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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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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左手放在她的左肩上,右手环抱着她的腰间。他的唇轻轻碰到她的唇,仿佛一股电流通向他的心田。他忍不住多吻了她几下,这情景看得周围车站上的过路人脸红,然而他们毫不在意,尽情地享受着。

他叫王立国,她叫史婉婷。

“想做我的‘女友’吗?”

“可以呀。”史婉婷说。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的。她在公交车上看《红楼梦》,正看到入迷处,忽然发现有人一直看着她的腿。原来这双腿纤细美丽,动人无比。抬头望去,看见这个男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双手抱着双臂,体态优美地站在公交车出口处。

“你好呀。”男人说。

“你好呀,我叫史婉婷。”女生轻轻地说。

于是他们便认识了。

(2)

现在的史婉婷是一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美女,她印象里还记着当年她上高中的时候,同学们都叫她“胖妞”,那时的她胖胖的,水桶腰,虎背,没有一处少不了掉下来的肉肉,那样子,简直就是真正的胖妹妹。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一篇作文:《迷茫的人》,她是这样写的:

《迷茫的人》

我在班上成绩中等,个子偏低,属于其貌不扬的那一类人。但是,我数学、物理、化学特差,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好的表现。但是,高二分科的时候,我什么也不懂,听着父母的话,选了理科,去学了前途无量的理化生。

我非常努力,每天都特晚睡觉,早上经常起不来床,错过了英语,语文的早读,其实,我只喜欢语文、英语,化合物、电阻、蛋白质都什么狗屁玩意儿,我向来都记不清楚,也分不清楚。

我不喜欢自己的理科功课,但又没法解闷,平常就喜欢电视剧、报刊、杂志。经常跑去小书店读报刊、杂志,那些诗歌、散文、随笔,就是我的头等趣事。

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为啥要学习,学了又能干啥,每天浑浑噩噩地,就抄答案胡混日子。

终于有一天,父亲忍不住了,发问道:“你为什么要上学?”

“我也不知道为啥。”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隔了好多年才找到。

但我现在并不清楚为什么要上学,那些成绩又都是些什么狗屁。我想尽力开开心心过日子,不想去问这些刻薄问题。因为对一个中学生来说,每天吃些啥,又玩些啥才是重要的,至于学习嘛,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事。

转眼间,我从高二升到了高三,高三不是拼搏努力,而是有些懒散,懒得去背单词、做试卷。

“你看看你这孩子,哪像高三生,明明就是服务员的命,偏偏要装读书人!”妈妈愤愤地说。

我一言不发,成绩单大声地说:“我也就是这块料!”

但是,某个时刻,心里面升起一团云,大声喝道:“拼命学,当什么服务员!”

从那个时刻开始,我拿起手中的笔,狠命说:“我要考上大学!”

这便是史婉婷高三时写的作文。

认识王立国是之后的事,那时她大三。

王立国一直唤她叫“女友”“我可爱的婷婷”,她一直幻想着与他结婚后的幸福模样。但是有一天,一个陌生女人打来一个电话,婉婷急忙接起,

“你个小狐狸精,破坏我的家庭,我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

“喂,请问你是?”

陌生女人挂断了电话,史婉婷垂下了头,开始并没有多想,想着对方是不是打错了电话,要不要拨回去问个究竟,她心里面一直拿不定主意。

后来,又来了一通电话,“美女,您的孩子在我们这边的幼儿园里,一直没有人来接姗姗,请问您有空吗?”

“我……没空。请问姗姗的父亲是?”

“抱歉,个人隐私信息不便透露。”

史婉婷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幼儿园会给我打电话,为什么陌生女人会如此狠毒地咒骂她。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在iPad上画画。她画了三个人,一个男人高高瘦瘦,一个女人风情万种,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史婉婷接了电话。

“我可爱的婷妞,在干什么呢?”

“我刚才画了一幅画,男人、女人和小孩,就是咱俩以后的美好生活。”

“我想看看嘛。”

“不给你看。”

“就想看看嘛。”

“不可以。”

……

他们俩人就这样磨叽了好久,史婉婷最终还是拗不过王立国,拍了张照片用微信发给他了。

“婷妞,画得真不错,好有才,么么哒。”

“你现在才发现我有才?人家生气了嘛。”

“别生气嘛,我的小可爱。”

“你得补偿我一顿,今晚万新街妙妙人家见。”

“婷婷晚上见哦,么么哒。”

(3)

妙妙人家是一间位于中华路万新街的川菜馆,店里人熙熙攘攘,灯火通明。墙上都挂着获得的一个个美食大奖状,什么地道四川味,万新街人气大赏……座位一个个布置得整整齐齐,用的是仿红木桌椅,桌子上摆着辣椒油、醋、盐,与其他店不同的是,还摆着当季的小吃一份,之前过去的春天就摆着香椿、百合,现在是刚刚入夏,正是杨梅熟了的季节,就摆着些杨梅、樱桃,当然在兰州当地,这些都是比较贵的食材。妙妙人家的老板却不嫌贵,尽拿这些新鲜的食材招待食客,因为他家菜单上的菜不是四百就是五百。但是食客络绎不绝,都是奔着厨房师傅的好手艺去的,光是菜的香味,人闻了垂涎欲滴,狗闻了,可以带一堆流浪狗驻扎在店门口去呢。

约在傍晚七点,史婉婷早早就来排队了,生怕饿坏了王立国。上一次他们俩来这里的时候,人山人海,私家车挤得马路上的车水泄不通。食客们为了一顿饭,往往要提前三个月预约,就算提前三个月,往往号码牌在十秒以内就能售罄,拼的就是手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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