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一缕阳光照射进来。
林笙从睡梦中惊醒。
还活着...
这是他醒来后的第一个想法。
他环顾四周，是自己的房间。他检查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显眼的伤势。
膝盖上的伤口，不那么疼了。
昨天晚上...
林笙掏出手机，随便点开一条数据，无一不在报道昨天发生在医院的重大新闻。
痛苦之后，林笙接受了事实——
这不是梦。
他手捂着肿胀的脑袋，脑海里浮现出系统所说的话。
这是游戏世界，而他是这场游戏里所有少女的攻略目标，那些躲在暗处觊觎自己的玩家到底有多少，林笙无法得知。
母亲现在被关进精神病院，短时间内不可能出来，唯一能确定满好感度的，只有林雪。
除了林雪，还有一个人可能满好感度，那就是自己暗恋许久迟迟不敢表白的班花...白露。
总而言之，从现在开始，自己要少与异性接触，他所掌握的信息太少，没有分辨身边的人是不是玩家的能力，仅能凭借自己的直觉...
目前为止，能威胁到他生命的，唯有林雪。
还好昨天，他遇到了刘子澄。
对于自己几近失去理智的行为，林笙感到万分抱歉，他不应该急着让刘子澄相信自己说的话。
换位思考一下，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如此荒唐的事情呢。
没有发生这些事之前，光听别人口述，自己是不信的。
等会见面要向他好好道歉。
深吸一口气，林笙总算清醒了不少。
“哥，你醒了？”
房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林雪探进脑袋，满脸关心地问道。
“身体好点了吗？昨天晚上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出去跑步，哥哥果然还是压力太大了吧。”
“不，没什么...”林笙撑起额头前凌乱的刘海，她真的是这样人为的么。
“我买了些包子，就放在客厅，你今天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向老师请个假...”
林雪强颜欢笑着，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也不太好。
发生了这样的事，还要去学校上学，这得承受多大的心理负担。
“不，我想去上课...”林笙说道，“林雪你都可以鼓起勇气去上学，那我有什么理由躲在你后面。”
母亲不在，他们兄妹俩更应该相依为命。
抛开林雪的身份不谈，他是林雪的哥哥，他要成为这个家庭的顶梁柱。
这是他生活了十几年雷打不动的想法，在这种关键时刻，自己更不该退缩。
“…随你怎么想吧，我先走了，一会儿刘子澄会来找你。”离开前，林雪的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情愫。
“呼...”
昨天晚上，林雪有很多次下手的机会，她可以等在刘子澄之后，随意地处置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欲擒故纵？
想自己放松对她的警惕？
不对，那样的话早点结束不好吗，何必等到今后。
...
林笙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今天的天气不错，他望了眼窗外，林雪背起书包低着头走在去往学校的林荫小道上。
他来到洗漱间，镜子前映着一张帅气忧郁的脸，他和妹妹林雪的瞳孔都遗传了母亲，是蓝色的。
按照系统的说法，它会给自己十次提示的机会，之前用掉了两次，还剩下八次。
这意味着，他可以抵挡接下来八次的致命攻击，而且完全不用他操心。
这就是身为地狱模式的特权吗？
林笙摊开自己的手掌，为什么，地狱模式的攻略目标会选中他？
他宁愿活在被称之为现实的梦里，也不愿意被人叫醒，接受残酷的事实。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痛苦的了，昨天不是痛苦过了吗。
林笙简单地刷了刷牙，洗了把脸，看了眼时间，还有三十分钟上课。
客厅，林笙看着眼前还有余热的馒头，这才想起家里快没有开销了。
真是脑壳疼。
要不去放学后去找份兼职吧。
自己...好像没有特长，只能去干苦力活...
话说这个年头谁还干苦力，不都得靠脑子挣钱么。
真是个相对失败的人生...
系统的话历历在目，垂头丧气的林笙又振作了起来。
这是个双向的游戏，自己有成功的可能，问题是，系统没有告诉他成功的具体方法。
他要如何做才算是游戏成功了呢。
一边想着，林笙随口咬了口馒头。
——
出公寓的大门没多久，林笙就在转角处遇见了等候多时的刘子澄。
他一身黑色西服，打着领带，脚上穿着一双灰色的老式皮鞋，看上去优雅至极。
大清早地，这是闹哪出。
“林笙，早啊。”
“早。”
“你感觉我今天怎么样？”刘子澄背靠着墙，象征性地用食指顶了顶鼻梁。
“你这是打算去相亲吗？”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只是突然间觉得，咱们之间的兄弟感情，需要缓和一下了。”
“你是指…昨天晚上的事情...？”想到什么，林笙说道。“抱歉，昨天是我不好。”
“昨天我也有不对，不应该对你的话置之不理。”
“怎么？你现在相信了？”一晚上过去，他安然无恙，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没有，也不是完全相信。”刘子澄顿了顿，严肃地说道。“昨天我在旁边的灌木丛里，发现了这个。”
他从兜里拿出用纸帕包好的水果刀，林笙不会认错，母亲就是用这把水果刀刺杀的自己。
“这是...”
“依你所说，可能是林雪看见我在，临时把水果刀扔在了旁边的灌木丛里。水果刀没了可以再买，我想，她应该没有理由携带水果刀出门，哪怕为了防止色狼，以她柔弱的性格...”
说到最后，刘子澄沉默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想到你说的话，放心不下，于是决定在你家过一宿。”刘子澄笑道。
“这么说来我腿上的伤口，也是你包扎的？”
“不然还能有谁，有我在，林雪也不会轻举妄动。”刘子澄略带调侃，一把勾搭住林笙的肩膀。“下次有空的时候，你可得给我好好说道说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子澄，你愿意相信我，我真的好感动。”林笙差点临表涕零不知所言了，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毕竟你说的确实没错，你妹妹的确拿着刀跑了出来，这很反常，再加上我是个十分八卦的人，所以有兴趣听听你的故事。”
“下次就请记得把门窗锁死吧，我不可能每次都恰好经过。”
刘子澄看了眼手表。
“走吧，趁现在，坐公交车，兴许还能赶得上。”
“嗯。”
他和刘子澄，不仅是发小，还是同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