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归确实是火了,车子开得有些东窜西跳,差点失控。
当然,他们不可能如骆子归说的那么好:去溜达。
骆子归盲无目的地开着车。
他此刻心情一团乱麻,骆曼妙固然不对,他可以生气,可事情确实是那样,自己爱着杨曼铭。
如果仅仅是生气,呵斥一下骆曼妙也就过去了。
私下里,他觉得骆曼妙这么闹是有根据的。
可是,毕竟是在公司闹场,使得他颜面失尽。
去哪呢?得,到哪都无法把话说开,还是回别墅吧。
“你是不是不想把日子过下去了?”骆子归的开场白有点吓人。
这是之前从未见过的。
“是程风子跟我说的……”
“程风子?你先让他把证据拿出来吧?人家姑娘要名节的。”
骆曼妙一想,也对,程风子就空口一说,若真有其事,他早拍了照在自己面前显摆了。
“是他自己想要纠缠人家姑娘,我不过出于同情,保护一下职工……”骆子归的语气也缓和下来。
“你们真没关系?”
“你说呢?”
骆曼妙不语。
“我要有情况,还等得到现在吗?世上美女多了去。”骆子归自认为没人了解个中细节,除了那一夜,他跟杨曼铭始终像普通朋友般相处,说话便有了十足的底气。
骆曼妙再次不作声了,她宁愿去相信骆子归,这样心里好过一点。
这一天自然是再没心情回公司了,晚上,骆子归还回报似的吻了骆曼妙,还在床上云雨了一翻。
吵架之后的欢爱是奇怪的,纵然没有感情,却也有几分激情。
骆曼妙也怕把场面搅黄了,她再过不上安生日子,暂且隐忍着。
“子归,你听我的,那姑娘太美,她不能留你身边,那是诱惑,迟早会出事的,你辞了她吧。”
骆子归真想跟骆曼妙说,这姑娘自杀过,她无家可归。
可是,他忍住了,这是杨曼铭的秘密,他不能说,谁知哪天骆曼妙急了会不会把这秘密抖落出来呢?
骆子归不作声,刚刚找回的一点夫妻感情瞬间荡然无存。
辞掉杨曼铭?
这怎么可能呢?
杨曼铭就像他的初恋,那个跟他柏拉图式地恋爱了六年的初恋,他的所有感情都倾注在她身上,他怎么忍心辞了她呢?
要不,索性跟骆曼妙结束婚姻生活……
这个念头再次涌上来,骆子归吓了一跳。
如果说成婚之前他是奉命而抛弃初恋,那么,现在呢?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他不再需要依赖父辈,他能不能自己作一回主?
孩子?
两个孩子绝对跟他反目成仇,最后他将众叛亲离……
骆子归生性懦弱,一想起这些后果,他害怕了,因此,他既厌恶又无奈地看了一眼骆曼妙。
骆曼妙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她太了解他了,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她甚至连他最后会做什么打算都能猜到一二。
她不指望骆子归爱自己,她极其现实,刚刚见到杨曼铭的时候是醋意大发,恨不能撕碎了她,可是,现在,她却平静了,她明白,杨曼铭是无法从她身边夺走骆子归的,哪怕骆子归的心在她那里。
她淡淡地自顾自笑了一下。
是的,她胜利了。
骆子归此时的心情已千肠百结,很无奈又很心疼地在心里呼唤:杨曼铭……
可以用什么东西挡住自己的眼睛,让自己隐身于烟火之外?
骆子归带着骆曼妙走后,人群散了,杨曼铭的心却没办法平静下来。
刚刚的情景太难堪太伤自尊了,她简直无法接受。
如果能找到柳智伟,杨曼铭现在真愿意随他一起到原始森林去,那里没有世俗,没有纷争,没有喧嚣……
可是,没有如果,柳智伟不知道在哪里,就算知道,真能去原始森林?
杨曼铭没有尖叫,没有脸红,没有不知所措,没有人看出她内心在想些什么……外人看来,似乎她倒成了旁观者,原谅和宽容着骆曼妙的无理。
所有的人都走了,杨曼铭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重新坐下来。
可是,杨曼铭的内心并没有平静,她知道,如果要生存下去,未来的路会是坎坷的。
下班回到租房,心情才平静下来。
胡欣佳一进门就嚷嚷:“老板娘太不讲理了,人长得漂亮就有错?瞧我们老板那么正经的人会做那种事吗?真是生在福在不知福。”
胡欣佳生性耿直,说话不绕弯儿。
“欣佳,别怪她了,站在她的立场,多点心也是正常的。你那有咖啡吗?我想喝点咖啡。”
“有,呶,就是没有糖了。”
“嗯,没事,我就喜欢苦味。”
“你说的也对,站在她的立场,多点心也正常,谁让你如此美貌,得,你就忍耐着点吧。”
胡欣佳为杨曼铭打抱不平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她就出差了。
骆子归逮空跑到她们的住处。
“杨曼铭……”骆子归侧过脸,仔细地端详着杨曼铭,他想说几句安慰话。
杨曼铭不得不对骆子归和盘托出:“我被死亡了。”
听到被死亡这三个字,骆子归吓了一跳。
等听杨曼铭讲述完自己的经历(杨曼铭隐去了之前的不幸遭遇,只提到害病和被误尸体的事。),他一下子明白过来:难怪她拿不出身份证明……
“要不,杨曼铭,我跟妻子离婚吧,反正,我们一开始就没有感情……”
“不可以,我不要……”
他们还来不及细谈,骆子归的手机就响了,是老婆打来的。
老婆头天在公司闹过之后,似乎也觉得理亏,决定不再去公司,可是,都下班一个多小时了还没见骆子归回家,她又犯嘀咕了。
“你走吧,别惹她生气……”
“好,那我先走,你一定要保重,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望着骆子归匆匆离去的背影,杨曼铭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应该说他不仅没有办法,而且越搅越浑。
这不,当晚,骆子归老婆又闹开了。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照片?你下班去了哪里?”刚进门,骆子归老婆便把一打照片摔在桌子上。
原来,头天骆曼妙回家想想自己有些无理,便背着骆子归给程风子打了电话,程风子当时不语,第二天却跟踪起骆子归。
程风子偷拍下骆子归下班后到杨曼铭租房的照片,为了证实自己说的没错,一时乐颠便把照片传给了骆曼妙。
骆曼妙情急之下就打了骆子归的电话,手机一挂,才想起:怎么不去现场抓个现形?
“你昨天把人家伤那么深,我怕影响她工作……”骆子归看了看照片,那不过是一些自己进小区的照片,根本算不上什么证据,便镇静地说。
骆曼妙也哑住,这些照片可以用来想象,要说证据确实是立不住脚。
“那为什么不在公司跟她沟通?”
“公司?那里能沟通?被你那么一闹,我还敢在公司里单独跟人家闺女聊?”骆子归索性来个赖皮。
“这死程风子,为什么不来个彻底跟踪,半路打什么电话。”骆曼妙不由嘀咕了一句。
“程风子?他跟踪我了?不过,也是,这些照片总要有人拍的,真是闲得没事做。”
“你说我闲得没事做?你居然说我闲得没事做?好,那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妖精当面对质一下!”
骆曼妙还是失控了,发起狂来,拿起手机拨通了程风子的电话。
“好,你再闹!你闹吧,只是,闹完后后果自负!”骆子归也急了,生怕骆曼妙去干扰杨曼铭,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离婚。
骆子归一发狠,骆曼妙心又软下来。
一夜冷战。
冷战过后,骆曼妙还是决定找杨曼铭谈谈,他从程风子那里要了杨曼铭租房的住址,背着骆子归突然光顾。
偏偏杨曼铭总是准时回家,被站在门口的老板娘吓了一跳。
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客气而友好地把对方让进屋。
杨曼铭的住处简陋而单调,一见这样的房间,骆曼妙也呆了一下:这确实不像是坏女孩的住处。
“两张床?”
“嗯,这是胡欣佳的床。”
对于骆曼妙的突然造访,杨曼铭表现得很淡定,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中。
两个女孩同居一室?这么说……骆曼妙突然没有底气盘问了,也许人家真的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呢?
“你知道,你长得太漂亮了,我很担心骆子归把持不住自己……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挑战……”说出这么大度的话,连骆曼妙自己都惊呆了。
是的,杨曼铭有一种容不得别人侮辱和责难的气势,单独见到她,绝对无法把她跟坏女孩联系在一起。
“谢谢你的夸奖,我明白你的顾虑,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胡欣佳出差回来了。
“咦……?”这家伙竟然不知如何称呼骆曼妙好。
“那我走了……”胡欣佳一来,骆曼妙顿觉自己来这里有失颜面,表情尴尬地笑笑,随后赶紧转身离开了租房。
骆曼妙并不知道胡欣佳那天出差,想着骆子归到两个女孩的租房,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心里的顾虑也没了,心情一下放松起来。
也许是自己错怪骆子归了,这么想着,骆曼妙恨不能插了翅飞回家,恨不能给骆子归更多的温存。
疑虑一消,骆曼妙逛街的劲头又来了,得,买份礼物送给骆子归吧,聊表一下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