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合租房总是暗淡无光的,也只有些许光点可以透过窗户播撒到冰凉僵硬的地板。
在光点顾及不到的角落,一个人影隐匿在沙发旁。
邱淇握着一瓶鸡尾酒,靠在坚硬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猛喝,仿佛是在发泄着什么,即使自己感觉到味道十分苦涩难喝,也要喝下去。
电视剧里面都是说喝酒可以喝到断片,喝到泄气,可是为甚么自己会越喝越清醒?
邱淇死死盯着酒瓶,苦笑着说,都是骗人的东西。
也许是喝的有些过头了,邱淇身体有些疲倦地坐在地上,迷茫着无神观望,手继续继续灌酒。
这个酒买了五瓶,不好喝也要喝,不能浪费了。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邱淇知道是谁,也没动。
来人走到了客厅,伸手,似乎想要开灯。
邱淇大喊道,“别,别开灯。”
来人停下了动作,循着声音走上前,疑问,“你在客厅怎么不开灯啊?”
邱淇哼哼两声,带着几分傻气说,“我喜欢。”
邱淇的语气和往常有些怯懦的语气完全不同,放开了自己的天性,如同傻子,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笑了笑,黑如宝石的双眸看去,透过隐约的星光,看到了地下的两个空酒瓶,“你喝酒?你好像从来不喝酒的。”
邱淇可能是喝了酒,胆子大了不少,直接回击,“要你管,我喜欢。”
也许是难得看到邱淇这样,他脸上的笑意更加绽放,即使一片灰烬中,都显得十分妖娆。
能够为之形象比喻的,可能就是传闻中的长在地府旁边的,妖冶而危险。
可能这就是传闻中的长在地府旁边赤红如血的彼岸花,妖冶而危险。
哪怕在昏黑一片中,邱淇都有些楞住。
他看着邱淇不动,关心道,“你怎么了?地上太冷,冻傻了?”
他开着玩笑,邱淇低头,没有再回击,想到地板确实冰凉,又不想自己起身,伸出手在他面前,说,“可以扶我起来吗?”
“啊?”他因为有些惊诧,没有出手。
邱淇几乎没让自己帮过忙,对于这点小事更加不会。
“我可是帮了你不少的,这样都不愿意?”邱淇撇撇嘴,像是要不到糖的小女孩,有些不开心地埋怨道。
他脸色讪讪然,无奈地起身去扶她。
邱淇给他半搀扶着,一个腿脚发软,全身重量直接靠在了他身上,他一时没有料到,倒在了沙发上。
邱淇压在了他身上,脸颊抵靠在他的胸前。
因为压着他,摔倒也没有什么疼痛感,心里还侥幸地窃喜了下。
撑了撑身子,半起了身子,才发现他的脸庞离着自己只有咫尺。
没有距离他这么近,这么贴合,邱淇心脏疯狂跳动,特别是他还在笑着询问,“你没事吧?”
笑容如百花盛开,充满着神秘的力量,让蜜蜂忍不住采摘点什么。
邱淇突然说,“我喝醉了对吗?”
他看着邱淇确实没事,还不起身,有些气急败坏,“废话,一身的酒味,你快点起来,重死了。”
邱淇并没有起身,而是俯身下去。
动作十分缓慢,一点点清晰地看到他的面孔,以及那个含苞开放的双唇。
他瞪大了眼睛,没有动作。
这个女人,居然……亲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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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邱淇刚下班,挤进了扎堆的地铁车厢,低头看手机没多久就收到了房东的信息。
自己的合租室友宁愿放弃三个月的押金也要搬走,因此下月开始,自己就要给全部房租。
挤着地铁,好不容易因为下班后排解的烦闷又开始发作了。
用力点点屏幕,似乎是在泄气,如同雀悦的小鹿被泼了一身的水,心情坠入了谷底。
最终,邱淇只是发了一句“好的。”
心里开始疑问她为什么会宁愿放弃三个月的押金都想要离开?
……是不是因为自己?
邱淇努力回想合租的几年来自己和她有什么矛盾,日常起居也没多大问题,早九晚五,没有吵到对方。
自己虽然有些邋遢,但她也从来没说过,说明她不在乎不是吗?
而且她也可以和白己沟通啊!
所以,是她自己有什么原因吗?
仔细回想,那个女生,自己也不太了解她到底是什么人,平时都没怎么见过,哪怕是下班到晚睡时间,她都很少回来,回来就是带着一个男人腻歪,虽然没过夜过,但经常足呆到半夜。
声响不大影响不到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半夜起来想要上厕所自己都不知道。
就在邱淇不解的时候,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这回邱淇差点炸了,信息上房东说会安排一个男人和自己同居,还言之凿凿地说是给自己分担房租。
邱淇的怒气一下子上了来,愤然打字。
邱淇:我们签合约的时候说好的,我不同意和男人同居。
房东:这个我没办法,这个是我男朋友的朋友,非要住你那里,如果你不同意的活,我也只能违反合约,不让你住了。
她这个态度摆明了就是一定要那人住进来,自己住不住无所谓。
这一轮偏袒之下,能给邱淇的选择只有两条,要么搬走要么同意合租,房东都宁愿以赔偿为代价都要让人住进去了,自己还能怎么样。
自己有些垂头丧气,一种无奈感涌上心头。
谁叫你没有自己的房子呢。
邱淇思考着一直没回复,房东那边有了反应。
房东:要不你看这样,原本房租4300,降到4000?
邱淇总有一种感觉,这个房东很希望自己留下来。
也是,不用再找中介了,省了一笔钱也省了麻烦。
而自己呢?真的可以接受同居吗?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多大岁数?会不会是什么危险分子?
一想到最坏的结果,自己怎么放心去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