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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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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稀记得和阿音遇见时是她七岁那年。我当时还是个心理医生,而阿音就是我最头痛的病人。

说头痛也许有点过了,她不过就是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哭也不闹,比起一些歇斯底里的病人要好的多。但是就是因为太安静才让人烦恼。

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给她送去晚饭的情形。她一天没吃东西,就是很安静的看着窗外。正对着窗的是新的树桩,据说是她妈妈新婚时和她爸爸一起种下的桃花树,还没长大,就让阿音的妈妈砍了,就是在自杀前几天砍的。

阿音就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树桩。递给的饭她也拿着,就是不吃。

我费了不少劲劝了她,总算是动了筷子。但让我最头痛的就是,她刚刚吃下一口饭,眼泪就开始流出来,就像不受控制一样。

然后哭声就越来越大,她好像自己也忍不住,刚吞下的饭全给吐了出来,抽噎的厉害。

我一边帮她顺气嘴里一边说着安慰的话,那个时候我倒真没用心,只当是一个刚刚死了妈妈又是看着她死去的女孩暂时的自闭,后来才发现这病也太厉害了,她只要一吃饭,就哭的厉害。有时甚至喝个水也会流泪。

她的爸爸开始还算平静,后来觉得烦了,索性就搬出去住。我冷笑,这就是叫男人的一种畜生。

也就是这点,让我对这个小女孩开始用心。我陪她说话,一直一直说,从童话说到现实,从她说到自己,说自己遭受的欺骗,说世界上没有好男人,说作为女人,应该自力更生。

阿音渐渐开始接受我,她藏起了妈妈的照片,她喊我“晏姐姐”。

我大概一生都不会忘记她第一次喊我时那娇嫩的声音,还有那比花还要美丽的笑容。

当她坚定的看着我对我说她要跟着我学本事的时候,我知道,我不会放开她了。

长大的阿音很漂亮,也很活泼,我倒真的不知道她的活泼是从哪里学来的,也许是为了给我的沉闷互补。她改口喊我名字,她说我这么美丽这么年轻喊姐姐太老了。

真是人见人爱的孩子,我越发保护得她紧。所有她可能被男孩接近的机会都被我清除,在公司里她也只认得老大,她几乎只依靠我。

而这正是我需要的。

到了15岁她已经把所有老大交给的知识学的精通,手提电脑从来不离开她身。晚上的时候我起夜,每每看到她在全黑的房间里对着闪亮的屏幕工作着,那些飞速闪动的字符印在她的眸子里,总是让我觉得眼前的孩子依然有着和小时候一样的冷漠。她从来没变过呢,还是以前那个依赖着我的阿音。

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一辈子保护着她,一辈子在她未行动时完成她的愿望,一辈子被她依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这是超越了宠爱的感情,但是我不想阻止。

阿音16岁时从她所谓的家里搬出来,正式住在了我家里。从她口里得知她和老大做了一个协定,但是她应允了什么却不肯告诉我。我知道她的父亲是她心头一块病,她的那协定肯定和她父亲有关。我想帮她,但又知道,凭我的实力根本帮不了什么。只有老大那么强大的人,才可能动摇的了阿音的父亲那庞大的经济和权利。

无妨,给阿音她的空间。她是属于猫的性格,管的太紧了,她会跑掉的。

而我现在才知道,爱,才是最紧的牢笼。

我现在才后悔,也许当时没有告知她,她不会跑那么远,跑到了一个男人的身边。

她说她会回来,但是我发现我听后竟然只有心寒。我敏感地觉得她闪烁的眼光后有什么隐瞒,我想起最近老大手里不声不响的动作。

什么事情,在阿音忧郁还温柔的眼神后慢慢开启。

而她,只是逃到一个男人的身边,不肯告知。

那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傍晚,我看着她撑着不堪重负的小伞从我的眼里慢慢消失,她瘦弱的背影在风里飘摇。

阿音,你一定要记得你的话。

一定,记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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