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男人顿时像被放了气一样。
云腾焦急道:
“妹妹,你再想想~~不要急……”其实他的口吻已不能简单的用“焦急”来形容了,简直是心急如焚!
这个美国佬的高精尖装置这个时候竟还不要命地发出提示音——当然是英语的:
“Attention please: you still have ten minutes now!!”
Y-U-N-Q-I-N-G
“PASSWORD WRONG…TWO CHOICES ONLY”
云腾抓了抓头发:
“她生日呢?试试看!”于是输入:
1-9-8-6-0-7-0-8
“PASSWORD WRONG…ONE CHOICE ONLY”
那个和蔼可亲的美国女声又适时响起:
“I’m glad to tell you that you still have 5 minutes !!”
5……4……3……2……1minute
天哪!难道那惊天动地的不可思议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今天即将发生了吗?
云腾恨恨道:
“这个云箐,小讨债鬼!”
“云腾哥,你试试这个……”
云腾按照啸言所说,一个一个输入:
H-U-A-8-0
当时真是千钧一发,那个美国女声最后十秒竟开始倒数计时,这5个字母正是和着倒数声一起输入的……这女声终于在最后数“3”的时候嘎然而止,随后云腾狐疑转了转门把,开了。
只一秒钟的时间用来决定,云腾于是对啸言道:
“你进去罢!”
云腾原可阻止的!可他没有!这是为什么呢?!
云腾后来统一了口风,只是对外道:
“箐箐这个烫手山芋给啸言接手,我终于可以过好日子了……”
云腾只是把原先的态度由反对改为顺其自然——他可受不了妹妹再三折腾,例如让他再去2345家浴室寻找妹妹芳踪什么的——可没想到,他俩顺其自然也太快了!当晚就变成一对了!
**
啸言进去,只见床上似一座小山似的被子拱起,想必云箐正在其中,因为内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啸言叹了口气,轻轻喊一声:
“云箐。”
“痛。555”
“怎么了?”啸言忙上前撩开被子,云箐正跪卧在床上,捂着肚子。脸上还冒着岑岑冷汗。
“平躺下来。”柔和的话语但却有了神奇的魔力。
云箐躺下来。
啸言在房子里张望了一下,找到空调遥控器,关掉。
“我怕热!”她不满地嚷嚷。
“你还想肚子继续疼下去吗?”
云箐乖乖闭嘴。
啸言轻轻推开些被子,云箐扭捏起来。
“人家弄到被子上了……”
“待会自己洗掉,知道吗?”
“好的。”啸言对于云箐来说,永远是一帖药,一帖驯服的药。
云箐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和啸言讨论这个……那只是小时候不懂事……
那次是在第一次来经的时候,趴在啸言背上嚎啕大哭:
“啸言哥哥,我流了很多血!5555555555”
……
“丝~~~~”一丝疼意上来,云箐的表情有些变了。
她又准备像虾米一样缩起来了。
“躺好。”啸言道。
她继续做乖小孩。于是啸言温暖的大手覆上她冰凉的肚皮,一丝暖流顿时涌遍全身,肚子好像不怎么疼了。啸言帮她按摩着,老道的手法让云箐皱着的眉头放松开来,继而有了一丝微笑。
渐渐的,越来越舒服了,眼皮耷拉下来,甜甜睡去。
这可人儿!啸言心中似有成千上万个蚂蚁在爬似的,最好现在就将云箐紧紧揉在怀中!然而,她却惬意地自顾自睡去,甚至连她本意都不记得了——她不是迫切想要知道为何啸言变成今天这样吗?不是非常紧张啸言的受伤和她家到底有何干系吗?!怎么——怎么——也太随意了!
心情总会不知不觉好起来,他实在舍不得这样好的感觉从今往后不见了,于是一直凝视着熟睡中的云箐。
继而心底深处冒出一个男人的冷笑声:
“花啸言,你不如自私一下,将她留在身边,这样今后万一有个病痛,还有个人帮你处理大小便等事宜!”
这个男人冷漠、甚至有些游戏人间的讽意!
啸言惊觉,这就是自己,自私到要留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永远在身边!自己竟动了这样的念头!
一时之间,天旋地转,心绪烦乱,啸言摇转轮椅正要出门,转到朝门方向时,他停了停,突然又再转了180度,重新朝向云箐。
他的轮椅甚至比刚才还要贴近小床,他颤抖伸出手,去捋云箐那泛着健康亮泽的柔软长发,久久不愿放开。
云箐说话了,把他吓了一跳,定睛细瞧,怕她只在梦中吧。
“你放着,待会我来……”
啸言再也克制不住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拼命凑近了身子,却又极其轻柔的在她的脸上淡淡一吻。
我——可以吗?他心里一遍一遍问着自己,越来越想,终于有些头痛,又看了云箐好久,这才出去。
四楼外宽宽的走廊上,立着两个同样成熟英俊的男人,并且在做着一件事情——飙烟……两人一支接一支的抽,烟蒂都按灭在放在老式宽阔楼梯扶手上的烟灰缸里。沉默了好久,一人道:
“你也抽得挺凶。”
另一人道:
“你得戒烟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抽完手上的这支,都想说什么,终于什么也没有说,这两人,心情也始终处于矛盾之中,让弟弟和妹妹他们好还是不好,永远是个两难命题啊!
一会,啸言驶着轮椅出来,轻轻关上门。
云腾先迎上去,其实,他对啸言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例如现在,假如把这个轮椅当作是一把普通的椅子,那么这个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简直和妹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然而,轮椅怎么可能是椅子呢?!
他不想沉溺于这些问题中,问:
“和她说了?”
“没有,她睡着了。”
友道也走上来:
“啸言……”
啸言只是看着云腾:
“云腾哥,现在云箐房门也开了,等她醒来,你好好跟她说,跟她说我的事情,不用顾及到我……哥——”啸言回转身,“我们回去吧——”
云腾下意识拦在楼梯口:
“我家的小祖宗我还不清楚?!她若再来按个第二次那鬼装置,不吓掉我三魂七魄才怪!她从来不跟我好好说话!”
啸言有些笑意,喃喃道:
“她的确是——”意识到在自言自语,又正色道:
“没事了,反正密码你也有……”
友道叹了口气:
“啸言,等云箐醒了,真正安顿了再说吧,免得到底你又要求我陪你去网吧啊商店啊小弄堂里找寻!”
作为啸言的大哥,友道很清楚,啸言的心,已经完全挂在了云箐身上。
作为云箐的大哥,云腾很清楚,云箐的胡搅蛮缠,只有啸言才是她的克星。
于是,两人竟在同一时间作出了同样的选择,不许啸言离去!
两人有了这默契,也不和啸言多啰唆,云腾打开对面的休息室,道:
“趁云箐没醒,我们先休息着……”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因为俱是心不在焉看着对面,因此都感觉到,对面的房间似乎有些动静。
“怕是云箐醒了。”云腾赶忙出去,开了云箐的房门,转个弯,发现云箐在浴室跪在地上,她的被单泡在浴缸里,水开得好大好大,那摊红颜色就在上面,云箐一见是哥哥,便惊叫起来,原来小女生还是懂得不好意思的:
“哥哥,你干嘛啦!偷窥人家!!”
“要赶我们走吗?啸言,那我们回去了!”友道不由自主喜欢逗逗这小姑娘,戏谑着说。
“我马上就好了呀!”她急着说。
啸言心里微甜,这丫头待他明显和对两个哥哥不同。
两人使了颜色,悄然退了出去,云箐将被单绞干,挂在阳台上,随后到床上坐下。
啸言也到床边。
啸言慌了神,因为云箐的眼泪毫无预兆地就大颗大颗掉下来。
“怎么了?肚子还疼吗?我再帮你揉揉!”
“不是——”云箐自己抹去泪水,更多的泪水又冒了出来:
“以前我一点儿也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所以我才明白,我为什么会挨耳光,是我太坏了!”
“耳光?”
“嗯,你哥哥的——”她随口一说,发觉说错了,又呜哩呜哩哭了起来:“对不起,好像我在告状似的……5555……是不是,是不是我家里人的原因,害你害你……”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哭着,接不下去。
“云箐。”他喊了一声:“是否我说什么,你都记在心上?是否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相信我?如果这样,那么我告诉你真相后,从今往后,你再不可胡思乱想?!”
云箐就是最爱听啸言的“谆谆教导”,她使劲点了点头。
“你父母在美国的一个房产项目,由我担任现场督导建造,升降电梯出了事故,所以我受伤致残,后因赔偿金等问题我们打过官司——最□□外和解。就是这样。”
云箐若有所思,轻语相问:
“啸言哥哥,那么我爸爸妈妈后来是否失去了好几笔生意?”
“是的。”
“原来那时四处筹集资金是有原因的……所以后来我再也没从他们口中听到提及你呢!”云箐思路敏捷,显然父母因为此事迁怒于啸言了。
啸言点了点头。
“那是意外,谁也不想。”云箐总结道。
这后来,云腾曾经试探问云箐,看啸言究竟是怎么说的,云箐便对她哥道:
“出了事故,双方都到了打官司的田地,最后不得不庭外和解。”
云腾明白,啸言果然是个正人君子,没有胡编乱造,又疑问道:
“什么叫‘不得不’庭外和解?该不是你加的‘不得不’吧?!”
云箐嘻嘻一笑:
“当然是我加的!你真笨,要是有把握,依照你和啸言哥哥的性格,谁都不可能半途而废的,现在庭外和解了,说明都有软肋啊!”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云腾以前怎么没想过?!庭外和解,不是哪方有理,而是哪方都没十足的理!这样想着,云腾才在后来的日子里为查清真相付出了坚苦卓绝的努力……此是后话。
再回来。云箐貌似轻松说道:“那是意外,谁也不想。”啸言抿着嘴,看着她,谁知,云箐再度泪眼婆娑,且早已经双眼通红:
“啸言哥哥,要是、要是、要是~~~~~~~~~555555555555555”
她哭得如此伤心——罢罢罢——哪套最吃使哪套,啸言最无奈云箐的眼泪攻势了,见她哭得汹涌澎湃,不禁心乱如麻,再也顾不上什么,缓慢起身,将自己挪移到云箐的小床上面,将她揽在怀里。
云箐依旧喘着大哭:
“要是、要是、要是~~~~~~~~55555555555555”
“要是这意外没有在我身上发生过就好了!对吗?”啸言温言道。
“嗯!!”她点点头,为什么她想说什么,啸言总是知道呢?!
知云箐者啸言也!她越发激动,狠狠靠在他的胸膛,他承受不住,往后倒去。
他脸上呈现了一种奇怪的神色,一闪即逝的心疼,手不觉放开,想要将自己撑起,恰在此时,云箐放声大哭起来:
“哥哥,你又不要我了吗??!!抱着我好好的,又要放手了吗???判我不合格还不够,还要永远不理我的吗???5555555555555555”
啸言一阵心酸,扭过脸,却正对上了云箐的脸,她变成了小花猫,脸上找不到没有泪水的地方了,也许还有鼻涕……啸言突然凑近头,咬着云箐的双唇,吻下去。
聒噪在一刹那停止。
而啸言终将那沉积多年的感情发泄出来,他的舌头探入到很深很深,与她的舌头绞在一起,他的手紧紧箍着她的头,拒绝她的反射性反抗,挣扎间,云箐咬破了他的嘴唇,一丝咸腥入脑,这才放开来。
他攀到床头柜旁边,以作依靠,终于支起身体,苦涩道:
“对、对不起……”
云箐也坐了起来,将脸凑得很近很近,用低到几乎不能再低的声音道:
“再来一次好吗?我保证这次不咬你了!”
两潭水汪汪注视着啸言(可以想象——非常LOLI),随时就要倾泻而下的样子,啸言无言,随着自己的心,再度深吻起来。
四片唇依依不舍分开,啸言默默抱着云箐。
“啸言,不要离开我好吗?即使今天不合格也没关系,我会努力学习,直到你评定我合格好吗?”
啸言看着她,慢慢的,慢慢的,眼眶红了:
“唉!箐箐,是我——不合格……”他眼里那一抹热切像是在沸腾,他压着嗓子,缓慢道:“云箐,我~~~~~我很爱~~~~箐箐,我很爱你,你很好……是我不合格才是……”
云箐懵住了,传说中的表白,这是传说中的表白!
“你合格了,啸言同志!”她拍拍他的肩膀,有点小得意:“你没资格评你自己,我说合格就合格!”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走路……”
“有轮椅呢嘛!”
“从今以后我只是个残疾人……”
“和感情有关吗?”
“我爱你,所以我——不能那样自私——”
“你可以不自私,但我很自私,你属于我了!”
云箐反应空前迅速,啸言眼神复杂,既充满了期盼,又饱含了内疚,几许深情,几许厚意,几多情真,几多意切!!
“云箐,你想清楚了吗?我……”
云箐已经像猴子般奔跳起来,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了翡翠印章。
……
“箐箐,以后不可对大哥这样凶悍,知道了吗?”
两人紧依偎着。云箐乖乖点点头。
啸言摸了一下她的鼻子,怜爱道:
“不但吓你哥哥,还骗你哥哥,我瞧着这几天,你又胖些了,又不知吃了几只汉堡了吧!你哥哥担心你绝食,几乎都要撬门了!”
“你怎么知道的?”云箐奇怪,她偷偷买了很多吃得带进房间,其中有几只汉堡,这个啸言也知道吗?他是千里眼吗?
“刚才接吻时,我吃到了生菜叶子!!”
云箐脸红了。
“岂止这些,前几天,不知又吃了多少冰淇淋吧?!”
“你怎么又猜到了!”啸言怎么这么神?!
“你哪次肚子疼,不是吃冷饮引起的?”
云箐对啸言佩服地五体投地,软语道:
“以后人家不会了嘛!你要多管管哦!”
啸言故意一副苦瓜装:
“我怎么管得住你,我正发愁,我这样怎么出去见人?还不都是你害的?!”
云箐嘿嘿笑道,因为啸言的身上、手上、脸上盖满了“箐箐专用”的红印记。
因为长久没有传来云箐那惊天动地的哭声,两位哥哥按捺不住,敲门进去一看,不由傻了眼,啸言满身的红色印记,而云箐则是一副嘻嘻笑脸,一扫先前的阴霾,一物降一物,也不知道是谁降服了谁,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啸言,咳咳,是比较惨的那个人~~~~
啸言笑着牵起云箐的手:
“哥,云腾哥,我们是恋人了!”
云腾吃了一惊!好迅速的顺其自然,好男儿!这样有勇气!有些敬佩,也不反对什么。友道见到弟弟许久不见的灿烂笑容,也勉强地笑了笑。
云箐张嘴笑着,欢欣鼓舞!
晚上,在KTV,如风和舒敏也吃了一小惊,几天前都还互相否定的两个人现在十指紧扣,卿卿我我,如入无人之境,美其名曰请两人来共同庆祝,实则存心让他们沦为了电灯泡!
当晚推荐必点歌曲旋律响起,啸言举着话筒,深情吟唱:
爱上了一个人
能够为她牺牲
就算付出了生命
我甘心为了你
两个人在一起
分享爱的命运
永远都不会忘记
我们生活点滴
你是我最深爱的女人
你有最美丽的嘴唇
你拥有最动人的眼神
你带给我幸福和快乐
……
云箐懒懒躺在床上,将脚搁在啸言的大腿上,怪声怪气问道:
“那个装置的密码到底是什么呀??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不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