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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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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前。

在学院大型实验室中。

苍白巨大的空间中,只站着一个人。再准确点上站着一个少年。浅绿,浅绿色的实验服。而再往上就是红黑渐变的发丝,这个时候的头发已经长到腰部了,不知道多久没有修剪……

苍白又瘦弱的手上,一把长刀在紧握。咆哮,嘶吼,那是幼年体的【绯龙异邪】。此刻,它发出橘红色的赤焰包裹着刀身和少年,基因链般环绕飞舞,如同服饰一样。周围的空间,地板,仿佛都在被烈焰不断融化着。扭曲,泛红,下坠,膨胀。

【二号“炎神”试验品,停止测试。】

高处的玻璃传来刺耳的声音,冷淡的语气会让人不自觉的厌恶。命令……那是命令。

嘶——

兹——

在听到那句话后,少年将那把赤红高高举起,然后极重的砸在地上,这使刻在刀上的火狐发出委屈的哀嚎。那是会让所有人感到心脏抽动的悲伤感,但少年甚至没有再看它一眼,直到长刀在哀嚎中化为橙色的粒子飘散……

【现在,退出试验场。】

少年踢开了脚边的尸体,那是一个穿着厚重防弹衣的特种兵,胸口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但却并没有血液。为什么?恐怕是因为在切开的瞬间就被高温烧焦了吧。而划开这道伤口的少年似乎并没有忏悔的意愿,朝试验场左边缓缓打开的机械门走去。

他的身边……无数具与之相同的尸体。恐惧占据着他们的脸庞,难以想象他们生前遭到了怎样的对待。不,或许能想象到,只需要去观察少年就能知道了。那副冷冽的表情。

【做到好……霞。因子释放量比上一次多了一倍呢。】

因为呼唤而抬头的霞,看到了一张美丽的面孔。白色发丝下的紫色瞳眼带着怜爱的神情注视着自己……他并不喜欢那种神情,那不是对他该有的神情。

【方回阿姨。】

【嗯,我在这。】

【实验什么时候结束?】

【很快了,到时候,你就能回去了。】

【哦……】

他知道这我敷衍的回答。

但什么也做不了。只是默默的跟上在走廊上行走,让鞋跟踏在金属地板发出踢踏声……

【现在这里等我吧。我去拿些资料,很快回来。】

在一个冷色调光照的大房间停下,方回有些急切的离去。而霞所在的房间可以说就像是与普通医院的等候区和前台的结合体。两边放着的长椅不知道是为谁准备的,而长椅旁边还有着两台自动贩卖机,分别是饮品和日式餐点的。

咕——

霞的小腹十分诚实的发出了饥饿的呻吟。

【wlecome to ever evolvetion.】

【What would you like to eat?】

在贩卖机的摄像头观察到他的身影,并发出僵硬的招呼声迟后,他迟疑了几秒移步到了餐点贩卖机的旁边。从口袋里拿出了方回给予他的少量纸币(十张一万元日币),小心翼翼的放进收币口,随即在“面条区”挑选选了天妇罗豚骨拉面。

【唔……】

……

钉——

砸——

五分钟后,下方的放置口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痛……】

蹲下的时候后脚跟踩住了长发末端,低吟着摸了摸头顶。不管从远处还是近处,此时的霞不管是外貌和声音都像是一个极其可爱的青春期少女。特别是此刻他因为疼痛抚摸自己头顶的样子恐怕会激起不少绅士的占有欲。

【没有天妇罗……】

双手捧起沉甸且温热盛着拉面的塑料碗,打开盖在上面的半密封塑料盖后,带着一点小失望的低语。停顿了一会,单手捧着碗,另一只手去摸索掉币口的退款。

巴兹——

噗呲——

钱币掉进短裤口袋,纸币随后也被塞进口袋里。他轻跳着坐到了左侧光照更多的长椅上。轻轻吹动着碗上方不断冒起的热气,这也让一些热气扑到他的脸庞上,迅速的闭眼,然后再次睁眼。

将碗放置在腿上,掰开原本放在盖子的一次性筷子,用着并不熟悉的姿势握着,嘴角上扬,想去夹起

碗中交错的面条。

【那个。】

走廊的那边,长椅的左侧传来一个微小的声音。这让他无法控制地转头。

【看上去很好吃。】

他的瞳孔缩紧了。

那……是一位长的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

漆黑的杂乱短发,漆黑的无光瞳眼。

穿着和他一样的实验服饰。

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不对,不是他。

是回岸。

他回来了。

【……要吃吗?】

他竟然如此快的就改变了表情,微笑着,将碗端向少年。

【好。】

少年完全没有犹豫地接过了碗。

他看上去十分饥饿,捧起碗,甚至只是极其粗暴的握着筷子将面条和配料一股脑塞进嘴里。不难想象他之前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因为霞之前也过着。每天,每天的实验着,仅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

看着那张脸,有些感慨。他本应该感到兴奋才对啊,这张与他那么相像的脸,那个人的脸。他最后的亲人……

但他就是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他。

【你……名字是?】

看着身旁狼吞虎咽的少年,他慢慢的开口。尽量压制着哭腔和伤感的情绪。他知道,如果眼前之人出现了,那个人也一定会回来。

而少年……突然停下了。将碗底靠在自己夹紧的双腿上。他看上去对于这个问题十分的厌恶,是因为被问过太多次了么?

但他也不知道。

为什么自己无法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彼轮回岸。】

【我叫霞。】

【……】

埋头席卷着剩余的汤汁。

【你是和谁一起的?】

【李。】

【李?难道是指南宫师父吗?】

【嗯……他不许我叫他师父。】

【额,好吧。】

空气沉默了下来。其实霞的内心已经足够震惊了,因为彼轮回岸口中的李,正是三个月前接手自己武术指导的师匠。而且那位强大的师匠已经说过,绝对不会再次收徒。那么,眼前的少年又是怎么一回事?

“算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回去问问师父就好了。”

这样想着,摇了摇头。

【霞,走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磁性的女音。

是方回回来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想要去提醒回岸要马上离开——可是身旁,却只放着一个已经空了的碗。看着空着的碗……某些东西也空了。

这,就是霞与彼轮回岸的初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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