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沈倾城的宾馆后,豆芽顶着黑暗走着猫步一步步向街道深处走去。虽还是夏末但在豆芽这只小花猫心里早已是冰天雪地,没有一丝人间暖热。依如当年。
十年前 小雪天
牛记火锅店内
“喂,老板你们店有猫进来了。快赶出去,脏死了。”一位浓妆艳抹的中年绿衣女士朝牛记习嚷嚷道。
“猫?在哪儿呢?”还是小鲜肉的牛记连忙跑出来道。
那女士捏着鼻子,一脸嫌弃道:“跑门后去了。”
牛记习拔开玻璃门,只见一只黑棕相见的小花猫蜷缩在墙角。身上铺了些细碎的白雪。一半已经碎化,滴滴答答的从毛上跌落。凄凄惨惨戚戚。
“当初的”牛记习同情心泛滥便决定收留它。
“从今以后你就叫豆芽吧。”牛记习瞄了一眼旁边吃剩的凉拌豆芽后,说道。
一人一猫合作愉快,同处五年后的一天。
“快快快,牛记习,那边,那边火大。”
“消防队怎么还不来呀?”
“快快快,那边。”
“张三,这边。”
“李四,左边左边。”
“王二麻子,赶紧赶紧动作快点。”
“赵四,赶紧的。”
……
这个平静的街道被一次突如其来的大火扰的“热闹”纷纷。经过热心市民和消防员将近一个小时的奋力强救后,火终于灭了。
牛记习心里仿佛被强行塞进了五顿冰霜般落寞。他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被烧的焦黑已经塌了一半的“危房。”和那张已经无法在继续挂起的“牛记火锅店。”木牌,心中五味杂陈。
热心市民随便安抚几句便走了。
牛记习战在原地停留久久后突然双膝跪地,将脸埋进手里,无声的啜泣起来。肩膀不住的颤抖。看起来一副伤心欲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是他爷爷留给他的遗产。也是唯一的遗产。对于自小无父无母的牛记习来说是一笔意义非凡的“财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谁?”突然旁边响起一个清脆的男声。牛记习立即警觉的向四周张望而去。四野无人。只有一只猫依偎在自己身边。牛记习盯着猫踌躇一阵,刚准备别过脸。
“对不起,主人。”又是一声,这次他听的真真切切,看的明明白白。
真相永远让你感到意外。那份落寞和无助瞬间被铲平了,牛记习有些不知所云,盯着身旁那只微微颔首的花猫豆芽,双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道:“你会说话了?”
豆芽微微点头,虔诚道:“对不起,主人。房子是我不小心烧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会喷火了。”
牛记习显然还没有消化眼前发生的一切,准确来说是个人都不会这么快消化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对不起,主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会碰火了,不小心把厨房的煤气给点燃了。对不起”
纵火的元凶,居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牛记习气无语了,当场想朝豆芽飞踢几脚,让后生吞活剥惦记亡屋,但还是忍住了再次被脸埋在手心,脑海里浮想联翩。
豆芽在旁边一副做错事的小孩样,想过去,又不敢过去,不住再原地彷徨。
良久
“ 你在喷一个我看看。”牛记习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将脸抬起,面无表情道。
话音刚落。豆芽嘴里立即喷出一团火焰,又怕自己闯祸,又立即收了进去。
牛记习吃惊一阵后,立即恢复了清明。一股贪念拥上心头。“网红猫,天然火,好我想到赚钱的好办法了,豆芽,你真是我的心头宝呀,放心我赚够钱了后,一定好好“效劳”你老人家的。”它边挼豆芽脑袋边嘿嘿道。豆芽一脸茫然。
自此牛记火锅店变为了牛记火焰城。一天寥寥无几的客户也变得络绎不绝了,只是牛记习的钱包还是没涨多少。脾气倒是越来越差了。身材也越来越发福了。
“你今天又把客人烧伤了是不是?都说过多少次了表演猫咪碰火的时候小心点,还有叫你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说话你听不懂人话吗?都吓跑了几个孩子了。”醉醺醺输的风吹鸡蛋壳的牛记习揪着豆芽脖子里的毛,把他托起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是那个客人脸靠的太近了,我不小心才……”豆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蜷缩着身体急忙解释着。生怕被牛记习薅了毛。
“闭嘴,吵死了。看来我得想个办法让你永远闭嘴了,不要怪我豆芽。我好好供着你,是你不给我面子。”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一把抄起桌上的水果刀……
“嘿嘿,这样好从此在也不能说话了,在也不会吓跑客人了”他慢慢的放下了满嘴鲜血的豆芽。
又假惺惺的摸着它头道: “豆芽别怪我,你也已经快十岁了。若是你能帮我多赚点钱。我也可以好好伺候你老臆想天年了是不是。”
豆芽微微点头。
“这才乖嘛。”
昨日。
又一次 喝的醉醺醺的牛记习一把揣开大门倒在桌上道:“妈的,今天赚的钱又输光。又欠了200000多怎么办呢?”
皮包骨头的豆芽叼着一个已看不清本来眼神的食盆,慢慢走了过来,跳上桌蹭了蹭他的胳膊。
牛记习猛然睁眼一把拽住他的脖子把它摔到地上。“妈的,赚不了钱的畜生。还要费我口粮。”豆芽默默起身,停留在原地,牛记习看着它越想越气,猛然抄起了旁边乱扔的擀面杖朝豆芽砸去。边砸边骂道:“白眼狼,死猫,败家猫,烧我祖房的畜生……”渐渐的年老体衰豆芽便被逼到了墙角。擀面杖一遍又一遍的砸在它身上。它没法呐喊,没法逃避。又有圣兽和凶兽发力傍身无法死去:,只能默默承受。
越是这样牛记习越是得意,似是把它当成了发泄工具,砸的越来越欢快。表情越来越狰狞。
突然豆芽的眼里涌现出一抹从未有过死寂和绝望,渐渐的黄色的眼眸转变为红色。在由血红色转为一抹黑红。白色的高价吊珠灯泡瞬间爆坏,它猛的转头嘴里喷出一丈高的火焰。不息牛记习瞬间便被火球淹没。火光再次照亮黑漆漆的屋内。
“啊~”
伴随着牛记习的惨叫声越发悲惨,凄凉。豆芽脸上难得一见的露出了一丝快感。赤炎金猊兽的法力逐渐压制了朱雀的法力。激起了它心中潜藏多年的不甘和怨恨。我以你为信仰,为亲人,而你,十年的陪伴竟变成了摇钱树。这是何其的荒唐,何其的悲哀。
它冷冰冰的看着那求饶的人 ,内心毫无波澜又仰面朝天喷了一火,房顶“砰”的一下被轰出了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大洞。洞外月色皎洁,朦胧如诗。月黑风高杀人夜,最应此情此景。
它足底一瞪便已跃上房顶。表情狰狞至极,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在月光下越发诡异。墙上投下的两道影子更是诡异至极,一道朱雀的影子有些颤抖,似乎在强行法力试图压制另一凶兽之力。而赤炎金猊兽的影子似仰天长笑看起来极为嚣张。
整间屋子像一个没有盖子的铜炉般将牛记习团团包围,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到五更?我豆芽照样一样。又朝“铜炉”猛添了几把火。直至消防队和热心市民时隔五年再次到来,才悄然离开。
第二天它慢慢悠悠的从医院窗外的白管上跳上窗台。看着床上那个不能动满面土灰的人。那人头微微向右边偏移也注意到了它。
牛记习 顿时瞳孔骤缩。想向后退去可身体无法动弹,想竭力呐喊求救可嗓子已经被烟熏哑了。这个他这辈子最为煎熬的时刻。
豆芽嘴角一撇似是一抹不屑的讥讽嘲笑。一步一步的向床上走去。
“别过来,别过来……啊~”心里疯狂喊叫着,无助的呐喊着。
豆芽一步跳上床抄起猫爪,便疯狂的朝他脸上胡乱抓起。它好久没有感受到如此的快感了。猫唇越笑越诡异。低配般妖猫传再次上线。直至那张恶心无比脸被它划得血肉模糊,过足了瘾,失了兴趣,才决定给他一个痛快。一爪落在了它的脖子上,准确的勾断了牛记习的大动脉。瞬间血如洪水涛涛般爆发了。
看着眼前这人呼吸越来越弱。它渐渐的恢复了一些清醒。和这人相处十年,没有感情是假的。豆芽的理志迫使朱雀之力再次压制赤炎金猊兽之力。
它不敢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愣愣的盯着眼前已经断气之人,一人的生与死不过撩撩五分钟便结束了。突然医院的门被打开了,豆芽“嗖的一下。”便像逃犯般飞跃出窗户,绝地狂奔,踌躇许久后负罪般的又回到了被烧成围墙的老家。
越想脑子越乱。它又一次越上了墙头开始落泪哭泣……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豆芽脑海里浮现出这么两句诗。
到了。眼前就是警察局了。豆芽看着那扇门似乎在迷茫的黑暗中找到了曙光,疲倦的猫爪再次向警局门口抓去。
第二日。
沈倾城突然嚷嚷道:“喂喂喂,你们快看百度 ,豆芽又出大事了。”
其他几人闻言立即掏出了手机。百度热搜榜第一上赫然挂着火焰城死者牛记习的猫夜抓警局大门。其他人讨论的尽兴十足。
只有云悬又一次欲言又止道:“各位百度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是没人理他。
贝斯:“嘿,还真有呀。还有网页评论呢。”
网友一(骇熊的锅):太感动了,听说它主人死后连凶手都没抓到,这是在替他主人鸣不平吗?
网友二(王子的公主):这怕不是只假猫吧。
网页三(草莓啵啵):看的我泪目了。呜呜~
沈闭月微微皱眉道:“走,去找它。”
沈倾城:“ 找谁?”
“豆芽 。”说完沈闭月就打开了宾馆门。
“嗯,你居然自己来了。近来吧。”门外蹲着一只乖乖的老花猫。
“啊~”贝斯看到豆芽进来后立即两眼一番晕倒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