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念只能眼巴巴央求慕耀。
“其实也没啥,”慕耀摸摸鼻子,“早些年年轻气盛,背着包袱就直接出门闯荡,结果刚出县城就被人做套骗走了所有钱。”
听到这话,赵嘉笃定道,“耀哥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
“对,我没理他威胁,直接就挥拳头上去。”
“后来呢”
“突然就出现十几号人,个个拿着家伙,”说到这,慕耀尴尬地用拳头抵唇,“叫嚣着打死我扔后山。”
“然后遇到嫂子,被救了”
“对”
“怎么救的”
所有人都好奇起来。
整个溪下村都知道慕耀被苏黛英雄救美,因缘际会才结成夫妻,然而过程却全靠自己臆想,当事人从没袒露内情。
“砸钱,”慕耀深吸一口气才吐出这两个字,“满满一荷包的钱,有铜板有碎银子,她直接朝着人群撒了出去。
那群人本就是见钱眼开的乌合之众,看到钱立刻撕打起来,我媳妇趁机拉着我跑了。”
嘶
所有人都被苏黛的大手笔震惊了。
慕族长反应过来后,若有所思,“你媳妇为救你花光了自己的钱,所以你们俩才灰头土脸回村”
“差不多吧。”
更多的,慕耀不想透露。
他不想告诉这些人,自己一眼就瞧上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娘,用尽手段才把她拐骗回家。
“你这狗屎运,”慕濯嫉妒的眼睛都红了,“遇到这种事没脱层皮,反而得了个这么好的媳妇,简直没天理。”
戏文都不敢这么唱
“你啊,”慕族长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县城有咱家的铺子,遇到事不知道找你堂哥帮忙,反而”
说着,他愣住了。
若是当初侄子真去找自己儿子会怎么样
大约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吧。
大儿子性格谨慎,从不轻易得罪人,更别说得罪地痞。
最可能的做法就是劝慰一通,然后把人送回家。
可这样,慕耀就乐意吗
越想心情越复杂,慕族长索性闭紧嘴巴。
和他差不多心情的还有苏黛。
家里一直备着开水,泡茶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她之所以没进客厅,主要是别人夸的她不好意思进门。
刚打算离开,就听到众人问慕耀那个问题,不知为什么,脚就迈不动了。
苏黛隐约感觉这具身体有问题,表面正常,却处处违和。
比如她现在也没搞清楚原身的身份,更不清楚她为何与慕耀成亲
听完慕耀描述,她发现这场景非常像自己做过的一场梦。
梦里的自己突兀地出现在古巷中,入目便是稚嫩又清秀的少年被恶人包围。
不忍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受伤,就把荷包的钱全撒了出去。
然后就被缠上了
好几年前的梦,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梦里成亲时深入灵魂的悸动和紧张。
后来学习压力越来越重,就把这件事拋在脑后,直到今天
难道,那场梦不仅仅是梦
苏黛认为这种想法很荒谬,却莫名希望这就是真相。
当即,心乱如麻,甚至有些分不清虚幻和真实。
客厅里,慕耀嘴角止不住上扬,“所以我才说,我和我媳妇是命中注定”
换个人,绝对没自己这么好的运气。
“彩礼呢”李念没忘记正题,“你都给了嫂子什么”
“他什么都没给,”慕濯毫不客气揭短,“慕二回村,还没进家门就跑过来找我爹写婚书,连媒婆都没请。”
“路子这么野”
“他也是被逼无奈,否则这婚事真不一定能成。”
屋里都不是外人,也没什么家丑不外扬的说词,慕濯索性不再隐瞒,“三叔三个儿子,慕二是最不得他喜欢的那个,传言他准备把慕二给人做上门女婿,当时没人信。”
顿一下,他偷瞄一眼慕耀,确定他没生气才继续解释,“现在想来应该是真的,否则慕二也不会气的离家出走。”
“还有这事”
赵嘉三人全都不敢信。
慕耀没反驳,黑着脸默认这件事。
见状,众人立刻张大嘴巴,包括最先爆料的慕濯。
猜测是一回事,得到本人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跟某些穷的老鼠都不待见的破落户不同,慕海一家有房有地还有存银,怎么都不至于卖儿子。
尽管不是自己做的事,慕族长依旧感觉很丢人,轻咳一声制止众人继续往下说,“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不要在背后非议长辈。”
“爹,”慕濯不服气,“他们丢人的事都做了,凭啥不让我们说”
“有什么好说的,跌份”
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三弟功利,慕族长却没想过,他竟然无耻到卖自己儿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能养出慕大那种货色。
早知如此,当初分家就该划清界限。
不过,现在也不晚。
“确实挺跌份的,”慕濯突然感觉很没意思,“说真的,我都不想承认他是我三叔。”
赵嘉三人没接话,只是同情的看着慕耀。
“看着我做什么”他忍不住挑眉,“我爹三十年前就死了,你们说的那人跟我没一文钱关系。”
“耀哥,苦了你啊”
赵嘉的声音饱含深情,却听的慕耀浑身一震,鸡皮疙瘩起全身。
“滚”他推开赵嘉,抖抖衣服站起来,“你们继续聊,我去看看茶泡好了没”
他走后,李念贱兮兮的声音响起,“看茶是假,看嫂子才是真”
“小声点,”赵嘉压低声音提醒,“耀哥还没走远,被他听到,又要挨收拾。”
“哦哦,那我不说了。”
本来打算转身的慕耀,听到对话,不屑地轻哼一声,转身哼着曲进了厨房。
“媳妇,水烧好了没”
“烧好了,正在泡茶,马上好。”
苏黛回答的心不在焉。
她还在纠结与慕耀成亲的是原身还是自己。
虽然没什么意义,可她就是这么小心眼。
“你歇着,我来泡吧。”
慕耀进来后,立刻殷勤地接过茶壶,熟稔的倒水泡茶装盘。
见状,苏黛也懒得插手,坐在灶口的小凳子上,双手托腮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