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么严重吗？”
“嗯！”
秦笙抿着唇，用力点头，声音有些低沉：“我爸不在家，家里只有继母和他，虽然他不敢告状，但继母肯定会追着我问个不停……你也知道，我不怎么会撒谎，如果回去暴露，我的处境会很尴尬。”
沈希言挑了挑眉。
不会撒谎？
谁？
秦笙自己吗？
别开玩笑了，她说自己「不会撒谎」，本身就是在撒谎。
见沈希言沉默，秦笙就知道想轻易让他松口是不现实的，于是添油加醋：“白天还是太鲁莽了一点，那时候希言已经占上风了，我完全没必要再抽他十几个嘴巴子……”
沈雯点头附和：“确实，我哥上就行了。”
“但我就是忍不住啊，他们那么多人找希言的麻烦，太过分了。”
有了前一句的铺垫，这一句就显得特别真诚。
“……”
秦笙唉声叹气：“多少也是姐弟，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一弄，一辈子都有心结。”
“……”
“现在指望他道歉不可能，我道歉的话……更不可能！一直僵在这里，我可能就没有家了。”
听着秦笙的碎碎念，作为沈希言的直系亲属，沈雯心里自然而然也就有了愧疚：“那秦笙姐，你晚上怎么办呢？”
“实在不行就只能去表姐家了……”秦笙深深的叹口气：“但你也知道，我跟她们不是很熟，这么多年没来往，见面束手束脚的，说实话还不如回家，回家我至少问心无愧！是他先找希言麻烦的，被揍也是活该！”
“……确实。”
秦笙等了一会儿，见沈雯还傻乎乎的没反应过来，继续添油加醋：“主要还是没成年，不然找间酒店住一晚了，现在我就算想睡公园，都得担心安不安全，最近不是有搭讪不成然后被围殴的新闻吗？我还挺担心的……毕竟我长得还算不错，一直没地方去真挺危险的！”
最后那句话，秦笙用了重音。
沈雯总算反应过来了，小声试探道：“那秦笙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来我家住一晚呢？”
秦笙瞥一眼沈希言，表情有些为难：“……会不会太麻烦？”
“没事啊！你可以和我一起住，或者我住我哥房间，然后让他住沙发。”
沈希言：“……”
“那就麻烦了？”
“都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吗？”
沈雯理所当然的语气：“秦笙姐是帮你的忙才这样的，小姨来了也一样啊。”
“是啊，希言，我也不是无理取闹的女生，我觉得你的意见最重要！”秦笙出声说道：“你可以选择不让我去，那无非也就是让我在外面流浪一晚……其实没事的，大城市嘛！步行街永远很热闹，实在不行我就去酒吧睡一晚，难不成还能被人下药骗去酒店？”
“……”
“当然，你也可以让我去，毕竟我的卡还在小姨那，反正你也不喜欢和我接触，用完直接还的话，也省你麻烦。”
呵呵！
这就是秦笙口中所谓「选择的自由」吗？
你今晚要加班？
我没意见啊，大不了就是自己吃饭、自己看剧、自己洗澡、自己睡觉，你不要担心我，你去吧，我没事的……
沈希言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前世、今生，秦笙一点没变。
可在林瓷看来，明明礼貌这块，秦笙是无可挑剔的。
这是一个无论男生还是女生，给人第一印象都非常好的女孩，但真实性格，怎么会这么?？
……
最终，秦笙很顺利的达成目的。
一行人走在路上，夕阳光斜照在身上，连马路都被染成金色。
城市起了一点微风，秦笙便轻轻用手将飘荡的发丝挽在耳后，露出白嫩的耳朵。
沈希言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在众人身后，目光看向远处的天边。
林瓷打量了一眼前面相谈甚欢的二人，然后不声不响的接近沈希言，低声问道：“真的要让秦笙住进你家啊？”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沈希言看破一切的「淡然」笑容：“你信不信，就算我现在让她滚，半小时后她照样会出现在我家门口，那你觉得小姨会怎么样？”
林瓷瞬间懂了：“她怎么这样啊！”
“……她就是这样。”
现在的秦笙是占据「道德至高点」的，她是为了替沈希言出气，所以才无家可归。
那一切有小姨保底，沈希言怎么不可能忤逆小姨。
明明想拉开距离，但只能眼睁睁看着秦笙操作。
那种憋屈，无法言说。
“那你就没有一点办法？”
“随便了，我又不喜欢她，怎么做都没用。”
林瓷盯着沈希言，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就怕日久生情。”
林瓷不觉得沈希言能撑太久。
秦笙这样的女生疯狂倒贴，应该没有男生能拒绝吧？
沈希言能坚持两天，在她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能一直奢求下去。
“日久生情吗？”
沈希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如释重负的笑笑：“……放心吧，不会的。”
之后路过公交车站的时候，秦笙勾搭着雯雯，一副「姐妹好」的画面：“幸好你们家住得近，不然每天挤公交车，想都不敢想。”
“嗯，尤其是夏天，里面好臭！”
“不过还是有人喜欢挤公交的。”秦笙突然道。
沈雯疑惑：“谁啊？”
“你看……”
秦笙随手指了几个方向。
学校门口的公交车上，似乎总能看到学生情侣，他们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搂抱在一起，男生还弓着背，努力的挤开一点点空间。
女生站在这点空间里，亲昵的把头埋在男生怀里。
“这种已经算热恋了，都不在乎其他人看法的，也不怕被老师撞见……最有意思的是那种刚谈没多久的，想碰又不敢碰，就借着公交车左摇右晃，故意往女朋友身上撞，还自以为女朋友不知道……但女朋友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是不想说罢了……女生比男生要早熟得多，换做不认识的男生，撞一下就该一脸嫌弃的换位置了，只有喜欢你才愿意被你撞，你说那种人是不是傻子？”
“是。”沈雯用力点头。
秦笙哈哈笑着看向沈希言：“希言你说呢？”
“……”
沈希言心态有点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