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淋漓,街边的房子屋檐在滴水,人们被迫着撑起伞避雨,来来往往,地上水花飞溅,水声噼啪,形成不为人所理解的杂音曲。
也没人说想要雨来,可雨也不会理解人的想法,说来就来,忽大忽小,亦或是下一刻就悄然雨止,无声无息,只留下一片湿润的大地,着实像个野蛮、淘气的孩子。
“下雨会影响判断啊。”站走在马路旁的徐绘森低声细语,让人听不见,像是完全说给自己听的,那为何要发声?
雨可以清洗气息、污秽,带来洁净,给人舒适的体验,但同时也会阻碍声音、气味的传播,带给某些人不必要的麻烦。
恰好,徐绘森就在某些人当中,她觉得可能会有点麻烦。
独自撑着伞在路边行走的她正在感知、搜寻这某物,应该是被大雨打扰了,她比以往显得更为安静,面无表情的她让经过的路人以为是机器在行走。
不过嘛,这也是台美丽的机器。
白皙的面容配上冷淡的表情,颇有些即将放进打印机的白纸的意味,人们有些爱清白的事物会超过亮丽缤纷的事物一些。
噼啪打落的雨水永无止境,这雨势愈发猛烈,徐绘森感到稍稍有点厌烦。
过了十几分钟她才找到目的地,应该就是这里了——南高商务大楼。
徐绘森敏锐地感知到它就在楼上,甚至应该是在那目不可尽的楼顶,她觉得她应该更快一点,防止有更多事情发生。
这楼是有二十多层高,应为南高本地的“高峰”了。
为防止被认出和淋湿一身,她抛开手中的雨伞,迅速从身后的红包书包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蓝色雨衣穿上,她从不打无准备的战。
一道蓝星流过,徐绘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楼梯口,在场所有人竟没一个注意到她的带来,犹如她是一个被淡化的存在。
现在爬楼梯是最好的选择,如果等电梯到来又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徐绘森并没有单纯地沿着楼梯道走,而是寻找好落地点奋力跳出,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她能跳得那么远,这仿佛超脱了人类的极限,而且还是在上升的阶梯中快速跃进,遥远的距离被她拉近了几分。
此时楼梯道上并没有什么人,这反而为徐绘森的行动提供了良好的利用空间,跨越一层不过是几秒之间。
而此时的楼顶并无一人,只见一潭黑银混杂之水在此地铺盖而来,在淋漓雨水中享受这生命的宁静。
这并不是污水,因为这浓稠的黑银之色就宣告了它的异常之处,它如河水般流动,又如老者般呢喃不止,这仿佛就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水里映衬、存活。
又看过去,一枝枯白的树木漂浮着,与周围一切产生极大的反差,不符合此情此景。
而这枯木又是斜着突出,完全不符合物理定律,像是有什么人专门支撑起来的,显得诡异无比。
但仔细望去却是另一番景象,原来枯木上的树枝竟然是人手指上的指骨,惨白渗人得令人作呕,而那枯木的主干就是人的手臂被腐蚀后留下的白骨。
是有人被吞食在这黑银之水当中。
过了几分钟,爬过几十层楼的徐绘森终于到达了楼顶,凭借着长年的锻炼她虽不至于气喘吁吁,但总归有些疲劳,所以在顶层门房前停了停,随即下一眼就看到了此时的渗人场景——森然白骨和古怪潭水。
此时的潭水看到这神秘来客就立即靠近过来,将徐绘森包围开来。
“怪不得能感知到如此顺利,原来是这样的庞然大物,这就是我的第一个对手吗?”
“以水为附依物,利用自然的强大之物吗?”
“与水作对手也实在难得,我也有相应的处理方法。”
“不过也真是麻烦啊。”
她难得向这个非人之物说了这么多的话,亦或是在表达重视之情。
先前的淡然神情现已带有些凝重,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定是个难缠的对手。
怪不得这感知未被这雨水打扰,原来是般无法掩藏的明目张胆。
那白骨应是某个不好运的过路人留下的,那非人之物从不以人为食,人的欲望才是它所渴求的。
那可怜人应是被这潭水的腐蚀物质侵蚀消散了。
徐绘森甩了甩手,又立刻保持了平静,清冷的眸子目视前方,然后瞬间将恶源的气息释放,迅速冲向这潭水的靠外边处,然后一脚越过顶层的围栏外,直接往几十层楼上跳了下去。
她知道它无法阻挡这种气息的诱惑,心智低下的它自然会跟这她前来,只有在这无载地的空中,她才有机会将它消亡。
此时的她已听不见雨声,无论是杂乱无章还是奇妙乐章都已不是她所能接受的了,她的第一场战斗即将开始。
这是三年前的一件事情,徐绘森早已忘记了许多细节,依然记得的就是那天的雨让她有了些许烦闷。
坐在某饭店里忽然回想到这件事的徐绘森呆呆地望着前方,其形态动作虽呆滞却带了几分可爱的味道。
“绘森同学,绘森同学,昨天没睡好嘛?想什么事去了。”坐在徐绘森对面的明逸宜轻声问道,言语温柔亲切。
徐绘森被这轻声细语唤醒,从这回忆中苏醒,“不好意思,最近是有点睡不好啊。”她回了明逸宜句话。
其实徐绘森并非是晚上睡不好,而是看着窗外的那个南高商业大楼回忆起了往事,有点发呆。
明逸宜和徐绘森是同一间小学的同班同学,很早就认识了,而高中又在同一间同一个班里,实在是很有缘分了。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清脆的电话铃响起,不知是谁的电话。
“是我的。”徐绘森从书包里拿出一台诺基亚按键手机出来,这种手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老人机,已经是时代的记忆了。
“嗯……嗯,学校……嗯……可以……”徐绘森接听电话,言语简短,周围的人听不出什么来。
通话结束,徐绘森还没说什么,明逸宜便惊讶地说“绘森同学,过了这么久,你还在用这个手机啊?”
“嗯,习惯了……小宜,不好意思,和你吃不了饭了,我有点事要做。”说完徐绘森便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好,你要记得吃饭啊。”明逸宜也没追问徐绘森发生了什么事,通常只有徐绘森自己主动说,明逸宜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嗯,我走了。”徐绘森迅速离开了饭店,她很少出现拖拖拉拉的情况。
“今晚可能会下雨,要小心。”明逸宜看着徐绘森的背影若有所思,也不知刚刚说的话徐绘森有没有听到。
徐绘森的目的地是南高中学高中部教学楼,刚刚电话通知她来的就是这,也就是她现在读书的地方。
的确感受到了一点,不过几乎可以忽略不记,徐绘森边想边快速登上了教学楼,脚步飞快如燕踏青云。
不过一点都可能是问题,任何质变都由一点点小小量变产生而来,可不能轻易懈怠。
徐绘森刚上来就看到一男孩坐在墙角边,嘴角露出血迹,明显受了伤。
是受到波及的人吗,有点眼熟。
而另一边一女孩在一男孩手中挣扎着,那男孩像着了魔似的。
就是他了,徐绘森随即把把书包甩在一边,冲上去做了下一步行动。
窗外划过几道雨痕,淅淅沥沥的雨水带凉袭来,轻声悦耳,这又是个听雨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