仔细一看他还是挺不错的,成绩也可以,长相也可以,身高也可以......”
“停,你觉得可以就行。”陆萧阳无奈地看着一脸花痴样的周妍。
“你难道不觉得他真的还可以吗?”
“可以,可以,非常可以,你眼光不错!”
陆萧阳转过身来,故作镇定。
当初嫌弃人家的是你,现在喜欢人家的也是你,而且不知道当初是谁扬言,除非有人想不开,才会喜欢陈迹旻那个“自闭症患者”。
“周妍,你.......没事吧!”陆萧阳转过头来再次确定旁边的人处于正常状态。
“咋了?”
“没事没事,呵呵,老师来了,上课。”陆萧阳翻开桌上的课本,悄悄瞥了眼旁边的周妍,随即又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陈迹旻的身影,最后又无奈地晃了晃脑袋。
命运的精妙之处,大概就在于看不见,猜不透。然后在平淡的生活里增添些许跌宕起伏的波澜。
陈迹旻,一个全班公认的难搞型,他成绩很好,上课很认真,从来都不逃课,长的也很帅气,很有礼貌,他有很多优点,但都敌不过他的一个缺点:“自闭”。
大学开学军训的时候,他因为长相出众而成为女生群中热议的人物之一,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觉得他不说话是因为高冷,期间还有好几个女生跟他告白,但结果是,人家女生刚说出他的名字,他便面无表情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后来,从他室友口中得知,他在宿舍的时候也基本上都是沉默的状态,所以班上的同学便默认为他患有“自闭症”。
周妍因为跟她关系不错的一个女生跟他告白失败而各种鄙视他,可是如今,她反倒喜欢上了人家......
“喂,怎么了,有心事啊?”
中午放学食堂里,赵谖拿着筷子看着对面一脸心事重重样的陆萧阳。
“你有喜欢的人吗?”
“干嘛突然这么问?”
“就随便问问。”
“你喜欢谁啊?”
“我不喜欢谁啊!”
“那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啊,而且这种事情啊你应该问艺玲,她正在恋爱中呢,我是一个恋爱小白,不懂这么深奥的问题。”
“OK,那当我没问吧!”
“对了,周妍跑哪去了,一下课人就不见了。”
“她啊......”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周妍突然挪过来一张纸条:萧阳,我等下不跟你俩吃饭了,我要为了我的男神而努力奋斗!
陆萧阳一脸疑惑的转头看向周妍。
周妍拿过纸条,唰唰写道:我跟以前跟我男神告白失败的姐妹约好了,我现在要努力从情敌手中获取我男神的密报。
“.......她有事去了。”
“OK,那我们快吃吧,吃完直接去教室睡一会儿吧,打饭排队花了这么久时间,都没时间午休了。”
“嗯!”
“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老师说的话了,什么考上大学后就轻松了的话都是骗人的,咱这上了大学,跟读高中没什么区别,上课迟到要挨骂,放学吃饭要排长队,每天还要晚睡早起.......现实和偶像剧果然差的不是一点点啊!”吃完饭后,赵谖抱着课本边走边抱怨道。
“可能因为我们是医学专业吧!”
“你说我们为什么会想不开要来学医啊!”
“行了,再不走快点我们就要被烤焦了。”
“对啊,太热了,快走快走。”
她为什么会来学医呢?
坐在靠窗位置上的陆萧阳,静静地趴在课桌上,繁杂的思绪夹杂进初夏的微风,一阵一阵袭来。
“喂,怎么了?”陆萧阳瞥了眼旁边人潮涌动的楼梯口,呼了一口气对着电话道。
“你现在在哪?”
“我刚下课,还在教室这边。”
“我在去你们寝室的十字楼口这。”
“你找我有事?”
“嗯,先过来再说吧,我等你!”
“OK,那你先等我两分钟。”
好在上晚课的教学楼离宿舍比较近,再加上陆萧阳的冲刺跑,所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安宋蹊的面前、
“我又没催你,干嘛跑这么快。”
那时候,谁都没发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语气里总会多那么些许心疼。
“这么晚了,我怕你有急事找我。”
那时候,谁都没发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变得安心了许多。
“喏,这是答应送你的画!”安宋蹊把手里的袋子递到陆萧阳的面前。
“不是说明天拿给我吗?怎么现在就拿来了?”陆萧阳接过袋子,“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
“没事,难道你怕我一个人回去会被劫财?还是劫色?”安宋蹊笑了笑,正色道,“我明天有事,不能来了,刚好这会儿没事,所以就把这个给你拿来了。”
“对不起啊,害你这么晚了还要跑过来,不过也谢谢你!”陆萧阳低着头,一脸愧疚的样子。
“既然这么感动的话......”安宋蹊眼珠子一转,视线停留在旁边的食堂,“那就请我去里面吃点东西吧,正好也饿了。”
“嗯!”
“这个回寝室再看吧,我怕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会有点尴尬。”安宋蹊拿过陆萧阳正准备打开的袋子。
“大画家的作品我可不敢嫌弃。”
“嘿嘿嘿,不错嘛,有觉悟,值得表扬.........”
“陆萧阳.......”
陆萧阳闻声朝门口望去,周妍正一脸贼笑地走过来。
“你吃东西?”
“嗨,同学你好,我叫周妍,萧阳的室友。”周妍自顾自地坐到陆萧阳旁边,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安宋蹊。
“你好,我叫安宋蹊,萧阳的朋友。”
“听萧阳说你在追一个女生啊,怎么样,追到了吗?”
“?.......”安宋蹊一脸疑惑的看着陆萧阳。
“哦......”陆萧阳看了眼旁边的周妍,虽然内心崩溃不已,但还是转头朝对面的安宋蹊使眼色,“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在追一个女生吗,然后我无意间在寝室说出来了,然后她就......”陆萧阳又看向旁边的周妍笑道,“她人很热情。”
“她现在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哇哦,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真羡慕你们学艺术的,那么多帅哥美女!”
“你男神不帅吗?”陆萧阳凑到周妍身边,鄙视道。
“帅,很帅,嘿嘿!”周妍一脸花痴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呀,对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去找我男神了,拜拜!”说完便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老实交代!”安宋蹊看了眼消失在门口的周妍,转头看向一脸做贼心虚的陆萧阳笑道。
“哎呀,就是.......周妍上次看见你后说要追你,但是我觉得你们不太合适,所以就......就这样了。”陆萧阳表面故作镇定,内心却恨不得将周妍那丫头千刀万剐上百遍。
“喂,陆萧阳。”
“嗯?”
“你擅自挡了我的桃花,以后你还我一个女朋友。”
“不行,这不公平,周妍现在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万一她要是闹着玩,你却当真了怎么办,我这算是救了你。”陆萧阳撅了噘嘴,“再说了,我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那万一我要是喜欢,你不喜欢的话怎么办,你总不能也凑合着过吧!”
“行吧,你有理,还真看不出来啊,伶牙俐齿才是本性吧!”
“以后让你惊讶的事多了去了。”
“......”
回到寝室后,陆萧阳轻轻地拿出袋子里的盒子,打开后,一张熟悉的侧脸映入眼帘。
高高的马尾,安静的脸庞,紧闭的双唇,长长的眼睫轻轻下垂,看不清瞳孔之中蕴藏的是怎样的心情。
陆萧阳愣了半响,无意间随手翻过背面,右下角一行整洁有力的黑色字体格外显眼。
“你就是......一道光!”
“为什么中间要隔一个省略号呢?”陆萧阳拨通过安宋蹊的电话问道。
安宋蹊沉默了半晌,简单道:“当时写的时候不小心沾了一滴墨水,然后我又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但是又不想重新画,然后就干脆来个省略号吧,怎么样,我聪明吧,嘿嘿!”
随后陆萧阳无奈地“呵~呵”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