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璐璐是个小恶魔。
这个说法在她的粉丝和学校同学口中是不同的两个意义。
前者会两眼冒星星：“好想要璐璐用白丝小脚狠狠踩我啊！黑丝小脚更好，直接踩死我！一库一库～一库～”
后者会浑身发抖：“……快点逃，她惹不起！”
夏璐璐在网上一呼万应，现实学业成绩不咋地，人在学校心在互联网，一心摆弄自己的小事业，身在有分级制度的学校中，所谓树大必有枯枝，人多必有白痴。少不了有一些因为阶级而洋洋得意的白痴出现。
爆火之后，曾经有一群Ｄ班的女学生在走廊上拦住夏璐璐，歪嘴嘲笑。
说夏璐璐脑子不好，胸倒挺大，媚.宅有一套。
夏璐璐甜蜜一笑，整个人扑上前狠命一推，把那个带头嘲笑的女生直接推出一扇开着的窗外。
幸而那是在一楼，否则直接出了人命。
“好可惜，这是在一楼，是不是？”夏璐璐撩着波浪长发，一边拿出手机，把头上脚下栽倒在草丛里，校服裙子上翻，露出小熊内裤，狼狈不堪的少女拍下来。
“好低.级哦！”她趴在窗台上，晃着照片朝对方嘲笑。
“人在Ｄ级，人品低.级，露小.裤.裤的照片更低级。”
想让她删照片都来不及，同步上传云端硬碟。
她当时的语气，神态，所有围观的学生都吓得面色发白。
她是不管不顾的性格，喜怒无常又狡诈。
难以断言她是因为知道这里是一楼，才放心大胆地把对方推出窗外，还是因为纯粹刚好是一楼，对方侥幸逃过一劫。
但总之那些还想碎嘴的学生全变成哑巴。
人好，止不住旁人的流言蜚语。
但人横到一种程度，旁人反而戒慎恐惧。
何洛想了想夏璐璐过往功绩，无奈地坐下来。
要是今天不满足她的好奇心，她肯定不会让他顺心遂意，甚至可能要反着来，第一次如果双方匹配成功，后面就会有连续三次的强制约定安排。
和学生一起去看电影、水族馆、游乐场等等，何洛感觉自己的胃开始抽痛。
他讲起了与恬静的故事。
语气平淡，内容简单扼要。
也没什么必要藏着掖着。
夏璐璐手托着腮，很感兴趣，听得认真，还不时插.嘴细细追问。
何洛都一一答上了。
“哦老师，原来你是被人用来疗伤的工具人。”
何洛一指节敲在桌上，桌面文风不动，空掉的美式咖啡杯诡异地轻微弹跳。
“也不全然是吧！”
“一段感情里面，我不认为存在那种只有一方付出，另一方全然接受，付出那一方是全然的受害者，道德制高点的说法，这世上没人想吃苦，付出的人在付出过程中自己也得到了心理安慰，或者满足了自己性格上的病态需求。”
“有人喜欢不断讨好旁人，付出越多越能自我满足，就和许多人喜欢强调自己熬夜工作到多晚，工作绩效如何不得而知，但他们对于自己的【努力工作】态度十分满足。”
“我心疼她，想呵护她同时，就应该意识到她其实是拿我疗伤，不管我有没有意识到，我确实也是在她心灵脆弱，急需填补时和她在一起。”
何洛这一番话是肺腑之言。
恬静确实也曾经给他满足。
主要是心理上，生理上……两人身体契合程度不好。
夏璐璐却只是挑一挑眉。
“老师，你知道你的毛病是什么吗？”
“……？”
夏璐璐拿着心型吸管指着他。
“职业病，喜欢说教。”
“我反正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没有谁一定是全盘的受害者】，我就喜欢爽快利落的情节，听起来这个女的很垃圾，追你，利用你疗伤，然后又自说自话，嫌弃你没上进心，单方面冷暴力，分手。”
夏璐璐说到这里，歪着小脑袋，可以清楚看见她右眼下的泪痣，以少女来说，过分妩媚撩人。
她画上小恶魔妆的时候总用爱心贴片把泪痣贴起来。
“老师你怎么不想和我交往啊？”她语出惊人。
“你想想，我比她年轻，比她漂亮，百万粉丝博主，还是现役女高中生，我还有几十套白丝黑丝任选，无论哪方面来说，我都吊打那个阿姨吧？”
何洛对阿姨这词微微皱眉。
恬静是大他两岁，但也不过二十四，哪能算的上阿姨呢？
“你跟我交往，然后带着我到她面前，让她知道你分分钟可以找到一个条件比她好百倍的女孩，昨天她对你爱答不理，今天你让她高攀不起，让她错愕，伤心，懊悔又愤恨，等她悔恨交加，哦吼！你还能抛下一句【爱我，凭你也配？】”
夏璐璐高兴地拍起手来，嘴里的棒棒糖一口咬碎，声音清脆。
“老师，你就说爽不爽！这种情节爽不爽？我想的好不好！？”
她的音量太大，引得有人站起身越过玻璃挡板好奇看了这里一眼。
何洛不得不承认这种情节很爽。
“但我没兴趣。”
“我们约好的是我把故事告诉你，你就会按照约定打分，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也先走了。”
何洛站起身来，不忘提醒。
“还有在学校不要提起这件事，这对我们都好。”
他迳直转身走了。
夏璐璐坐在原地看他离开的背影。
小恶魔少女睁大眼，露出一个想笑又忍住的古怪神情。
第一次约会后要在二十四小时内评分，何洛在地铁上就评分完了。
给了夏璐璐五星好评。
当天晚上，他正研究着目前海庄市还有哪些学校开缺。
“……最近的约聘缺怎么这么少？”
他一指抹过投影面板，无声无息的滑掉，摘下平光眼镜，捏了捏眉眼间的酸涩。
如果不尽快找到下家，学期结束就要离开学校，下学期就没工作了。
他思索着，手机却突然跳出提示。
【恭喜！何洛先生与夏璐璐小姐，对于第一次会面的情况十分满意，各自给对方打了五分，共计十分满分好评！?】
【很高兴的恭喜两位，相信这次会面是命运的开端，按照规定，接下来将进行三次的私人约会，因为你们彼此都给各自打了五星，心动一生将提供其中一次约会进行升级服务，千万不要错过哦！】
何洛：……
十分满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