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你了。”说着,蓝舌把空仓挂机的枪管再次怼到夜枭的口中,连续击发后的枪管在他舌间烫的呲呲作响。
“你……你这个怪物。”
“过奖。”蓝舌在这军官的耳边吐了吐她的蓝舌,用指尖轻轻将夜枭的黑色皮质德式军帽挑下,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这个妖怪似乎是看中了这顶帽子的款式。
“你已经没子弹了。”
“所以呢?”
蓝舌的弹匣在空中旋转,咔嚓一甩转瞬又完成了装弹。她向后一个绊摔反手就将这军官死死按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又顺便反向折断了他的拇指,轻声道:
“还剩九根。”
“好了。那么我问你答,卡斯奇娅只会说一遍。”
“你听着,你有见过一个小女孩吗?我在找她。”
“战区里哪来的小女孩?”夜枭咬牙切齿。
咔嚓,食指被反向折断了
“还剩八根。”撕心裂肺的剧痛让夜枭惨叫起来。
“告诉我,她在哪?我得把录像机还回去,还到мираж。”
“мираж?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更没有见过一个小女……”
“还剩七根。”中指被完全捏碎,夜枭整个人都扭曲如蛆在地挣扎。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没有见过什么小女孩……”
“你再想想?”蓝舌漫不经心地看向别处,又是一声脆响。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夜枭惨叫。
接着是无名指,小指。蓝舌自顾自继续折断他的手指,只要他说完一句话,蓝舌就会折断他一根手指——不论内容到底是什么,因为那根本不重要。
“怎么,连你也不知道?每个叛军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句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蓝舌俯视着这个满地打滚的军官,戏谑地挑眉道。
“我……我明白了,你和之前那个被我审讯致死的男子是朋友?所以你才同样掰手指报复我?”
“不熟。和我无关。”又是一根,同时一声哀嚎。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小女孩……根本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你想要什么,财富,权利,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卡斯奇娅什么都不需要。”
“那你屠杀十八个战区是为了什么?为了他妈的消磨时间?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
“卡斯奇娅在找一个找不到的小女孩,她的录像机丢了,如果她不在明天五点之前把录像机还回мираж的话,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的。”
“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什么意思?能不能说人话?”
“卡斯奇娅也不知道。卡斯奇娅只记得……我在找一个小女孩…只记得这很重要。”
“你他妈的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狗屁мираж?”夜枭对这个疯子的疯言疯语彻底绝望了,抱着同归于尽的觉悟挣脱并抽出匕首,接连刺向蓝舌。
蓝舌还在思索着什么,仿佛大脑宕机一样,忘记了闪躲硬生生用躯体接下了那疯狂的二十八刀,就连脖颈也被捅穿,蓝色的血液顺着她的腿一直流到雪地上,就像一朵朵绽开的勿忘我。她这才清醒过来,在第二十九刀的瞬间用手握住刀刃,掌间溢出大量蓝血,却好似没有痛觉。
“抱歉,走神了,刚刚讲到哪了?”蓝舌手上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全身上下的致命伤对她而言毫无作用。
“你他妈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怪物?”夜枭眼里只剩下惊恐。
“卡斯奇娅也不知道。卡斯奇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语毕,蓝舌折断了夜枭的最后一根手指,随便一脚将他放倒在地,又伫立着随意的朝地上他的头部清空了一整支弹匣,直到空仓挂机弹起,扳机再怎么扣也没有反映了为止,即便她的脸上面无表情,却好像在发泄着自己没有魂灵的悲哀。格洛克枪口上嘀嗒的红血与她掌间淌下的蓝血在此时交汇,但并不相融。
寒风凛冽呼啸,孤木静籁无声。
录制机躺在地上,拍摄到蓝舌一瘸一拐地回到录像机前,将视角缓缓拾起,用带蓝血的手指擦拭镜头,却唯有越擦越脏,最后她盯着录像机,站在原处,站在雪中,站在一地的弹壳与尸体旁,像一个懵懂的孩子一样回头张望,那一路走来随她脚步逐个沦陷的十八个战区,身后十七道升起的硝烟记录着她来时的方向。
摄像机视角环顾四周,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活人了。蓝舌好像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就那么呆呆地站原地任凭风撕扯她的头发,雪落在睫毛上也不眨眼。
“……”
“你有看到一个小女孩吗,她的录像机丢了,卡斯奇娅在找她。”
她精神恍惚的对着地上的尸体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卡斯奇娅必须在五点前把录像机还回去,否则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的。”
“喂?这里还有人吗?”
“有人吗?”
她对着空旷的战区,对着倒下的林木,对着地上的尸体一遍一遍呼唤着。只可惜没有人会再回她的话了,只有回声,太阳也在此时彻底落下去了,就连影子也弃她而去。她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茫然而不知所措地在林间空地那被血染红的雪地上孤身一人徘徊迷惘着,手里依然捧着那个镜头已经完全粉碎的录像机。
“哪怕一个人也好。”
“有人吗?”
〖录制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