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咱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
关小雅坐在宿舍的小凳子上，嘴里叼着棒棒糖哼着歌，使劲搓着泡好的衣服。
“鸭鸭，我快烦死了，找不到工作怎么办？”
苏橙边说边低头整理书架，把架子上从图书馆借来的各类银行笔试和面试书籍从大到小一一摞好。
关小雅闻言顿了一下，换了一首歌重新哼道：
“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我看那前方怎么也看不到岸……”
“太难了！哎！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听我爸的话报金融！”苏橙仰头叹道：“吾父害我！”
“我没害你。”关小雅头也不抬继续搓衣服。
“去你的，我都这么惨了，还占我便宜。”苏橙白了她一眼。
关小雅将嘴里的糖嚼碎，手里的小棒棒在空中划了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地落在垃圾桶里，然后又唱道：
“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啊/多么痛的领悟~~~”
“你还有心情唱歌？赶紧想想办法，快放寒假了！招聘快结束了！咱俩还是无业游民！”苏橙瞪着她道。
“我有办法了！”关小雅道。
“什么？快说！”苏橙着急道。
“如果进不了银行，就……”关小雅亮亮的眼睛转了圆圆的一圈，然后用湿漉漉的手打了个响指道：“去市中心的人行天桥下面摆摊贴膜！”
“切~就你那每次给手机贴膜都要留个小气泡的水平，倒贴都没人要。好好想想还有啥？”
“我会熬酸梅汤，实在不行就摆摊卖酸梅汤，推个小车车，上面贴个‘西施酸梅汤’的招牌，弄个网红打卡地什么的。”关小雅笑着道。
“还西施酸梅汤呢，咱俩这颜值对得起这个名字吗？”
“西施只是一个代号，叫武松、李逵或者悟空都可以。不过你要是不想卖酸梅汤，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什么？”苏橙身子前倾好奇道。
“去体育学院当宿管！”
“噗！”
“我想好了，白天呢，咱俩坐在宿舍门口，欣赏来来往往抱着篮球的肌肉帅哥们进进出出。晚上呢，早早关大门，然后躺在床上听小帅哥们用最奶的声音求我们开门。”
“这个主意好！”苏橙捂着胸口笑道：“哪个小宝贝儿夸我漂亮，我就给谁开门。”
“阿姨，我要进来！”
“来吧，小宝贝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过了一会，关小雅洗好了衣服，把水拧干搭在架子上，又把床铺、衣柜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做完这些，她瘫在椅子上，眯着眼休息。
苏橙去图书馆还书了，就是刚才整理好的那摞银行招聘的笔试和面试书籍。
她没开玩笑，是真的要放弃了。
迷迷糊糊间，关小雅靠着椅子快睡着了。
可能因为一直没心没肺，从小到大她的睡眠质量都很好，随时随地都能睡。上幼儿园的时候，经常在饭桌上吃几口就握着勺子睡着了。
关于这点，她家里所有亲戚都知道，因为有个爱到处嚷嚷的父亲大人。
三个多月没回去了，想家了。
可是工作没着落，回到那个走两步就能碰到熟人的十八线小县城，肯定会被追着问。
没脸见人
也不知道齐烨最近怎么样，马上要考研了，学习更紧张，应该瘦了吧！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手机响了，关小雅从迷糊中渐渐清醒，抓起桌上的手机一看
是个陌生号
她接起：“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关小雅同学吗？”
“嗯嗯，我是。”
“我是星火银行人力资源部的。首先恭喜你通过了无领导小组的面试，其次通知一下终面的时间和地点，时间是12月25日上午十一点点准时开始，请提前半小时到场，并带上三份简历。地址在星火大厦10楼504。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关小雅头摇的像拨浪鼓。
“有什么问题需要咨询的，可以随时打这个电话。再见！”
“再见，谢谢你！”
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她的激动。
不敢相信。没睡醒吧？这是真的吧？
啊啊啊啊啊啊！！！！！
她用手拍了拍脸颊，从凳子上蹦起来。
开心了好一会，她拿起手机，颤着手拨了个电话过去。
“爸，我通过面试啦！”关小雅兴奋地喊道。
“啊，真的吗？啥工作啊？”关爸问道。
“工作还没找到呢，是我上次面试的无领导小组讨论通过啦！”
“啥？无人小组讨论是啥玩意儿？”关爸不解道。
“是无领导小组，不是无人小组。你还没老耳朵咋就不好使了？”关小雅笑着打趣道：“我现在可以进终面了。”
“中面是啥？中国面条啊？”
关小雅听到话筒对面的麻将声，不满道：“都说了多少次，少打麻将多锻炼，你根本就没听！”
“哈哈哈哈，我闺女说的话我还能不听？这局打完就不打了。”关爸笑呵呵道：“你刚才说的那什么中面是啥？”
“是终极面试，就是最后一轮面试的意思。如果这轮面试能通过，我就可以去银行上班了！”
“现在的面试咋花里胡哨的？找个工作，又是什么网申，笔试，无人小组讨论，最后还有一轮终面。就不能一次性面试完吗？搞这么多纯粹折腾人。我和你妈年轻的时候，都是国家直接分配好的，哪像现在这么麻烦！”
“你们那时候啥年代啊，现在大学生还不如农民工值钱，人家那和我一起应聘的好多都是研究生。”
关小雅越说越起劲：“而且，爸，我给你科普科普，银行招聘就是个买方市场。你知道什么是买方市场吗？对了，你肯定不知道。买方市场就是供给大于需求，买方在交易市场上处于有利地位的一种情况。随便一个岗位，都有一大堆人竞争上岗，所以用人单位就千挑百选，挑肥拣瘦，招聘才会这么折腾人。”
“但是，你女儿我——关小雅同志进入终面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闺女没问题，找工作就跟鸭子吃菠菜一样，妥妥的！”
手机又嘟嘟的响了两声，是苏橙的电话打了进来。
坚持不懈，关小雅没办法忽视。
“爸，我朋友打了电话进来，我先挂了啊，你少打麻将，多锻炼。”关小雅对着话筒恶狠狠道：“记住没？老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