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所期待的时候，做什么都是动力满满的。
为了能早点看见沈希言，林瓷随便塞了几口就抱着厚厚一沓作业去串门。
咚咚！
开门的是雯雯，嘴里咬着半拉肉包子，半边脸颊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的打招呼：“林瓷姐～～”
“今天打扰你们一下，我来做作业！”
“好啊！好啊！”
沈雯双眼骤然放光芒，委委屈屈道：“现在家里只有我和哥两个人，无聊死了。”
“小姨呢？秦笙呢？”
“小姨胃不太舒服，秦笙姐陪她去医院了……”
“为什么是她？”林瓷不太理解。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亲近的人去吧？
秦笙和小姨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沈希言就眼睁睁看着？
沈雯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林瓷闻言一愣：“……她还真大方啊～～”
“谁说不是呢？要是没秦笙姐这张卡，小姨肯定不舍得去做体验。”
钱多了不起吗？
事实告诉我们钱多真的了不起。
其实也就千百块钱，哪怕对他们家来说，也不是那么夸张的数字，小姨的卡里多的不说，几万块钱还是有的。
但小姨愿意为他们花钱，不代表愿意为自己花钱。
电影《我不是药神》中，卖假药的张长林曾说过一句很扎心的话：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沈雯对此感同身受。
“那现在家里不是只有我们三个？”
“嗯，进来吧……”沈希言点点头，将餐桌收拾干净。
察觉这件事后，林瓷心情轻松了许多。
而且这个家里，充斥着浓浓的属于他的味道，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脸，林瓷都觉得格外安心。
之后，沈希言掏出几张坐垫，又把茶几简单整理了一下，三个人便围坐一圈。
原本早上靠风扇就能混一混，但是林瓷来了，就得开空调了。
沈雯是妹妹，所以正对着出风口的方向，沈希言和林瓷跟她面对面。
还没动笔，雯雯就在抱怨：“这些老师都有病，这个说两张试卷不多，那个说两张试卷不多，但他们就没想过加起来很多？”
“……”
“秦笙姐，我们分开写，然后借我抄一下吧！”
沈希言抬手就是一巴掌轻轻扇在雯雯脑袋上：“天天就知道抄！不想高考啦？”
“不要拿我和你这个偏科的做比较，我就是抄也能抄到年纪前百，你呢？”
“我隔壁这位年纪前十都没说话，你怎么有脸吹嘘？”
沈希言捏了捏雯雯脸蛋，被她一记手刀还击。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女朋友的好处了，女朋友的话，一定会享受的闭上眼睛，猫儿似的表情蹭蹭他掌心。
但雯雯被捏脸蛋的时候，会气呼呼的鼓腮，小金鱼似的可爱。
“哥～～你好意思说我吗？之前数学题有几道你是做对的？”
“那是过去，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沈雯睥睨的眼神。
哥哥成绩最好的是历史，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究其原因，说出来还有点丢人，因为小时候他们没有什么故事书可以看，所以哥哥就对小姨的课本特别感兴趣，然后慢慢就养成了习惯。
现在哥哥的脑子里有一根「时间轴」，哪年哪月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记得特别清楚，包括日常生活里，哪怕时隔三年、五年，很多时候沈雯都不太记得的事情，一问沈希言，他立刻就能说出来。
“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沈希言抽出一张数学试卷，冲雯雯说道：“如果我半小时做完这张卷子，并且得满分，你就得给我自己乖乖做，然后不懂的我来教你……”
沈雯嗤笑一声：“如果不行呢？”
“不行我就把我剩的零花钱都给你。”
前世雯雯就是栽在了数学上。
高一的时候年级前百，高二的时候年级前三十，到了高三，和林瓷牢牢的占据前三的位置。
但不同的地方在于，林瓷高考发挥很完美，雯雯则在数学上折戟沉沙，120分的成绩在一群接近满分的怪物面前根本没得看，直接丧失了去京华念大学的机会，只能陪着沈希言在S大「可怜兮兮」。
“成交！”沈雯嘿嘿一笑，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样的一张试卷，她想做满分不是特别难，主要是时间，要一遍一遍的复查。
可哥哥……半小时恐怕连题目都看不全吧？
沈雯是这么觉得的，但随后发生的一幕，看得她目瞪狗呆。
哥哥把试卷拖到自己面前，提笔就做。
十二道选择题，总共用时三分钟。
都是先看题，再看答案，然后沉吟两三秒，便有了答案。
之后是填空题，同样的势如破竹，摧枯拉朽。
沈雯瞠目结舌：“哥！你在做什么？”
哪有人这样做题目的？
你是把答案背下来，然后在这跟我装模作样是吧？
林瓷也不禁皱眉，看不懂沈希言在做什么。
二十分钟后，沈希言做完最后一道大题，搁下笔，长长吐出一口气：“好了。”
好了？
林瓷、沈雯满脸狐疑。
逗我呢？
这才多久？
沈希言一副胸有成竹的嚣张模样，把试卷递给林瓷：“帮我检查检查？”
林瓷看了他一眼，用皮筋将头发扎成一个可爱的丸子头，然后自己做了一遍，花费一小时，最后和沈希言的答案对比。
选择题看完，林瓷抬头看沈希言一眼。
填空题看完，再抬头看沈希言一眼。
最后大题，对照了一遍答案，用怀疑人生的口吻：“你怎么做到的？”
这张试卷虽然没有联考的那么难，但也不至于简单到二十分钟就能做完，这得是那些专业的数学老师才能做到吧？
沈希言心里笑说：虽然我的数学没有那么厉害，但好歹也是规规矩矩学了四年高数的，现在回过头做高一的题目，简直不要太简单。
类似初中生看加减乘除，高二高三说不定还麻烦一点……
“林瓷姐，怎么了？”
“你自己看。”
沈雯赶紧接过两人的试卷……几分钟的过程里，她的三观崩塌了。
“哥……你背答案了？”
“我背答案做什么？哪来的答案给我背啊？”
“那这是……”
沈雯欲言又止，看看哥哥又看看试卷，带着哭腔来扯沈希言的脸：“你不是我哥哥，你不是我哥哥，你到底是谁？”
“……哎呀！哎呀！我只是突然开窍了而已。”
林瓷复杂的眼神：“因为秦笙？”
“关秦笙什么事？你们不信我教你们……雯雯不是函数不太熟练吗？看着……”
清晨的房间静谧，除了细微的空调风声，便只有沈希言翻动书本和讲课的声音。
做题是最快进入学习状态的办法，几张试卷讲完已经是中午。
沈希言眉毛忽然一跳，喜色爬上脸庞：“怎么样？是不是比你老师讲得要详细、要通俗易懂？”
废话，大锅饭怎么和小灶比？！
雯雯猛地瞪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沈希言。
沈希言莫名心虚，开玩笑道：“你瞅啥瞅？羡慕哥的天赋和智商是吗？”
沈雯张了张嘴，半天才反应过来，用力揉揉眼睛，又直勾勾的盯着沈希言看。
再揉，再看！
沈希言无语……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沈雯挠挠头：“……我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也得接受，以后我来监督你的数学。”沈希言插科打诨：“数学这东西本就是一力破万法，高考满分就数学最多，想过原因没有？”
“……嘁！”
“赶紧把剩下的两张卷子做完，我帮你检查。”
沈希言讲得口干舌燥，咕嘟嘟灌了一杯冰水：“昨晚没睡好，我稍微眯一会儿。”
“不去房间吗？”林瓷出声问道。
沈希言摇摇头：“我的房间秦笙在用，至于雯雯的……”
“滚！你身上是臭的！”
“哪里臭了？”
“就臭！就臭！”
沈希言闻言，耸耸肩看向林瓷，苦笑道：“所以就是这样，稍微凑合一下吧……”
说完，沈希言躺倒在地板上。
因为有些脏，没用靠枕，坐垫的话高度也不够，所以多多少少睡得有些难受……
林瓷看在眼里，然后在雯雯看不到的地方，用笔轻轻地戳了戳他的后背。
“嗯？”
“……”
林瓷偷偷看一眼奋笔疾书的雯雯，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大腿。
沈希言愣了一会儿，似懂非懂。
然后林瓷点点头、努努嘴。
沈希言便真的懂了，身体整体向上挪了挪，脑袋试探性的枕在林瓷的大腿上。
她的大腿充满了肉感的惊人弹性，距离绝对领域也只有短短十来公分的距离，枕到她腿上时，思绪立刻便被某种旖旎的色彩包裹住了，鼻子也没闲着，轻易地就闻到了她的味道，是某种让人舒适的幽香。
动漫里时常会看到男主枕在女主的腿上，但只有亲身体会过，才知道这是一种多么美妙的体验。
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毛孔神经开始，将一种称为「愉悦」的神经信号传递到大脑。
沈希言突然没了睡意，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林瓷「哒哒哒」的在手机上打字，顺便瞪他一眼。
【不准看我！】
从下往上看是死亡视角，会显得脸很大，而且有双下巴。
林瓷小姐姐不要面子的？
沈希言便乖乖闭上眼不再看她，也不敢乱动脑袋，不然在这股幽香的引诱下，总有一种想要探索桃花源的冲动。
林瓷更是如此，她突然有点后悔这么莽撞了。
现在双腿完全使不上劲儿，像是过电一样的感觉，她低头静静地打量着沈希言的脸庞，如含秋水的眸子里，慢慢泛起了迷离的水雾。
不受控制的，伸出小手在他的脸颊摸了摸。
沈希言身体绷紧，睁眼看向林瓷。
二人对视的一刹那，林瓷猛然回神，嘤咛一声趴在桌子上，挡住雯雯视线的同时，胸脯就「Duang」的一声砸在沈希言脸上。
沈希言有点气闷，呼吸不畅，大口大口呼吸着，然后林瓷便觉得自己的胸口有湿热的感觉。
好痒……
心痒，胸痒，还有……
呸呸呸！林瓷你在想什么？
果然，她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