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我是花舞霁﹁
﹂大家好,我是×××﹁
我和霁的回音在宽阔的教室中结束了自己的行程。
随着手与手的碰撞,教室里响起了平谈的欢迎声。
﹂好 了,大家的欢迎暂时就到这里。花舞霁同学,你就坐在那里吧。×××同学,你坐在旁边的空位吧。﹁
﹂好的﹁
﹂嗯
嘛,无所谓了。
﹂嗯,我们开始上课了,请同学们打开……﹁
坐在座位上,我感到了不知明的压迫感。这股压迫。
总之,我在这里感觉到了不适,也就是说我讨厌这里。
嗯,现在应该做什么?
不知道,那发呆好了。
说发呆,可自己实际上什么也思考不了,只是无限地放空自己,放空时间。
我喜欢这样的‘发呆。’
如此的‘发呆’让我的内心有说不出的安逸。
现在很多时间,我都是处于这样的状态,尽管并不能说幸福,但这样并不痛苦。要是以前的我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时间吧。
窗外的太阳不知不觉就迁移了半片天空的位置,
奇怪的铃声响彻在称为教室的空间。
﹂那个,你之前是在哪里的学校上校的?﹁
﹂为什么现在转学到这里呢?﹁
﹂你喜欢什么东西呢?﹁
﹂等下,要不要我们带你去熟悉一下学校﹁
……
霁被教室里的女同学们团团围住,男同学也几乎全把视线放在了霁的方向。
﹂你们很烦呢,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霁的发言让四周的人们都愣在一边。
在雯极端轻藐的目光下,围住她的人们议论纷纷地远离了霁。
﹂什么啊,这家伙﹁
﹂她谁啊,真的是﹁
﹂我们明明心怀好意的﹁
……
﹂憷怵,我们回家吧﹁
霁向爬在桌子上的我搭话。
﹂嗯,我知道了﹁
我跟着霁快步走出了教室。
霁刚才的表现想必让她在班级里的第一印象完全向坏的方向发展了吧。
要我用一个词语来表达的话,那就是高岭之花。
虽然我知道的霁完全不符合这个词语。
﹂我们,先去吃饭,再去解决世界之心的问题好了﹁
霁认真地说着自己当前的计划。
﹂嗯﹁
﹂不过,我们要先找到蛋糕店啊,憷怵你知道哪里有好的蛋糕店吗?﹁
﹂算了,我知道你不知道﹁
﹂感觉花舞,今天心情特别好呢﹁
﹂是吗?我倒是觉得和往常一样呢﹁
﹂这样啊﹁
别人能感受到自己所不知道的自己,或许就是这样吧。
我和霁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前进着。
如果找一个同学为我们带路的话,可能我们早就找到蛋糕店了吧。
但事实就是我们一开始就放弃了这个方法。
霁刻意用高傲的模样,营造出别人难以接近的氛围。而我也在下课前几分钟便假装睡眠,让周围的人不能向我搭话。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和霁极度相似。
﹂就那里吧﹁
霁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看向霁的手所指的方向,那里有一个看起夹蛮大的蛋糕店。
我小跑起来,走进蛋糕店,随便买了几个不同种类的蛋糕。
明明我经常买蛋糕,可对于蛋糕的种类,样式依然完全不明白。
果然不用心的事,没那么容易记住呢。
我走出蛋糕店,将买到的蛋糕拿到霁的面前。
霁接过蛋糕,将其中一个从包装袋里拿出,放在嘴边,开始品尝。
真是不明白,我从来没有看出霁吃蛋糕时,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明明这样为什么她却总是吃蛋糕呢?
我观察着她吃蛋糕的样子,如此想。
突然,霁的眼神与我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
﹂你是疑惑我为什么要吃蛋糕吗?﹁
﹂是啊,为什么我要吃蛋糕呢?﹁
霁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很强大,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
她说的并不是是否吃的问题。
而是我内心所想的问题。
面对她的自问自答,我没有切入的话语。
所以我沉默着。
像以往一样沉默着。
﹂差不多,要做正事了﹁
﹂我们回家吧﹁
﹂嗯﹁
霁算准了时间,她吃完蛋糕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学校里走了一圈,还回到了学校的出口处。
我们走出学校,四周没有一个和我们一样的学生。
是时间太晚了吗?
不是的,我明白其中的原因——在学校外住的学生只有我和霁。
霁回到家就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
不过她应该是无比谨慎的人吧,因为她睡觉时从来没有什么人来找过她的麻烦,因此她一定是在睡觉前做了很多的准备。
﹂明天,记得要准时到学校哦,憷怵﹁
她睡着前好像还有如此的嘱咐。
﹂我知道了﹁
明天吗?
寒冷的空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是到早晨了吧。
几点去学校来着?
我没有能准确记录时间的工具。
所以对于现在的时间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我活着的过去,自己完全有去获得准确判断时间的方法。
可自己早就对时间麻木了,无论现在是什么时间对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什么啊,现在我居然还会在乎时间呢。
好像没有什么方法能确定时间啊。
那就算个大概吧,
反正霁不可能会在早上起床的。
不过居然她昨天特别提醒了我,
也就意味着我需要让她正常去上学吧。
啊,这样的话,我只有叫醒她去学校了啊,
可在早上我是不可能让她清醒的。
要知道她在绝望叫喊的人声中也是能轻松睡着的。
所以我不想去做无用的事。
好吧,不说虚假的言语了,
其实我只是单纯不想去叫醒她。
我讨厌去叫醒别人。
呼唤别人的不协调感,
等待别人的急躁感,
都令我不适。
尽管对现在的我来说,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但如果能避免的话,我一定会尽量去避免。
这是我心理上的一种扭曲吧。
对了,我先去买些蛋糕吧,也许等我回来的时候,花舞就起床了呢。也就不需要我叫醒她了吧。
可在我买完蛋糕回来时,房间里没有任何改变。
平静的空气,平静地休息的人,平静的一切。
啊,没办法了。
┗花舞┓
我走到霁旁边,用平常对话时的声音大小,呼唤了她的名字。
不想再继续呼唤了啊,但果然是没办法的事。
┗花舞┓
呼唤了多少声了呢?
霁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所做的好像都是无用功啊。
我是不是应该换个方法弄醒她呢?
算了吧,像现在这样4.5秒种呼唤一遍她的名字都很累了,其它的就不考虑了。
就如此等待她起床就好了。
┗啊——啊┓
霁张着嘴,将双手撑直,放到身后,同时发声器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啊,霁醒了呢,终于结束了。
想着这件事的同时,我咽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呼唤她名字的言语。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不知道┓
┗算了,什么时候都没差多少,准备一下,我们就出发了┓
┗我知道了┓
一阵阵轻风,飞落的花朵与我和霁相遇又离别,为我们的前进做出证明。
视野之内,看不见人流,车辆,眼前的一切是和昨天前往学校时完全不同的风景。
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无比特别的人。
那么现在我面前的路是由特别的她特意寻找的也是完全充满可能的。
但霁从现在我所认识的意义上来看,特别的她不会去寻找这样的地方。
霁的所做所为有现实性,也有随意性,更有只呆在她身边不过两年的我所判断不了的不确定性,说白了就是我对她的了解度仍然很有限。
嘛,其实都无所谓呢。
就当作霁是以现实的理由,为了节省到学校的时间而挑选的吧。
啊,总是会不经意地去寻找一些事的理由呢,过去果然仍然在影响着我啊。
但又总是莫名地结束自己的思考呢?
这也许就是我仍然称不上了解霁的原因吧。
┗帮我个忙吧,憷怵┓
┗嗯,我知道了┓
什么啊,之前的考虑都是虚影呢。
没有任何的线索,证据,用自己的看法和眼里的他人去判断他人就是赌博。
┗等会儿,憷怵就在这里等着我┓
┗明白了┓
霁停下脚步,变换了自己的装束,她黑色的伞在手中不断旋转着。
如果以自己的常理来理解,那么伞的转动应该是由霁的手的动力而造成的,
可事实就是霁的伞是自己在旋转,与霁的手毫无关系,毕竟她的手并没有旋动。
总觉得很新颖呢,霁的样子,
以前她使用空间转移的时候从来不会有如此的动作
。
霁消失了。
我会在这里老老实实等着她吗?当然会,不过我有必要在附近走动,因为呆呆地站着时间的流逝是极慢地。
再者,对霁来讲,我就算走出这里,对她仍是原处吧。
抬起双脚,使一只脚在另一只脚的前方,又让另一只脚向前,超过原先在前面的脚,随后又让另一只脚重复刚才的动作。
不断地重复,不停地循环,我就在持续前进着。
过去,我对前进的概念充满了迷茫,因此为了了解所谓的前进,我总是盯着自己前进的双脚。
我对此观察了数不清的岁月,最后得到的了解却少得可怜。
但又并非一无所获。
至少找到了一种平静。
在嘈杂的人声里,目睹着双脚的前进,心灵莫名地安静,在空无一人的空间里,注视着脚步的循环,内心突如地温暖。
现在我需要去做什么呢?
我完全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目标的人说的就是我吧。
事实上,比起没有目标,对我来说,没有使时间流逝。更可怕。
可怕的东西是不会消失的。
我很早就明白。
┗啊嘞┓
清脆的女声传入我的耳畔。
我对四周的声音极不灵敏。
我不可能听到如此清晰的声音。所以现在的状况是异常的。
发生了异常,我需要如何处理,我曾经对它有数种反应。经过对比,我选择了对自己最合理的反应——无视。尽管声音的音色与霁无异。
当然我十分清楚,声音的主人绝不会是霁。
声音,声音,声音,
不见了。
人们的谈话声,
生物的存活声,
事物的碰撞声。
白色的地面,混入的黑色影子。
我眼里所有的颜色都在一瞬间消失。留下的只有纯白。在空无一物的世界,它的颜色到底是什么呢?
我很早就想知道其答案,可却又完全找不到。
空无一物就意味着我也不能在世界里,那么我要如何知道空无一物的世界的颜色呢?
这样的矛盾让我的思考完全停留着。
我对它的答案便仅仅停滞在了猜想上,它应该会是黑色或者白色。
我猜测的原因无比幼稚,以印象和主观去思索,所以猜想的结果大概率只是幻想。
我明白,让我有这样的想法的原因,一定和我无数次在现在这样纯白的空间以及与之相反的黑色空间脱不了关系。
┗你到底是谁呢?┓
┗在她的世界里,根本找不到你的记录┓
┗也就是说,你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吧,但却又好像不是,毕竟在这个世界也同样找不到你的踪迹┓
┗所以你到底是谁呢?┓
┗是你让她离开原先的世界的吗?还是说是她离开世界后遇到了你呢?┓
┗真让人感兴趣啊,其中的真实到底是什么呢?┓
我的身后有自顾自说着话的家伙。
┗不过,也很令人意外啊,那个她居然会和别人一起行动┓
┗想必你一定不是什么一般人吧,尽管我清楚地感受到你没有和常人任何不同的┓
┗但这一切不会那么简单的,对吧┓
┗所以你和她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呢?┓
┗同盟吗?她可能需要同盟吗?根本不可能!朋友吗?那样的她会交朋友吗?根本不会┓
┗还是说你们是恋人呢?我自己都觉得不好笑啊┓
和空间中响应着的声音相比,我脚步的前后移动多少更有意义一点。
两者的对立就是我的宁静和喧嚣的对质。
讨厌,厌恶。
但为此去行动什么的更让我讨厌,厌恶。
┗真没意思,你是不会说话的吗?还是说不愿意和我说话呢┓
┗如果说仅仅是对我不感兴趣,便不说一句话,那可就太让我疑惑了啊┓
┗她的声音和模样就那么没有吸引力吗,你在她的面前也是这样沉默吗┓
┗不过,也确实难以保证她的吸引力,人格也许才是真正的人类吸引力的散发处吧┓
┗反正,没有人格的她在我的眼里也是完全没有吸引力,在你的眼里也差不了多少,对吧┓
嘲讽,自恋,狂妄从她的语言中无限渗透出来。
她能如此评价霁,让我对现状可以有初步的判断。
相同的声音,话语里明确的信息。
霁的话题,对霁的评价。
就算不能说她是霁的双胞胎姐妹之类的大胆猜想,也至少可以确定她与霁有着关系的连接,就在我和霁相遇之前。
可最关键的部分仍然是一片黑暗。
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将我束缚在纯白的空间是为了什么?
她自顾自的语言有什么意义?
她的挑衅里隐藏着什么样的真实?
┗说句话,回应我一下怎么样?我一个人说话也是很尴尬的好不好┓
┗你根本没有弄清自己的立场啊,我现在可是能够轻松地限制你的自由,甚至能杀了你哦┓
限制和死亡吗?
她的话题已经和开始时发生了偏离?
还是说是更进一步了呢?
┗真是完全被小看了,不认真一下是没办法了┓
┗空间 转换┓
空间改变了。
白色,白色,白色。
空间在我眼里的模样依然是一片纯白。
可,它确实发生了变化。
支撑着我前进的地面不存在了。因为没有什么支持着我的力量,我在空间里马上就失去了平衡。身体向分辨不出的方向倾斜。
除了能明白自己自然移动的方向是‘下方’,其他的方向已经在我的认识里混淆在了一起。
下降,下降,下降。
┗感受到死亡了吗?┓
死亡,死亡,死亡。
人,血全部流失,就会死;心跳完全停止,就会死;大脑消逝运作,就会死。可,我不会。
我有过血从身体里涌出一滴不剩的时候,心跳渐渐变慢直至停止的时候,大脑裸露在外无法运作的时候。
但我却并没有死去。
死亡在我的眼里仅是一个虚假的真物。有伸手便能触摸到的真实感,更有无论如何握手也抓不住的虚假感。真实来自于自己临近死亡时的恐惧,他人死亡时的痛苦。虚假来自于自己临近死亡却到达不了的空虚。
下坠时会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已经是我的过去时。现在真是完全没有死亡的感受。
‘霁’就在我的面前,笑着,以往常她最平常的笑容笑着。并和我一样下坠着。
┗还是之前一样的表情啊,你是不能摆出其它的表情吗?┓
┗你真可怕┓
┗空间 转换┓
但是她却不是霁,内心的直觉使我深信不疑,此外面前的她和平常的霁有一个明显的区别,她有着一头纯色的白发。
下坠感消失,眼前又只剩下一片纯白,移动的视野也在一瞬间静止,又变为平静。可我却不是之前的状态,我停下了前进的双脚。
┗你知道我吗?┓
面前的少女笑了,以与霁完全相同的笑容。
┗你果然是知道我的吧,见过我的脸,了解我的笑容┓
┗为什么我和她那么相似呢?对吧┓
┗我到底是谁呢?┓
┗她的过去是什么呢?┓
┗疑惑吗?好奇吗?┓
是吗,果然是和霁的过去有关的人吗。她和霁可能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但与我是没有什么联系的,所以我没有什么能对她说出的话话。
我凝视着她,沉默着。
我没有能脱口而出的话语,我变了。
失去了知晓什么那微弱的积极性。
失去了那个我。
不想为了知道什么而去行动了。
我改变了。
啊,也许只是我失去了,而不是改变了。
┗吶——┓
少女注视着我,将要说的话语吞咽回去,露出无奈的笑容。
┗啊,下次见,憷怵同学┓
同学吗?
少女的身体化作泡影消失了,而四周的纯白也在她离开的一瞬间消逝。
┗啊,憷怵,你见到她了吧┓
霁黑色的伞在刚才少女的位置出现。
┗嗯┓
┗是这样吗┓
霁用与少女不同的笑容笑了。
什么啊,霁的笑和少女的的笑其实是不同的吗?
我果然不了解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