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公主大人’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面呢。真不知道你的那些追随者们看见你这幅样子,会作何想法?”
“你是打算在为我去招揽一群新的粉丝吗?”
“新的粉丝吗?那就看看到底是让他们幻想破灭,还是继续路转粉的追捧你吧。”
那个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疯狂的按下快门拍摄。
不过听允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依然神态自若。
就算我默默地走到了那个女人身后她都没有什么反应。
是的,很轻松,我顺手就将眼前这个女人疯狂拍摄听允的手机给拿了过来。
她愣了一下,旋即伸出手想过来将手机抢回去。
“你是谁?把手机还给我!”
“你知道吗。随意偷拍别人,将其照片用于不正当的事情当中,造成当事人肖像权、名誉权、荣誉权受到侵害,可是违法的。”
“哈?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吧?倒是你,你谁啊?快点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小心我告你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咬一口吗?
真是长见识了。
“好的,好的,这就还给你。”
我将手机还给她之后便不再搭理,和听允一起离开,准备去结账了。
“走吧。”
“你对那个人的手机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啊。”
“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知道你吗?”
跟着排队的人走进了队伍里,身后忽然想起那个女人的大叫声。
“你他**的,你做了什么?你给我回来!”
她想冲过来,但是被人流挡住了。
这么多人排队呢,你举这个手机就像插队?
想得美。
我对购物员道:“那两个大号袋子。”
“好的。”
无视了后边的骚乱,我提着两大袋子的零食,跟在听允的身后离开了超市。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做这种多余的事情的。”
双手提着刚买的几袋糯米粉和面粉,听允轻声说道。
“我知道,刚好看见了,顺手咯。那家伙,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同一所初中的吧?”
“嗯。之前因为看不惯我,所以总是在用各种方法找我麻烦。不过倒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基本上都只是想恶心人而已。”
“那也够恶心了。”
听允继续说道:“那家伙看上去就是个恶人相,不过其实很单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初中生,刚刚升到高中而已,心思和能力都有限。我随便想了点办法,就让她在初中被孤立了两年。”
“你这……干得漂亮?”
“其实说真的,我还是有一点罪恶感的,总有种在欺负小朋友的感觉。”
我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好,只觉得听允的成长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稍微夸张一点点。
貌似还想说点什么,但听允最终没有开口,只是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回家吧。”
“嗯……”
我侧头打量着听允没有多少情绪的脸,她仿佛还在回忆着什么。
那些似乎并非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因为我从她的神情中只看见了麻木和冷漠。
我这才想起,成长有时候并非就一定是绝对正向的事情。
也不会是什么温暖的开心的事情。
我们没有那种平滑的,安全的过度。
事实上,可能绝大多数人的成长都是野蛮生长。
就像从荆棘丛里开出的花。
思绪从微凉的夜下飘过,听允忽的再次开口。
“你希望我变成这个样子吗?”
“嗯。”
“不会觉得很……”
“不会。”
看样子,在离开之前,我需要解答听允最后一个问题了。
善良当然没有错,可是当它只能让自己备受伤害时,在我看来就是错误的。
在学校这象牙塔里面,自然能够抽出足够多的余裕去施舍去怜悯。
可是一旦走出这个象牙塔,面对的博弈就是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作为筹码。
有时候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
这么说可能还是太了夸张了一点,但是确也算是我自己的经验之谈。
就算你安于现状也总有人想要踩着你上位。
那些野心家从来不在少数,而想要往上爬,就需要垫脚石。
他一旦取代了你的位置,你就得往下让道。
“听允,伤害别人绝对比让别人伤害自己要好。你可以同情或者怜悯现在针对你,对你不怀好意的人,因为你有这个资格,你已经在他们上面了。可是你之后的对手不会这么想,你无法保证自己永远都能站在绝对的优势地位,有些时候,你不在意的东西都有可能直接变成日后坑你的绊子。你只能在自己处于优势位置时,消除日后自己处于弱势地位想要转换相对位置的难度。”
总感觉说的有点多了,这玩意解释起来真的一两句说不清楚。
我顿了顿,还是直接说结论算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善良藏在心里,记得时刻给自己留下退路,不要对敌人太仁慈,至少,不要给对方留下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就算你觉得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多影响,或者你有能力解决也一样。如果觉得自己的成长让自己都不想直视,甚至质疑自己的做法的正确性——没关系,你大可以换一种你喜欢的方式去处理。”
“我以前可能跟你说了太多有的没的了,那时候我也是想的太多,唉。现在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好了,按照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远比照搬我教你的大道理去硬套要好得多。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正确的道理,都不过是经验的总结而已。”
“反正,就算失败了,出了什么问题,也还有我给你兜底呢,所以,不用有太多顾忌。”
说起来我之所以会变得那么多疑,就是因为没有人给我兜底。
我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在赌上自己的全部,也因此被现实一顿狠锤。
所以我下意识的把自己的生存之道教给听允了,不希望她把我自己踩的坑全都踩一遍。
现在我当然不这样认为,因为再怎么说,也慢慢的在这个世界扎了根。
为自家妹妹兜底的能力,大概也还是有的。
“嗯。”
这一次听允意外的没有质疑我的话。
之后回到家里,我越是回想自己的态度,越是觉得奇怪。
我总感觉自己对打听允的态度,从很早之前开始就已经超过了哥哥的范畴。
现在想想,与其说是哥哥,不如说是老父亲吧。
简直就像是在养女儿……
但这也不能全怪我。
过去这么久,我已经从形形瑟瑟的人,变成了瑟瑟的人。
从身到心的棱角都已经被磨平了,唯独剩下瑟瑟。
毕竟男人至死都是色批。
只不过是从xsp,变成了l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