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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指腹为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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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上古时代。陈家坊和易家坪这个地方的南面,曾有一条大河穿港而过。那大河名叫西江河。西江河河水清澈,绿波微微,两岸翠竹成排,杨柳成荫,尤其阳春三月,更是山峦翠绿,鸟语花香,云雾缕缕。久而久之,西江河的醉人美景传到了东海龙宫鲤鱼精的耳朵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龙宫里的鲤鱼精们便想来西江河探个究竟。这天,鲤鱼精们趁龙王上天庭给王母娘娘拜寿之机,相邀十八个姐妹,从长江口出发,逆江而上,过鄱阳湖,下赣江,一路风尘,最终到达西江河的易家坪、陈家坊地段。此段有几叠岩滩,滩高三尺,河水奔腾直下,水花四溅,彩虹映晖,宛若仙境。十八个姐妹觉得十分新鲜,便停下来尽情地嬉耍、玩乐。鲤鱼精们一会儿戏水花,一会儿跳龙门,一会儿捉迷藏……她们玩啊!玩啊!尽情地玩啊!玩得忘记了归期,东海龙王回宫后大怒。一边大声责骂庭神,一边颁旨把西江河干涸了……

西江河的河水突然干涸了,游玩的十八条鲤鱼精哭着、闹着、挣扎着,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回不了宫。最后不得不活生生地困死在西江河里。后来鲤鱼精的身躯就慢慢地演变成了十八座山头。如今的易家坪、陈家坊南面,列队似的耸立着十八座高低相同,外形酷似的山头。细细观察,那十八座山头宛若十八条鲤鱼趴在那。庄里人把它称之为十八条鲤鱼上滩。鲤鱼上滩的北面,倒是呈现出一条几公里长,几十米宽的低洼地带,虽然历经漫长的岁月洗礼,但河道的痕迹仍然隐约可见。

西江河的突然干涸,给沿河两岸的百姓造成了灭顶之灾,尤其是陈家坊,地形本来就偏高,现在河水一干,成片的稻田栽不了水稻,即使栽上了水稻,也只能靠天吃饭。雨水好的年景,能收获几成谷子,碰上干旱年景,栽下去的禾苗,几乎颗粒无收。因此,庄里的人们只好背井离乡,四处逃生。虽然他们心底里一百个不愿意离开生他养他的家乡,但总比待到这里活活饿死强吧!于是,陈家坊就慢慢地秃变成一个破落不堪,人稀烟少的村庄。东海龙王获悉后,有些后悔当次自己的意气用事,于是,降旨泥鳅精出宫,要它沿着原西江河两岸掘井送水,造福民众。一日,泥鳅精沿着干涸的河道,由东向西来到陈家坊的东头地段。他钻出地面一看,一幅萧条荒凉的情景把它惊得目瞪口呆。仲夏季节,正是南方水稻抽穗扬花期间,可宽阔的田港里杂草丛生,虫鼠成群。低洼处的几坵稻田里,虽然栽上了禾苗,但稻田里的水早已干涸,枝枯叶黄的禾苗,立在干裂的泥土里被风轻轻一吹,东倒西歪,再也立不起来了。蜿蜒的小道上,不见一个行人。田港西边的村庄,更没有半点生机,曾经古朴简洁的土木瓦屋再也不见了;曾经居住着几十户人家的村庄,也被岁月折磨得面目全非。几栋半檐残壁住着两三户人家,几缕稀疏的淡淡炊烟,孤零零地窜出屋檐飘向后山,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这时,通往水家冲的小道远处,慢慢地走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挑着两个竹筒,少的跟在后面,一蹦一跳。泥鳅精见状,想试试这一老一少的人品心肠,于是蓦地一转,变成了一个衣衫破烂的乞丐,躺在路旁的一棵樟树下,喘着粗气,奄奄一息,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

“爷爷,这里有一个人在睡觉。”少的看见一个乞丐躺在地上赶紧告诉了爷爷。

“大热天的怎么有人在这里睡觉呢?可能是饿了或者是渴了,走不动了。”老的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轻轻地回答孙子。

“爷爷,给他点水喝吧!”

“哎,”老人点了点头,将竹筒放了下来。

少的吃力地拖着爷爷放下来的一节竹筒水,来到乞丐身旁,用力推了推乞丐的身躯说道:“叔叔,你是不是渴了?渴了就喝口水吧。”

乞丐先是故意爱理不理,然后接过竹筒往上一竖,“咕噜……咕噜……”几口就把一竹筒水喝了个精光。一边将竹筒递还给少的,一边说道:“老人家救人救到底,摆渡到岸边,让我再喝一口吧?”

老人又毫不犹豫地将另一个竹筒递了过去,“喝吧!喝吧!喝个够吧!”

“爷爷,要是他把我们的水全喝了,我们不是没有水了吗?还是留点给自己喝吧。”少的有点不愿之意。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让他喝吧!喝完了我们再去挑就是了。”

乞丐接过老人递过来的另一竹筒水,三下五除二就把竹筒里的水喝了个底朝天。喝后也不道谢一声,继续倒地昏睡。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可怜呀!可怜呀!”不知道老人说可怜是说乞丐可怜,还是在说自己可怜?只见他说完后又挑着两个空竹筒折回原处挑水去了。

当爷孙二人挑着水再次来到路边的樟树下时,那个乞丐不见了,却见刚才乞丐睡过的地方出现了一口脸盆大的水井,井水清澈透底。老人弯下腰,迅速用手掌舀了一掌水放入口中尝了尝,随即赞叹道:“好水!好水!”说完后双膝跪地,一个劲地叩拜。“神仙来了!神仙显灵了。”拜完后拉着孙子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庄里跑,一边大声地嚷着:“神仙送水来了,神仙送水来了……”

后来老人就把这口井挖大,掘深了,并取名樟树泉井。从此,樟树泉井的水成了庄里人饮用和灌溉港中农田的主要水源。从此,不管上天干旱多久,樟树泉井的水源从未干涸过。有了樟树泉的水,重新回到陈家坊安家落户的人就慢慢多了起来,樟树泉井的名称也就这样,一代一代地相传下来。

如今,只要到了夏、秋季节,陈家坊人就会在泉井周边,架起一梯又一梯的四人水车车水灌田。有时遇上大旱,他们就一梯接一梯地往上车水,最多的年份共架了十八梯水车。那车水的场景宛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尤其是到了晚上,每部水车旁边,点着一个火把,微风一吹,火光一闪一闪,宛如一条火龙,左右摇晃,甚为壮观。

陈增二的家就坐落在陈家坊鸭泥墈上自然村的北边,小地名叫上屋场。他一八八零年出生,从小聪明伶俐,长大成人后更是勤奋上进,加上一副强壮结实的身板,在陈家坊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像他这样的身体条件,在附近几个村庄,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第二个。可命运好像偏偏要与他作对似的,本来早就到了娶妻成家的年龄,却始终还是单身一个。好心的媒婆一次又一次地登门说亲,女方一次又一次地以陈家坊自然条件差而拒绝,直到三十岁那年,他才娶了邻村柳家湾的柳氏女子为妻。妻子也算为他争气,过门不到十年一连给他生了四个儿子,只是由于家里经济不够富裕,第一个儿子生下来没几天就夭折了,多愁善感的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悲伤了好一阵子,要不是后出生的几个孩子长得健康活泼、可爱,还真不知道她会悲伤到什么程度呢?

陈增二家本来还算有些家业,父辈给他们留下了一正、一横两栋泥沙灌注起来的瓦屋。正屋有四墙三间,横屋有六墙五直,两栋瓦屋共计六间正房、两间大厅。陈增二有兄弟四人,他排行老二。兄弟分家时,他们的房屋、家具均采取抓阄的办法进行分配。他和老大陈增进抓到的是正屋,就是那栋四墙三间,三弟陈增达,四弟陈增凡抓到的是横屋,就是那栋六墙五直。兄长陈增进,较他们兄弟三人调皮,长大成人后有些不务正业,经常被父母责骂,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后在元州城里谋生并成了家。虽然他人不在家里,但分家时房屋还得同样抓阄分配。不过,他分得的房屋一直由父母居住着,后来他们的父母去世了,老大陈增进的那一间半屋自然就让给了陈增二居住。另外,陈增二还有一个姐姐,远嫁邻乡十五里开外的塘仔冲。自从他们的父母双亡后,只有逢年过节和做红白喜事,他们兄弟姐妹才会聚到一块,吃一餐饭,或住上一两个晚上,其余时间各自忙各的活计,很少来往。

……

想着想着,陈增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轰……隆……”一声巨大的响雷,把陈增二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他惊魂未定地说:“这么响的雷,不知那个短命鬼又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是又遭到了雷公打了!”

接着又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黎明,从窗缝中,屋檐口钻了进来,一阵阵狂风吹得整座房子好像在左右摇晃似的,接着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豆大的冰雹砸得屋面上的瓦片哗啦啦地响个不停。

“儿子他爹,我怕!”“娘!我好怕!”妻子和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大儿子发出了入耳的尖叫声。

陈增二一个转身摸到了妻子身边,一手抱着二儿子,一手搂着妻子说:“不骂娘,不骂爷,雷公大雨也不怕。”

“儿子他爸,会倒天吗?”陈柳氏双手紧紧地抱着丈夫的身子,手脚颤抖地问道。

“傻瓜,天怎么会倒呢!”

“我怕倒屋!”妻子边说边缩起那双小腿。

“不怕!不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陈增二一边说,一边用力紧了紧妻子那柔软如絮的身子。

“快!快到米坛子里去抓把米,分三下撒到窗外去,据老人说,米谷大似神仙,可以压邪驱妖。”妻子突然将丈夫推了推,大声地说道。

“好!我去!”陈增二顺着妻子的意思,摸到米坛边,用手轻轻地抓了一把米,又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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