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摸摸你吗？”
黑猫见眼前的人类少女伸出白皙的手，微微蹲伏下来，尾巴如随风飘荡的丝绸一般摇晃。
“意思是可以摸吗？”
少女一脸的惊喜。
我的意思是不许碰我，愚笨的人类。
黑猫释放出身体积蓄的力量，将巧可的手当做跳板，飞速离开了便利店，只给少女留下了自己珍贵的爪印，作为它认为的谢礼。
“好疼！”
巧可有些吃痛地吸了口凉气，她白皙的右手手背上被黑猫尖锐的爪子挠破，三道触目惊心的爪痕向外渗着殷红的血液。
巧可连忙在柜台上抽出一张纸，捂住伤口，随后看向黑猫逃离的方向，它早已与深邃的黑夜融为一体了。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被讨厌了。
手背的伤正隐隐作痛，她赶忙走进卫生间，冲洗干净伤口，以免被细菌感染。
她从店里的货架上取下一卷绷带，将应付的钱放进了收银机中，处理起伤口来。
她曾经也被同学放狗咬伤过小腿，但喷上些酒精消毒，再缠上绷带后，没多久就痊愈了，所以现在如法炮制，只不过没有用上消毒水。
挠伤而已。
巧可给自己的小手缠上绷带，确认包裹好伤口后，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她以为已经凌晨了，不会有人来店里时，一位衣着邋遢的中年男人拉开玻璃门走了进来，他挎着军绿色的挎包，脏乱的长发遮盖着大半张脸，只是站在门口，用浑浊的眼珠打量着货架上的商品。
“请问你需要什么？”
巧可从不会歧视同她一样艰难过活的人，更何况这是她接待的第一位客户。
“啊……呃。”
流浪汉张了张嘴，却只是发出难以理解的简单音节。
哑巴？……但直接问的话似乎又不太礼貌。
巧可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纸笔，递上前去，流浪汉愣了愣，略显拘谨地接过少女手中的纸笔，随后展露出友好的微笑。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笑得很难看，即便如此少女也报以微笑。
那是一杆按压式的笔，他按出笔尖，在小本子上流畅地书写了起来，原本少女还担忧对方不认字，现在看来是她狭隘了。
流浪汉将纸笔重新还给了巧可，后者打开小本子，流浪汉的话就在上面，字体端正秀丽，很明显是受过相当程度的教育的。
“谢谢，您是个善良的小姑娘。”
“我想买一盒蚊香，明明早就到秋天了，虫子却还是这么多，真是头疼。”
“我怕把这么干净的地板踩脏，所以能请您帮我拿一下吗？”
“最便宜的那一种。”
巧可合上小本子，将它重新放回抽屉中，见少女看完了，流浪汉再次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些无奈。
因为巧可先前一一比对过货架上的商品，所以很快就能找到性价比最高的蚊香，她给流浪汉比了一个“OK”的手势，走向最里边摆放着生活用品的货架。
从上面取下一盒蚊香，交给了流浪汉。
“唔呃呃。”
他笑着点了点头，张嘴发出几声呜咽，巧可立马会意，告诉他蚊香十元钱。
男人闻言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张全新的十元，双手奉给了少女。
“嗯呃。”
他挥了挥手，向善良可爱的少女致谢与道别。
……
除了这位流浪汉，今夜再没有其它人进店里来买东西，后半夜巧可就靠着逛B站打发过去了。
凌晨五点，深秋的五点，便利店外面依旧漆黑一片，月亮早已落下，却不见太阳升起。
坐了一晚上，巧可的腰都有些酸了，只是豪哥还没有过来接班，她也只好趴在柜台上发呆。
还是再给自己找些事做比较好。
巧可从店的角落找到了扫帚，打理起便利店的环境，随着她的劳作，时间来到了7点，天已经逐渐亮了起来，路过的行人多了起来，少女也回到岗位接待顾客，她并没有因为老板晚到而感到不耐烦。
她很享受劳动自足的过程。
正当她弯着甜美的笑颜，撑个懒腰迎接新的一天到来时，她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王高升。
他急匆匆地打开玻璃门，脸上净是运动后的汗水，望见巧可平安无事坐在柜台后面，少年身体便陡然放松，身形一歪，好在他及时扶住了玻璃门，才没有摔上一跤。
“喂——王高升。”豪哥从他身后追了上来，随后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跑这么快干嘛……看吧，我就说巧克力不会有事。”
“你该庆幸她没事，李高豪。”
王高升直起身子，向巧可微微一笑。
“怎么了……高升。”
巧可连忙上前，可人的脸蛋上显现着焦急。
“呼呼……早上好啊，巧克力。”
青年挥了挥手，和巧可打招呼。
“早上好，豪哥。”巧可也莞尔一笑，“突然这是怎么了？”
“哎呀高升，看吧~巧克力自己都觉得没什么。”青年平复好了呼吸，拍了拍一脸黑线的少年，“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说什么！？”
气血陡然翻涌上来的王高升猛地抓住青年的衣领，将他摔在店内的墙上。
“冷静……冷静。”青年举起双手，尬笑着，“我的错，真的、我的错。”
一旁的巧可这时也不知该维护谁，站在一边干着急。
少年恶狠狠的目光恢复，松开对方的衣领，顺带给他理了理。
“看好你的店。”留下这句话后，王高升牵起慌乱少女的小手，“巧可，我们回家。”
……
二人就这样牵着手走在街道上，巧可默默将受伤的右手藏进口袋里，不想让他担心。
她觉得两个人这么牵着手走在外面有些别扭。
不过高升的手还挺暖和。巧可想。
“吓到你了吗？”王高升松开自己的手，低头看向身旁的少女，“刚才。”
巧可闻言点了点小脑袋，将左手也放进口袋中，抬起头与他对视，“不继续牵了吗？”
“……”
王高升愣了愣，询问道：“可以吗？……巧可不会又说，牵手会让你很安心什么什么，其他人也牵过这种话吧。”
“你怎么知道？！”
巧可一脸的吃惊。
少年见状，脸上的表情拉了下来。
“其实我是故意的。”巧可捂嘴笑道，“不过高升牵着我的手，确实能觉得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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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