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总不可能放任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吧。如果明天在什么新闻或者什么报纸上看到，平胸萝莉横死街头，那我估计还要自责一番呢。”
李长乐慢慢往前走。
一步一步，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变长，变短，从两个，变成三个。
“你才是平胸萝莉！”
这下，不是淡淡的杀意了，而是显而易见的杀意。
“我是平胸，但我可不是萝莉，你可以叫我平胸男孩，哈哈哈哈。”
“去死！”
想了半天，女孩只能从嘴里蹦出这两个诅咒的话语。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对于这种不要脸的家伙，她实在说不过。
······
晚上很凉爽。
立夏已经过去了有半个月。
按理说应该是夏天了，但在这里，夏天要比日历上的晚不少。
如果春天是猫的话，那现在，就是猫的尾巴了。
猫尾巴是猫，但又不是猫。
“你在看什么呢？”
女孩有些好奇。
跟在后面走了有一段，但前面的这个家伙，完全就是在自顾自的走着。
自己还想着诱惑一下，让他本性暴露，顺便证实一下自己的魅力呢。
结果，完全不给任何的机会。
“路。”
“废话，我又不瞎！”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有些人死了，但他还活着，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臧克家的嘛，我还是知道的。”
“原来你有六年级了呀。”
李长乐第一次回头，眼里很是惊讶。
女孩现在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他。
不管什么坏人不坏人，准则不准则的，就这样直接一巴掌拍死他！
好在和这家伙说了这么多句话，耐受度已经提高了。
“我是高中生！高三！”
只是言语里的杀意，倒是忍不了。
“骚瑞骚瑞，忘了，忘了。”
“忘了？呵，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真不是，如果我是故意的，那就罚我，接下来，再也长不高。”
李长乐伸出手掌。
那模样，倒像是说的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之类的毒誓。
“你知道夜深人静，是做什么事情的好时候吗？”
“什么？”
“杀人！”
“哈哈哈哈”
李长乐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要说之前，带这女孩回家，算得上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现在，就是挺庆幸的。
果然，欺负欺负可爱的生物，实在是人类的一大乐趣。
尽管现在，自己已经不是人了。
“所以呢？”
“嗯？什么所以？”
“刚刚那句话！有些人死了，但他还活着。接下来呢？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哦，我的意思是，有些人有眼睛，但她已经瞎了。”
“你的意思是，我瞎！”
女孩现在很想发火，但人已经麻了。
“不然呢，如果不瞎的话，有必要问么？”
李长乐又笑了起来。
不过这次，并没有笑上多久，重新开口道：
“开玩笑的，其实我刚刚是在看影子啦，影子。”
“影子？”
酝酿起的怒气，被突如其来的好奇所取代。
女孩也低着头看去。
脚下有许许多多的影子。
毕竟周围的灯不止一个。
虽然是条小路，但路灯的密集程度却不低。
可能这就是有个为人民服务的政府的好处吧，即便只是少部分人会用到的地方，也不至于直接放弃。
当然，也许还有其它原因。
“看它变长变短，变淡变暗，就是这样。”
“这有什么好看的？”
女孩还是有些不解。
“这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但是我喜欢。”
“还说我是小孩子，我看你才是小孩子吧。”
“男人至死是少年嘛，不丢人。”
两人继续走着，一前一后的走着。
李长乐依旧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影子，在灯光的拉扯下，时而变长，时而变短。
似乎没有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女孩也低下了头。
有些事情，是从好奇开始的。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简单的重复，有时候反而显得难能可贵。
两人的距离，因为步距的原因，越拉越大。
但在达到一定距离后，又会慢慢缩短，然后再拉大。
就像脚下的影子一样。
“我觉得，他不是一个坏人。”
女孩自顾自的开口。
“男人都是坏人，这个家伙，只是隐藏的比较深而已。道貌岸然的混蛋。”
她的身边，黑烟汇聚，虚浮的人影吐出诅咒般的话语。
“他昨天救了我。”
“那个人也救过我。”
“他还很幼稚。”
“所以呢？有些人不过是伪装的人畜无害。你应该杀了他！柳画，你应该杀了他！”
那虚浮的人影，带有无限的怨恨，一字一句，犹如来自恶魔的低语。
“不，不行的，柳琴，我们不能滥杀无辜。”
“你要杀了他！”
“说了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
“杀了他！”
“我说了不行！”
柳画停下了脚步，朝身旁吼了一句。
原本的低语，在此刻，化作了一声咆哮。
虚浮的人影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就好像坠入深渊的人，被全世界所抛弃一般。
柳画瞬间就后悔了。
看着对方的表情，她的心口隐隐作痛。
想要宽慰一句，但黑烟瞬间消散，虚浮的人影归于虚无。
柳画正有些不解，前头传来了李长乐的声音：
“什么不行？”
李长乐停下了脚步，正转头看向女孩。
他很好奇。
刚刚走得好好的，怎么这小姑娘突然就火了，明明之前自己那样欺负她，也就没有这样愤怒。
还说什么不行。
还有些担心。
难不成，这小姑娘不是离家出走，而是真的有毛病？
不过这担心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吸血鬼，虽然力量目前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但至少，死，还是很难死的。
不至于怕了一个有毛病的小丫头片子。
还是带回去保险一点，万一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呢？
“我是指蚊子，蚊子，刚刚有个蚊子咬我。我最讨厌这种生物了，一时间就有些情绪过于激动。没什么，没什么。”
“哦。”
很明显的敷衍。
但她既然不想说，也没必要过于追问，李长乐转过身子，重新走了起来。
“柳画。”
人影重新汇聚。
“我明白，如果他是坏人，我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