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没事吧。”
回家的路上，林雪低着头，回想起刚才的画面，余惊未定。
“我没想到妈妈会...”
幸好林雪带着医生们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说妈可能得了间歇性精神病，我想，这不是她本意。”
“可是...妈怎么会...”
林雪嘴唇嗫嚅着，她眨了眨睫毛，眼角的神情复杂无比。
再怎么样，林笙也是她的亲生骨肉，林雪表现得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明明之前母亲还好好的，一转眼怎么会...她有些郁郁寡欢。
“早该料到的，之前接电话的时候妈妈就表现得像疯了一样，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了的缘故吧，说起来，刚才真是谢谢你了。”林笙尝试着安抚妹妹的情绪，或许对于一个还在就读国中一年级的妹妹来说，今天带给她的视觉冲击，实在太大了。
很难想象她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冲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扑倒母亲，直到医生们按住母亲，从她手里夺过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她仍有不甘地在林雪脸颊上划了一刀。
血液在空中飞溅，侵染了林雪的蓝色双眸，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止不住地颤抖。
许久，她把身子靠向林笙，紧张又无助地抱住了他。
“哥，你说妈真的会被送往精神病院吗？”
依偎在林笙怀里的林雪，眼角红润，泪光闪烁。
林笙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摸了摸林雪的小脑袋。今天的心情，像是坐了过山车，时起彼伏。
——
回到家的林雪二话不说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林笙知道林雪需要时间来消化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这种事落在任何人身上，都会难以承受。
林笙也不例外，联想起下午态度急转的花店店员，和突然失心疯的母亲...
似乎一切事情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林笙猜想，会不会和自己做的梦有关。
他烧好热水，来到卫生间淋浴，接着把林雪洗好的衣服晾起。
或许是担心林雪，他敲了敲房门，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推开了来，还不到晚上八点的时间，屋内俨然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林雪抱着凌乱不堪的被褥，双腿下意识地紧紧夹住，可爱的小脸朝向房门，酣睡如怡。
室内的温度透着一股冷气，林笙注意到房间里的空调打开了，春天才刚过去一半，就急不可耐想体验夏天，等林雪醒来，他一定要好好说道一番，就这样睡着也不怕着凉。
林笙伸手想要帮妹妹盖上被子，无奈林雪抱得太紧。
后者蹙了蹙秀眉，身形微动，穿着白色丝袜的修长玉腿向前弯曲，包裹着挺翘雪臀的短裙受到牵引向上支开，露出一点灰色的卡通图案。
再往下，是一道微不可察的细缝。
林笙捂住鼻子，克制住内心的燥热，转而伸向床边的遥控器，关掉了空调。
他把遥控器放回原位，正欲转身离去，身后，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紧接是一道细若无声的呢喃。
“哥，别走，陪我，我好害怕...”
林雪的小嘴微张，吐着幽香的热气，还处于半睡半醒迷糊状态下的她，主动撤开压住被褥的左腿，小手稍微向后使力。一个不留神，林笙的身体重重地压在林雪的身上。
林雪顿时面露难受的神情，兴许是被压疼了，他不敢怠慢，连忙退至一旁。
本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奈何林雪的右手像个钩子牢牢铐住了自己腰间，阻止自己离开，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林笙感同身受，他心疼地望向林雪香汗淋漓的脸颊，伸手擦了擦，不再想着离去。
没过多久，两人便汗流浃背，林雪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有汗珠滴落，她扭动着身体，试图缓解闷热。
林笙腾出一只手，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了空调。
怀里的人儿不动了，呼吸轻快有律，这次，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又甜蜜的笑容。
自己留下来的抉择是对的，从今往后，他要和林雪相依为伴，他不确定母亲何时能从精神病院出来，可能一周，可能一月，甚至更久。
他成了林雪唯一的避风港。
在这种时刻，他不再拘束于男女之情，双手环抱着林雪的身子，唯有这样，才能让林雪在睡梦中找到安全的依靠。
林笙还想多看看林雪脸上幸福的笑，经过了一天的忙碌和心理思想的斗争，困意不断向他席卷而来，最终，他拖下沉重的眼皮。
他仿佛看见林雪的嘴角又勾勒起一点，他没有多想。
在现实与梦境中游离之际，林笙模糊了意识，临睡前，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另一个问题，久久挥之不去。
那就是——林雪的左手在做什么，她抱住自己的，只有一只右手，另一只左手则压在枕头下，这样奇怪的睡姿，不会累吗。
困意再次袭来，林笙没有多想，彻底失去了意识，沉沉睡去。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安静。
——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等待总是漫长的。
在确认林笙睡得跟死猪一样后，林雪小心翼翼地张开双眼，她面无表情，从枕头底下释放出压抑许久的右手，长时间的侧压令她手臂发麻。
她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