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班会的总结依旧枯燥乏味,陈安之抱着水杯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听着班主任的总结,黑板左上方的时钟一帧一帧的递进,节能灯落在指针反射出纯白的光线,隔着很远的窗外有落叶飘到地面,像霸王别姬里的虞姬最后一舞,每一步都凄美。
笔尖落在纸上轻微的声响,总结间隔的沉默,清脆的键盘敲击,隔壁教室传来的笑声。
周择时靠着椅背,《飞鸟集》末页的铅笔字迹写下又被擦掉,首页写的不算漂亮的名字叫陈安之,指尖抿过铅笔留下的浅浅的标记,“你是我的卡拉普莱莎。”
卡拉普莱莎是什么意思?
解释留到以后再说吧。
仓促的铃声打断了总结,也打断了周择时,匆忙结束的总结销声匿迹在同学的笑闹里,周择时撑着下巴望向陈安之。
“同学,找一下你们班的周择时。”
一个拎着水瓶的男生站在门口,呲着一口白牙冲刚要出门的陈安之笑。
“周择时,”陈安之回头喊,“有人找你。”
周择时站起来走出教室,揽着男生的肩斜斜的靠在门口的墙上,“咋了孔哥,你不还要训练吗,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他叫孔玉慬,和周择时同届,跟周择时一样是练体育的,田径一百米,成绩已经可以被一本录取了。
孔玉慬抱着胳膊有点发呆,“集训提前了,不是下个月了,定下的周五早晨出发,褚哥也刚接到通知。”
褚哥就是带队训练的体育老师,褚忱,年纪不大,三十来岁,是国家一级运动员,也是练田径的,曾经参加过国家队。
周择时眨了眨眼,有点沉默,今年定下的的集训是两个月,集训基地的纪律很严格,尤其不允许私自携带手机,如果有需要只能使用基地的座机。
虽然通话内容不会被任何人知道,但号码是会保存下来的,进行随机抽查,一旦发现有人打的不是家里的号码,基地就会进行调查,一旦发现是谈恋爱,那基本就告别体育生涯了。
对于能进基地训练的孩子,教练们都必须狠心,因为他们就是祖国未来的希望,是祖国培养出来为国争光的。
但仍然有不少人选择爱情,每年都会有人离开基地,和体育说再见。
也不能是说再见,只能说是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训练条件了,自己报名参加的训练营基本都有名无实,练不出效果,还容易受伤。
“行了孔哥,”周择时笑着松开了揽着孔玉慬肩膀的胳膊,“周三就回去收拾东西,周四晚上就走。”
孔玉慬回过神点了点头,拎着水瓶又下楼继续训练去了,周择时站在门口,想着的却是那本《飞鸟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