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小酒馆打烊了,客人们相继散去。
几个打工的服务员向我摆摆手,“老板,我们走啦。”
我微笑着点点头,“路上小心,明天见。”
酒馆儿的门吱扭一声关上,四周一下子陷入了沉寂,让人禁不住怀疑刚刚的喧闹是不是一场梦。
我只留下一盏小灯,坐在吧台前算账。今天的收入不错,酒馆刚刚开张就能有这样的成绩,让人十分欣慰。我正在兀自高兴,灯忽地灭了,周围一片漆黑。总开关就设在我身后的墙上,我摸索着伸出手,应该就在两瓶XO的旁边。
“啊——!!”我尖叫着缩回手。如果没错的话,刚刚我是触到了一根毛茸茸的东西,像是什么动物的尾巴。浑身的血液一下子都冲到了头顶,心脏突突地跳着,手不停的哆嗦,如果不是有吧台做倚靠,恐怕早已瘫倒在地了。
我静静地待了半天,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死一样的寂静。毛茸茸的触感还留在指尖,我的胃里一阵翻搅。冷汗顺着我的额头、脊梁骨滑了下来。不行,一定要有光,否则我会窒息而死的!对,手机!我一边像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样把手伸进兜里,一边转动着眼珠,明知徒劳无功却还是拼命想看清周围的一切。
摩托罗拉T189亮了,发出绿莹莹的光,十分可怖。我后悔死了,为什么不听大家的劝告换台彩屏呢?我颤抖着把手机往总开关那里递去。极度的恐惧让人不敢闭眼,我发誓,我真的不敢。
开关好好地在那儿。我松了一口气,刚才肯定是幻觉,我这阵子有点儿忙晕了。伸手按下开关,灯还是没亮。那就是停电了。我转过身,借着手机的亮光找钥匙,打算赶紧关门回家。黑暗中,一样东西咻地闪过。
我屏住呼吸,颤巍巍地用手机照过去。什么也没有。又是眼花?不,一定是有东西。听,有声音!猫叫!声音很微弱,是从酒馆里面某个地方传来的。难道有人在酒馆里养猫?平时也没发现啊。接下来是一阵挠门的声音。夜深人静的时候听来不禁让人毛骨悚然。我生生打了个寒战。
我大着胆子走出吧台,寻着猫叫声找了过去。声音是从楼梯下面一个小仓库里传出来的。仓库里堆放着杂物,平日里没人进去,钥匙也只有我有。我摸摸系在裤鼻上的钥匙串,还在。
猫叫声突然消失了。四周又静得可怕。开不开门呢?脑中一个声音说,别开了,快回家,今天委实有些诡异;另一个声音说,开吧开吧,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今天放过它难保以后不出来。我挣扎着,犹豫着,手像是不听大脑指令似的找到了那枚钥匙,插进锁孔,旋转……
门把手上一片粘腻,隐隐闻到一股咸腥。毛茸茸的触感似乎又出现了。猫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手机掉在地上,熄了。我挣扎着要往外跑,腰上似乎被一只强壮的手给抓住,怎么也挣不开,我挣扎,挣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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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日报》2005年12月30日报迅,碧水小筑酒馆老板菜帮于今日凌晨死于酒馆内仓库门前。经法医鉴定菜帮是因过渡恐惧导致心脏衰竭而死。仓库钥匙有一半留在钥匙孔内,另一半在挂在死者身上,钥匙应该是死者在挣扎过程中被挣断的。现场发现了一根黑猫的尾巴,警方还为对此做出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