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瞳接手了林扣扣的事情，谢雨姗反倒清闲起来。她走在大厦走廊上时，接到了卓越的电话。
“你到底什么时候把设计给我？”卓越在那边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谢雨姗压低声音：“你急什么，我现在被我妈架空了，设计稿都在云瞳和乔斯手里，我总要想想办法。”
卓越在那边说道：“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们的样品一做完，就什么都来不及了。谢雨姗，我花了大价钱买了你们那么一大堆婚纱，你总得让我听见我的钱有个响声吧。”
谢雨姗烦躁地回答：“你的钱买了婚纱，不是物有所值吗？我正在想办法，你再催我，我就不干了！”
卓越语气缓了一点：“别别别，我不催你，不过你也要抓紧时间啊，我和我爸可是拍了胸脯保证的，要是拿不到我爸会杀了我的。”
云孟寒向这边走来，谢雨姗看到，飞快说了句：“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云孟寒走近，看到还未完全平静的谢雨姗，奇怪问道：“什么事，这么烦心？”
谢雨姗摇摇头。
云孟寒知道她不想理自己，加上程雪飞这次的安排，云孟寒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雨姗。他拍拍雨姗肩膀：“别烦心了，休息一下也好，再说整个设计组还是要听你的，也需要你。”
谢雨姗点点头。“我知道。”
她觉得心里有鬼，不想和云孟寒继续聊下去：“我先走了，”现在她的心里被一件事装满了，那就是怎么把林扣扣-弄走，并且拿回自己的东西。
谢雨姗走到云瞳工作的地方，看到她正将一块布料往模特身上比量，旁边是一张设计稿。这种高级婚纱都需要手工缝制，先拿普通布料做一遍，而后再用真正的材料来做。
怎么才能拿到所有的设计稿呢？作为组长的谢雨姗现在竟然都不清楚这次定稿的设计，她觉得无比失败和悲哀。
林扣扣，云瞳，在这一刻，谢雨姗把她们都并进了同一个世界，与自己完全对立的一个世界。
乔斯在个人工作室里正忙碌着。这位态度严谨工作认真的外国师傅，在这一段时间获得了云氏全部设计师的尊敬。谢雨姗轻轻走进去，乔斯抬头看见她，微笑一下算是招呼。
谢雨姗看到一件做好的成品，那种惊艳的感觉让谢雨姗有一瞬间觉得实在自愧不如。她不敢相信，这就是乔斯和林扣扣共同努力的成果。
乔斯走到谢雨姗旁边，他对谢雨姗的反应很满意：“漂亮吧，这真是一件奇迹。”
谢雨姗点点头。她小心询问乔斯：“我能看一下这些美丽的设计吗？”
乔斯却很自然点点头：“你是这里的组长，当然可以。”他不知道谢雨姗和程雪飞的僵硬关系。
“设计都在云瞳手里，我现在就可以让她过来。”乔斯要给云瞳打电话。
“不，”谢雨姗制止道：“不要打扰您工作，我自己去叫她来。”
乔斯点点头。
谢雨姗快步去找云瞳，当她把乔斯的意思告诉云瞳后，云瞳看了看她，还是拿出钥匙，打开了工作室的一个抽屉。
她们一起来到乔斯的工作室。一张张设计图在谢雨姗眼前铺开，谢雨姗贪婪地望着这些设计图，这是作为一个设计师对美丽作品的一种渴望。她在惊讶赞叹之余，突然有一种强大的失落感，她发现没有自己的参与，这项工作还是进行得这样顺利，并且做得这样好。
谢雨姗赞叹了几句，随着云瞳一起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室。云瞳再次将设计稿放进抽屉，谢雨姗清楚看到，她把钥匙放进了旁边的包包里。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一间装满大镜子的舞蹈室，一个穿着舞蹈服的男孩子正在专心练舞。有人走进来敲了敲门，男孩子看到是助手粟米。
粟米留着整齐的短发，眼睛很大，笑起来左脸有个很深的酒窝。她从不化妆佩戴首饰，穿着和性格都有点像男孩子，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杜小衡才选中她做自己助手。和这样干脆爽朗的女孩子在一起工作，不会累。
粟米将一瓶水递给他，他们一起坐到地板上。
“小衡，你也太敬业了，其实已经练得很好了。”粟米将手帕递给他，杜小衡接过去擦了擦脸。
“公司马上就要正式推出你了，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啊。”粟米笑着说。
杜小衡安静了几秒钟，又看看粟米：“其实，我在想我做的这些究竟值不值得。”
“当然值啊，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做明星的。”粟米安慰道。
杜小衡喝了一大口水，眼睛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突然陷入了一种沉思里。
快下班的时候，在工作室里忙着的云瞳接到了一个电话。
“请问，是云氏集团设计组云瞳小姐吗？”
云瞳有点奇怪答道：“我就是。”
“这里有您的一份快递，希望您签收一下。”电话那边的声音说道。
“我的快递？你确定是我的吗？”云瞳纳闷了。
“是您的，”电话那边声音继续说道，“我们只负责送到公司楼下，请您下来签收好吗？”
云瞳疑惑地挂了电话，走了出去。“都快下班了，是谁呢？”
躲在走廊一边的谢雨姗看到云瞳走出去，快步走进了工作室。她迅速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云瞳的包，翻出了钥匙，将所有钥匙都在一块印泥上压了压。
云瞳走下楼，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戴帽子和眼睛的男人正在向她挥手。男人从车上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她，云瞳看了看，上面没有寄件人。她疑惑地签了名，拿着包裹走上楼去。
谢雨姗将包放到桌子上，走出去的时候轻轻关上了门。
云瞳回到工作室看了看包裹，还是将它拆开了。一层一层的包装，最后盒子里躺着的是一只玫瑰花。
云瞳拿出这朵玫瑰，是真的，还很新鲜，幽幽雅雅的香味散发出来。
是谁呢？云瞳想了想，突然有点羞涩地笑了。会不会是杜小衡呢？他消失了那么久，终于想起她来了。但是杜小衡为什么自己不露面呢？
因了这份天真又美好的遐想，云瞳将一个玻璃杯子里倒上清水，将玫瑰插进了杯子里。此时，黄昏的日光正满满散散打进来，云瞳将杯子放到窗台上，花朵在柔和的暮光下显得格外动人。她笑了笑，拿起包走出了工作室。
夜色渐深，云氏大厦也沉浸在一片黑暗里。一束不太亮的光射进走廊，谢雨姗打开工作室的门，走了进去。
顺着光亮，她找到了白天看见的那个抽屉。钥匙一把一把试过去，终于打开了抽屉。
谢雨姗迅速在里面摸了摸，周围都是黑暗，她屏住呼吸，夜色总给人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她拿出了一份文件袋。借着光大体翻了翻，然后拿出相机拍起来。
抽屉再次锁好后，她关上工作室的门。那束光消失在黑暗里。
一夜之间，云氏集团陷入了挫败之中。
程雪飞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发，乔斯却在一边大发雷霆。他将一本薄薄的杂志扔到程雪飞面前的桌子上：“太奇怪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们公司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员工！”
一旁的云孟寒说道：“乔斯先生，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乔斯大声喊道：“我对你们公司太失望了。我为你们公司辛苦这么久，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算了，我还是回我的法国去吧，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找到最好的合作伙伴。”乔斯说完，气冲冲走出了办公室。
程雪飞翻翻那本杂志，又狠狠扔到桌子上。
云孟寒看到母亲这样愤怒，安慰地说：“妈，我会查清楚的。”
“还查什么？”程雪飞拿起那本杂志，“白纸黑字你看不见吗？云氏设计师培训出的骄人成绩！除了林扣扣和卓尔有来往，还有谁！”
云孟寒辩白道：“扣扣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再说，设计图现在也不在林扣扣手中啊，怎么会泄露呢？”
程雪飞站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云瞳干的？她是我们云家的人啊，怎么可能做出卖公司的事情？”
云孟寒解释：“我不是指云瞳，云瞳这么单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程雪飞又坐到椅子里，她似乎很疲惫：“林扣扣不是和云瞳关系最好吗，云瞳那么单纯的孩子，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
云孟寒看看坐着的母亲：“我会查清楚的，我会证明一定不是扣扣做的。”云孟寒说完，也走出了办公室。
此时的设计组已经是一片混乱。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林扣扣和云瞳身上。
林扣扣呆呆地望着手里的杂志，上面的每一句话她似乎都看不懂。但是这本卓越公司发布的婚纱杂志，每一张的作品都是她、乔斯和设计组的人心血的结晶啊。为什么它们都出现在这上面？还有封面和第一页的介绍，上面分明写的是，云氏集团派来的设计师才华出众，带领卓越公司设计师推出了公司第一批原创婚纱。可是，自己什么时候带领设计师设计婚纱了？她只是讲了几天的课而已呀。
不知所措的云瞳只好跑到林扣扣面前问：“扣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扣扣的眼睛里也全是迷茫。
“你们拿了卓越多少好处啊，把我们所有的工作成果都卖给了卓越，真是太卑鄙太无耻了！”有人愤愤开口。
“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职业良心吗？”又有人骂道。
“我不干了，在这种地方工作，只能看着自己的成绩拱手让人，我的设计都被别人出卖了。”有几个设计师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谢雨姗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大家安静一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谢雨姗阻拦着收拾东西要辞职的人。
“能有什么误会？全部设计都只过手过她们两个，事实不是很明显吗？”
谢雨姗看看云瞳：“云瞳是云家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出卖公司出卖家族的事情呢？我们还是查查清楚，大家再走也不迟啊。”
这句话似乎颇有效力，因为所有人憎恨的目光顷刻间都转移到了林扣扣身上。
云瞳并没有领谢雨姗的情，她不满喊道：“谢雨姗，你的意思是说林扣扣做的了？你也看过这些设计的，你也有嫌疑！”
谢雨姗大惊失色道：“我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当时你和乔斯先生都在场的，而且后来你又带走了。云瞳，我好心为你说话你不能反过来冤枉我啊。这里站着的人谁不知道，我这个组长这次一点事情都没插上手！”
“看，乔斯先生真的要走了！”不知谁说了一句，大家的目光望过去，仍旧一脸怒色的乔斯提着行李，后面跟着他的助理，正向电梯走去。
“乔斯先生！”林扣扣推开众人追上了乔斯。
乔斯看看林扣扣，神情冷淡说道：“林扣扣小姐，请您让开，我要赶飞机的。”
林扣扣眼里涌出泪水，这让她原本明亮的眼睛显得格外晶莹：“乔斯先生，希望你相信我，相信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做出出卖作品的事情!”
乔斯看看眼前一脸泪水的女孩子，他拍拍她的肩膀，还是走进了电梯。
大家都站在原地，偌大的办公楼此刻一片安静。
“林扣扣，”不知是谁打破了这片沉寂。
大家顺着声音望去，程雪飞的秘书站在远处。
“董事长让你去办公室。”
林扣扣走进办公室，才发现董事长办公室这样宽敞。套间格局，分成两进。程雪飞穿着黑色的开襟毛衫，正抱着双手，站在窗前。
程雪飞听到声音，乌云密布的脸庞转向林扣扣。
可是下一秒，她阴沉的表情突然不由自已地舒展开了。眼前站着的女孩子，脸上似乎还带着若隐若现的泪，眼睛里藏满忧伤。程雪飞原本愤怒的心就这么慢慢平静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见到林扣扣，心里总是会生出说不出的温暖。那种轻盈的暖意，让她自己也觉得快融化了。
她本来是想斥责林扣扣，然后让她滚蛋的。但是现在，她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还是林扣扣打破了这份沉默。“董事长，对不起。”林扣扣低下头。
眼前就是云孟寒的母亲，林扣扣也在这一瞬间想起十二年前，那个面容精致穿着考究的女人，她带走了姗姗，并且还温柔地拍拍小扣子的头，让她以后有机会去找姗姗玩。此时，十二年的时光轻轻流淌，但在程雪飞脸上似乎看不出多少痕迹。林扣扣发现她还是这么美，尽管这美中，带着一丝丝寒气。
程雪飞清醒过来：“卓越发行的那本杂志你都看到了吧？”
林扣扣点点头，但是随之又抬起头：“上面说的不是真的，我没有做过！”她的眼神明亮又坚决。
门响了一声，云孟寒走进来，他看到程雪飞和林扣扣，脸上掠过不安与吃惊。他想都没想，走到程雪飞面前：“妈，事情还没弄清楚，您不能把错都归到林扣扣身上吧。”
已经平静下来的程雪飞，看着以前听话又有分寸的儿子此时这样冲动，内心再次激起涟漪：“什么叫没弄清楚，总之，这次的事情，林扣扣绝对有错！”
林扣扣望着董事长。
程雪飞躲避了林扣扣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不敢面对这双眼睛。“一个一无所长的设计师，留在公司只能带来更多麻烦。乔斯设计师已经走了，你以为走的只有他吗？他带走的，是我们在法国的名誉和市场！”
云孟寒痛苦喊道：“为什么你总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猜忌别人呢？在你眼里，只有利益，利益，只要有错就是别人的错，从来不会给别人一个公平的机会！”
程雪飞愣住了，她看着眼前激动的儿子，又看看一边满脸委屈的林扣扣。她一手培养出的孩子，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慰藉，为了他，她留下了一生的遗憾，可是现在，她才觉得，她所有的付出是如此不值，她拥有的是如此不堪一击。
程雪飞指着门的方向，她看着云孟寒狠狠说道：“你给我滚，你不是我儿子！”说完又看看林扣扣：“永远不要让我在这栋大厦里再看到你！”
林扣扣刚想说什么，云孟寒过去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出了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了程雪飞一人。她站在原地，周围都是看不清的水域，她在唯一的陆地上，冰冷的感觉一点点蔓延开来，她觉得她整个世界都陷了下去。
云孟寒拉着林扣扣一直走出了这栋大厦。林扣扣使劲甩开云孟寒的手。
“你那么冲动干什么？谁让你和你妈吵架的？”林扣扣显然不满意云孟寒刚才的做法。
云孟寒泄气一样垂下眼睛：“刚刚你也看到了，她这么误解你，我能无动于衷吗？”
“你的行动就是和你妈吵架吗？”林扣扣大声质问，“你这样做，不但于事无补，只会让董事长更讨厌我。”
云孟寒不说话了，他把脸转向一边。
林扣扣继续说道：“董事长生气是应该的，我们不但所有工作都功亏一篑，还气走了乔斯先生，丢失了法国的市场。这是公司多大的损失啊。”
云孟寒终于说出来：“我把你从办公室带出来，只是想节约时间，不想错过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林扣扣疑惑地重复道。
云孟寒看看表：“乔斯坐的是上午11点的飞机。”
林扣扣愣了愣，明白了云孟寒的意思。两人相视一下，突然拉起手跑向云孟寒的车。
云瞳在工作室里走来走去，她想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这些设计图就跑到卓尔公司手上了呢？她再次打开抽屉，设计图还是安静躺在里面。一切都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什么呢？云瞳坐在椅子上回想起来。昨天？她的目光停留在房间每一个角落，而后定格在窗前的玻璃杯子上。
玫瑰依旧鲜艳欲滴。云瞳想起昨天那个没有寄件人姓名的包裹，她走到废纸桶中翻捡，找出了包裹盒。按照那个快递公司的电话打过去，礼貌的声音传过来。
“请问，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昨天有没有一位叫云瞳的收件人的包裹？”云瞳急切问道。
“请稍等，”那几秒钟，云瞳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女士，最近三天都没有云瞳的包裹。”礼貌的女声再次说道。
“谢谢，我知道了。”云瞳挂了电话，她看向窗台的那只玫瑰，突然举得它无比狰狞，舒展的花瓣弥漫的芳香都是血腥的味道。
单纯的云瞳觉得周身发冷，昨天她取包裹的时候，门是虚掩的，难道是有人进了她的工作室？但是，他又是怎么拿到设计图的呢？云瞳不敢想下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件事情的责任也许都归咎于自己了。
“只有公司的人才知道设计图在我这里，那么，这个出卖公司的人会是谁呢？”云瞳心里想到。
此时的飞机场一片喧哗和嘈杂。许多人正站在飞机场手拿鲜花，各大媒体都聚集到这里，好像正在焦急等待某一位贵宾。
林扣扣和云孟寒借着火箭的速度赶到了飞机场。两人飞奔进机场，此时机场显示的时间是10点55分。
偌大的等候室到处都是人，林扣扣和云孟寒急切地搜寻，可就是看不到乔斯的影子。
“请问飞往巴黎的班机起飞了吗？”云孟寒到服务台询问。
着制服的女子微笑说道：“旅客正在准备登机。”
“谢谢，”云孟寒拉着林扣扣往机场跑去。
拥挤的人海中，林扣扣看到了准备登机的乔斯。她推开一层层人墙，气喘吁吁停在乔斯面前。
乔斯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随后，云孟寒也赶过来，两人站在乔斯面前。
“我们要登机了，”乔斯的助理说道，“请你们回去吧。”
“不，”林扣扣伸手拦住，“乔斯先生，请您听我说句话好吗？就一分钟，求您了。”
乔斯没有表示出拒绝的意思。
林扣扣看到乔斯的反应赶紧说道：“乔斯先生，婚纱是您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每一个喜欢设计婚纱的人，都是带着幸福的向往去设计的，所以，没有人会出卖自己的梦想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在捣鬼，我们辛辛苦苦努力了这么久，您愿意就这样一走了之，把我们亲手创造的作品拱手让人吗？”
乔斯眨了一下眼睛。
一架飞机降落。等待的人群向前涌去。无数媒体对好镜头，在等待贵宾的出场。
这边，云孟寒正真诚地挽留乔斯：“这件事情我作为总经理，责无旁贷，我希望在我给您一个满意答复前，请您留下来。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情，把您的工作结晶找回来。”
“云先生，你们公司设计婚纱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利益吗？”乔斯的眼睛在阳光下像蓝宝石，带着智慧的光。
“不是，”云孟寒说道，“我们是商人，但是我们涉足婚纱领域，是觉得，婚纱会跳舞。”
林扣扣惊讶地转过头去，看着云孟寒。
乔斯似乎有了点兴趣：“我不太明白您的话。”
“当美丽的新娘穿着婚纱，站到镜子面前旋转一圈的时候，是新娘在旋转，还是婚纱在旋转呢？婚纱赋予了新娘巨大的幸福感，新娘才会在镜子前不由自主地旋转。婚纱是爱情的象征，幸福的象征。我们虽然做的是高级婚纱，但是我觉得，任何一个有爱的人，都有资格穿上它。本来我打算，这次秋冬系婚纱发布后，举办一个免费试穿婚纱的活动，让任何一个穿不起高级婚纱的新娘都能穿上它们照一次婚纱照的。可是很遗憾，因为这件事情，可能这个活动要推迟了。”云孟寒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话。
乔斯眼睛亮起来，他上前握住云孟寒的手：“你说的对，每一个有爱的人都应该穿上我们的高级婚纱。婚纱是死的，只有有爱的人才能赋予它们生命。云先生，我很喜欢你的说法和你这个活动。”
云孟寒笑了笑，也握住乔斯的手：“这个说法最初不是我的。”他看着林扣扣，“它是林扣扣的。”
乔斯看看林扣扣，又看看云孟寒，突然笑着拥抱他们。他向助理说了几句话，助理拿起乔斯先生的行李开始往回走。
“为了那些美丽的成果，我要留下来，我要把它们找回来。”乔斯说道。
云孟寒和林扣扣相视一笑。
机场上等待的人群沸腾起来。在无数欢呼和闪光灯下，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被簇拥着出了舱门。他往下走着，在对着闪光灯笑的时候，突然目光在某处停下来。
他站在高处，清晰捕捉到一个女孩子的背影。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陪着一位外国人往回走。一旁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握着她的手。
他摘下眼镜，目光一直等到人影消失才收回来。他站在高处看着欢迎他的人群，又看看机场蔚蓝的天空，心里说道：“扣扣，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