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双眼,想象着一切美好的事物,此时的我已经心如死灰,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要遇见这种事情。
现在,卧室门外明显有“人”在靠近,可已经是半夜了,父母又都去上夜班,房门也没有响的动静,不是小偷,就只能是鬼了。
总不能干等着,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准备摸向床头柜的手机报警,一阵热气突然扑面而来,我睁开眼,一张煎饼似的圆脸,眼睛像是葱花一样随意的摆在上面,一张嘴中黑乎乎的看不清喘着粗气,远处似乎还有一个“人”。
我下意识的瞬间向后退却,只听远处传来声音。
“吓到他了,不错,但考核还是没有通过。”
这个怪物听到后可以感受到明显的低落,之后全身紧缩变回了人形,眼睛由数个变回两个,嘴也随之变小,生气的看向我,而我蜷缩在角落,不敢出声。
“啪!”
随着灯亮起,两个“人”映入眼帘,面前这个站在床上的可以明显感受到怒意的女性,披着白色的头发,身上可能是蜕皮没有成功,全部是黝黑的块状物体,正面红耳赤地看着我,而倚在门框旁的是一位男子,戴着一副黑色墨镜,头发大体是黑色,发尖却是白色,似乎在打量着我,他一面看着一面微微点头。
“感想如何?”
他发问了,并略带微笑的看向我,此时的我尽量保持平静,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伸向手机。
“还......还不错......问题是我应该不认识你们吧?”
就在快要够着的那一刻,手机竟然自己飞向了那个男人旁边,他熟练地摆弄了几下,突然眉头紧皱,接着换回了微笑脸。
“随便挑的,只能算你倒霉,这孩子文的东西不愿意背,就只能往武的方面走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是第一个,不过大概也是最后一个了,她的天赋我看明白了,还是得走文,你,就作为她的老师帮她学文吧!”
还未等我表态,他将手机抛给我,并递给我一双眼镜,
“她是比较新手的鬼,还不好让人看见,现在算是隐身,你只有戴上这幅眼镜才能看见她,懂了吗?”
他露出一副凶恶的表情,像是在胁迫,但我注意到他在我手机上知道了什么,不算把柄,也应该算是条件了,我立马攻守易形,“没懂,我要不想呢?”
“她不能毕业,就得魂飞魄散,你也忍心?”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他看来深谙我们人界的道理嘛,可惜我软硬不吃。
“她跟我素无交情,又吓了我一跳,我凭啥帮助她,而且两界的知识多半互不串通,我就是想帮她,也没什么办法啊......”
察觉到他欲言又止,我赶紧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大体意思是希望赶紧把她送走。
可能说的话有些过分,也可能一直没有说话的她感受到了我的敌意,她向那个男人望去示意他放弃,并打算离开,那些黝黑黏块随着她的移动开始掉落,一股腐烂的味道瞬间席卷整个房间,仔细端详,那些黏块似乎在蠕动,我暗暗发呕。
“抱歉,抱歉......”
她一边连连道歉,一边捡起这些黑块。
“我们快点离开吧!”
她看向那个男人,用尽全力说道,随之泪如雨下,她用手,用胳膊不断地擦着泪水,强忍着抽泣,刚才的怒气冲冲转眼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奔溃,又像是不甘,她将眼睛紧闭,希望能止住眼泪,这幅样子不免令人产生怜爱,但我清楚此时的境况,坚定不移地秉持着我的观点。
也许是那抹神情感染触动到了我,亦或是让我想起了过去,我竟在刹那间有了让她留在这的打算,那个男人仍微笑地看着我,接着暗暗叹气,低声道,
“再见。”
即刻,我如梦初醒。
今天,开学。
忘了介绍了,我叫李恨水,高一新生,昨晚的梦实在是恐怖又真实,以至于第二天仍能闻到一股恶臭,不过吧,梦是反的,我想着自己的康庄大道,踏进了校门。
我面前的这所高中,是这个镇子最好的高中,不过本来也就没几所,所以显得也没那么高端。
“哟,几个月没见,戴上眼镜了。”
眼前这位是我以前的同学,张知世,毕竟高中不多,分到一个学校非常容易。不过什么眼镜,我下意识摸向鼻梁,嗯?从醒来到现在我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戴着眼镜。
“你只有戴上这幅眼镜才能看见她。”
突然的闪回让我打了个寒颤,难道昨晚是真的?
“假期把眼睛看坏了。”
简单的应付了一下,我们说说笑笑进入了会议厅。
我对台上校长的倾情演讲视若不见。专心想着对策,目前我所有的王牌是那个管理员昨晚的眉头紧缩,但手机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他这样就无从得知了。没办法,性命重要,虽然眼镜在,可我已经拒绝了,讲道理我也没什么关系了,如此想到,我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同学,可不可以认识一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小声地传出,向后看去,是他!昨晚的那个鬼人,他来就意味着......瞬间的反胃让我无法思考,举手示意便赶往了卫生间。
“叫我韩圣璐,以后我们是同学了。”
他还是一贯的微笑脸。
“你来干什么啊,还有另一个鬼呢?”
果然还没有善罢甘休,我走出门外,他在窗旁依靠着。
“我希望你能帮她,对谁都有好处。”
他一边说着,一边侵入我的脑中将魂飞魄散的场景播放。
那是一个孩子,没有眼珠,却看着丝毫没有恐惧之感,相反,他反而是恐惧万分,半张着嘴喘着粗气,身体没有规律地发抖,四处张望,他的心脏位置突然开始变黑,紧接着黑色弥漫了全身,他的呼吸更急促了,接着开始摇头。
“嘭!”
倒地并不意味着死亡,另一种痛苦随之而来,他开始伸舌头,与其说伸,却更像是有人在扥,眼泪快流干了吧,他像是一只蛆虫开始蠕动,慢慢地蜷缩成一团,黑的已经看不见人形,就这样一团,最后缩成一块石子大小的黑团,然后爆炸,四分五裂。
我惊的说不出话来,朝他看去,想知道答案。
“他死了吗?”鬼可能没有生死,但我不知道怎么提问,只想知道后续。
“谁知道呢?”他的话语多么冰冷,但能明显感到一阵呜咽。
沉默......
“她也会这样吗?”想到刚才的惨状,我必须先开启对话。
“我不希望她也这样,但无可奈何啊。”
他说着,在镜子上洒了些水,水瞬间变得血红,竟散发出腥味,接着,那些血开始汇聚,慢慢显出了一幅图画。
“现在的标准越来越高。”
镜子上开始浮现出文字,仔细端详,竟是通过保证书。
“只有你能救她了。”
他表现得很恳切,我只好同意了。
“不想再看到那副场景,还有,昨天说的确实过火了。”
“行!”
他的微笑更加灿烂了。
被恶鬼缠身了啊,不,也许是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