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孩子醒醒,快醒醒,天气太热啦,回家睡觉吧......”有人轻轻的推了推躺在草丛里熟睡的姑娘。
李姐,哦不,这时候还是小李--李天娇是李姐的大名,这时候的她还只是一个刚刚迈进二十岁门槛的青春少女。
李天娇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她不是要下公交车了吧?到了老家了么?得赶快给女儿打个电话报平安,省得她记挂,心里想着:我不在女儿城里的家住了,希望女婿能对她好点。哎,小心眼的男人,女儿当初要跟他结婚时我怎么就没有拦着点呢?
“快醒醒哈,有蚊子。”
声音又一次飘进李天娇的耳中。她迷迷糊糊的看到眼前有个人,这个人用关切的眼光看着自己,李天娇揉了揉眼睛,定睛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好像不认识,她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李天娇赶快站了起来,这哪里是在公交车上呀,明明是村子东头的林场。她看到了割猪草的小镰刀,大背篓,又上下打量自己自己一番,用手摸了摸脑后的马尾辫,自己不是在做梦吧?看着眼前的场景,让她回到现实中,她刚才的确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
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心情轻松又畅快。
李天娇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还算慈善的男人:“大叔,你叫我?有啥事?”李天娇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理了理垂下来的细碎头发,“我怎么睡着了呀?”她显的有点难为情。
“我是杨村的生产队队长,今天头伏天,防止队员中暑,我让大家伙先在树荫处暂时休息。我到这边想要抽根烟,打个盹,就发现了睡在草丛中的你。天太热了,还有蚊虫,你睡在这里可不行呀,我就想叫醒你。”
什么?他竟然是梦境中的人物!是的,她的公公,哦,不确切的说现在还不是。
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浮动:“哦哦,谢谢大叔,我是邻村李庄的,前几天一直下大雨,我二弟的鞋在水里泡坏了,夜里赶着给他做鞋,直到凌晨两点才做好。一大早老母羊又生了小羊仔,忙完时间都不早了,我就赶着割点新鲜的草给母羊补充营养,可能是太困倦了,不知不觉就睡着啦。还得多谢大叔叫醒我,不然我能一口气睡到日落西山,耽误给家里的羊喂草料就糟糕啦!”
李天娇说完转身把草篓子里的草又使劲往下摁了摁,摁实了又割了一大抱塞到了篓子里。她蹲下去,娇小的身躯掩映在巨大的草篓下,只看见黑黝黝的头顶和一侧纤细的胳膊。
“我来帮你吧,你装的也太实了!”
“不不,不用了,我经常这样背。”话音还没落,李天娇的双手使劲的摁了一下土地,借着猛劲竟然站起来了。她想要快步的逃离这个地方--这个是非之地,离开这个在梦境出现的人。
喂完羊,李天娇就开始打扫庭院,她先端了一洗脸盆水,在院子的土地上细细密密的洒了一层,防止一会儿仰起浮土。放下盆子掂起大扫把挥舞起来,不大一会儿庭院就光洁一新。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放下扫把,从梯子上房顶的树荫下吹吹风。
房顶上有一处荫凉,上面有一个草席子,晚上可以躺在上面乘凉。
现在的凉席正好在树荫下,上面有风,比庭院里凉快多了。
她躺在凉席上,随手摇起旁边扇子,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吧,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准备全家人的午饭了。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间或一两声吆喝“李老哥,李老哥在家么?”
“谁呀,来吧,在家呢!”
只是乡里乡亲的串门,李天娇继续打盹。耳朵却敏感的竖直了,人都有探寻未知事物的欲望。
“呀,是杨队长,真是稀客,还带着东西,这是哪一出呀?”
“李老哥,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真有事跟老哥商量呢!”
“快快进屋,进屋坐下说话!”
“竹筒里倒豆子,我就有话直说了呀!”放下手中的糕点礼物。
“无功不受禄,你说吧。”
“你家姑娘年方几何了?”单刀直入。
“哦,我家两个姑娘,一个刚刚过了20的生日,另一个二姑娘正在上中学,年方二八。”
“哦哦,那应该就是大姑娘了,她可否许配人家?”
“这个,你是想要给我们天骄提亲?”
“正有此意呀!”
“男方是?”
“不才,就是我的犬子,他求学不成,只能扎根农村,但是他外表俊俏,识文断字,也还能上得了台面......”
“哦?你家的,杨队长能力出众,治村有方,令郎一定也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呀!”
“哈哈,过奖啦,不过,我杨某人的儿子还是略微有过人之处的,比一般庄稼人要优秀一些。”
“嗯嗯,那是自然,好,难得杨队长亲自出马,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门亲事我同意,我替小女应允啦!”
“真是爽快人,我明天找个没人上门提亲,咱们就尽快商定结婚相关事宜,让年轻人喜结连理......”
这些话断断续续的飘进李天娇的耳朵里,她心说:坏啦,梦境的提前出现难道是跟她敲响警钟?她绝对不能嫁过去,那简直就是火坑!
但是她不能冒昧的出现,只能等这个杨队长走了以后再说服父亲,拒绝这门亲事。
“您慢走,不远送啦!”
“留步,留步......”
一阵欢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李天娇等脚步声消失了,她快速的下了梯子“父亲,刚才的那个是谁?他来咱家干啥?”
父亲满面春风,看到李天娇一连串的问题,他高兴的说:“天骄,你走好运了,有个好女婿人选,我们天骄真有福气,隔壁富裕村--杨村队长的大公子就要是你的女婿啦!”
李天娇脑袋翁了一下,她大喊一声:“不可能,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