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慕真拆开了信,她没有看开头,直接看的是结尾的落款处。
那里写的是:
霍某人敬上
涂慕真:
这信还真是霍文直写的
他搞什么鬼啊
害她白担心一场
涂慕真一片无语。
整封信的内容其实不多,主要是霍文直给涂慕真报个信儿,说他现在已经上船了。
只是因为这是别人的商船,人多眼杂的,他现在不方便出来和涂慕真碰面。
不过他又担心涂慕真不知道他已经上了船的事情,怕涂慕真会担心他,所以才特地派溜子给涂慕真报了个信儿。
霍文直还在信里说了,溜子现在是商船上的小厮,看着也不起眼儿,还会时常在船上走动。
涂慕真若是有事找他,若是有什么话要传给他的话,可以找溜子帮忙带信。
涂慕真:
她担心个鬼啊她
霍文直有没有上船,跟她又没有关系
他还拐这么大个弯子来给她报信儿
“看吧,我果然没有闻错吧”
胖猫得意的道,“我这鼻子天下无双,什么味儿都能闻得出来”
涂慕真:“你这鼻子确实够厉害。”
这要不是有只鼻子特别厉害的胖猫在她身边,她这会儿怕是都还在研究这封信到底有什么问题呢,哪儿这么快就给拆开啊
所以说,霍文直他搞这么一出,那就是多此一举嘛
“那真真你要不要给那姓霍的回信啊”
胖猫眼珠子一转,撺掇道,“你要是想回信的话,我们不用去找那个叫溜子的,我就可以帮你去送信呀”
靠着它那灵敏度极高的鼻子,它肯定能轻轻松松找出霍文直到底在船上哪个位置的
涂慕真原本并没有要给霍文直回信的打算。
可胖猫这么一说,她倒是改了主意:“那行,我就给他写封回信。你要不就趁现在,先摸清楚他的具体位置”
“没问题啊”
胖猫一声应下,嗖的一下就从窗户底下钻了出去。
没过多久,胖猫就回来了。
而此时的涂慕真也已经写完了信,甚至还包了起来放在了身边。
“真真,我找到霍文直的具体位置啦”
胖猫一回到屋里就叫嚷了起来,“你都不敢相信,他现在竟然是那位韩掌柜的座上宾,韩掌柜在他面前也得老老实实的,跟那个溜子也差不多呢”
涂慕真若有所思:“难道,韩掌柜已经知道霍文直的真正身份了”
如果不是如此的话,那韩掌柜没理由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啊
“可能是吧”胖猫猜测道,“反正我听他们俩说话的时候,韩掌柜都是直接叫的他霍大人”
得,这下不用再乱猜了。
“我还以为霍文直会隐瞒身份,悄悄混上船呢。没想到他竟然在韩伯伯面前直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涂慕真有些惊讶,但稍微思索一下之后,她也能明白霍文直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他的身份,的确是不需要在韩宁荣面前隐藏什么。
毕竟,韩宁荣的身份与他相差太远了。
一旦两人碰面,那韩宁荣肯定是要把他供起来的啊
而且就算霍文直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他也肯定只会暴露给韩宁荣一个人知道,而不是弄得整个商队众人皆知。
甚至韩宁荣还会主动帮着在外人面前掩饰霍文直的身份。
如此一来,霍文直既能在船上享受贵宾的待遇,还能让韩宁荣领导整个商队的人来保护他的人身安全,简直是一举多得啊
“霍文直现在在船上逍遥着呢”胖猫愤愤不平的道,“那家伙,有好处竟然独占,都不知道分点儿给我们”
“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气的”
涂慕真好笑的道,“我们与他,也不过是稍微有点儿交情罢了。人家看得上我们,勉强能帮我们当成是朋友。人家要是看不上我们,那我们与陌路人也没什么区别。我们和他之间的关系,从头到尾,本来都是由他说了算的。既是如此,人家又凭什么要事事为我们考虑呢换了是我们,也不可能对他照应得那么周到啊”
话是这么说,但胖猫心里还是觉得很不爽。
“行了,你就别气了。”
涂慕真安慰它道,“韩伯伯对我们也不错了,给我们分的房间,提供的吃食都很好,没什么可挑剔的。算起来,我们在船上所享受的条件,应该也没比霍文直差多少吧更何况人家还是个官身,我们跟人家比什么啊”
这倒也是。
韩宁荣受涂福生所托,虽然他不方便时时照料涂慕真,但在生活条件上来说,他是半点儿也没有亏待涂慕真,船上的资源都是可着涂慕真供应,比在陆地上待着还要舒坦呢
胖猫这么一想,心情倒是舒畅了许多。
嘿嘿。
霍文直暴露了他大官儿的身份才换来的待遇,不也跟他们现在差不多吗
这么算起来,霍文直其实是亏大了吧
“对了,你刚刚不是说要帮我送信给霍文直吗”
涂慕真拿起自己写给霍文直的信,摇晃了几下,“那你现在,还要不要去啊”
胖猫想了想,恶狠狠的道:“去凭什么不去许他派个溜子来吓唬我们,难道就不许我们也吓他一吓吗我们得让他知道,论打听情报和传递消息的能力,他可比我们差远了”
涂慕真被胖猫这突然崛起的斗志给逗乐了。
不过她并没有真的笑出来,而是一脸严肃,一副特别支持胖猫展示自己能力的模样:
“肥肥你说得对,我支持你那你把这信带着,趁霍文直身边没别人的时候,再突然跳出去见他。我相信,他一定会被你吓一大跳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胖猫一口叼着信,带着雄心壮志再次出门去了。
也是直到这时,涂慕真才终于不用忍耐,按着肚子大声笑了起来。
然而,等到胖猫再次回来的时候,涂慕真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因为,胖猫竟然不是自己回来的
在它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年轻小姑娘。
小姑娘脸上没什么表情,长得瘦巴巴的,穿着一身素净的劲衣,手掌上还带着明显的茧子,一看就是个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