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总有这样一种人,讨厌他的时候,他总会在面前晃哒,当开始在意了,他却消失不见了。
这种人以傅雨辰为首!
自从雪人事件之后,叶润秋已经很久没见过傅雨辰了,她既欣喜又彷徨,欣喜于获得一时清静,彷徨于不知名的原因,这种心情就像清晨的迷雾,明明笼罩四野,却也悄无声息。
“队长病了?”这是在食堂用餐时偶然听到的消息。
叶润秋和程程假装继续吃饭,耳朵却尖起来听另一个人谈论,“还不是那天堆雪人,一热一冷就冻着了。”
“队长身体那么好……”
“这个天,身体再好也经不起折腾啊。何况他之前还受了伤。”那人讪讪说道。
“唉,也不知道队长图个什么。”
“所以你成不了男神。”那人撇撇嘴。
“说的你是一样。”另一个没好气地说:“队长现在咋样了?”
“何书琪陪着在校医院打点滴呢。”那人压低声音道:“一日三餐她都亲自去送。”
“哇。”另一个尖叫一声:“如果是我,我也乐意生病。”
那人苦笑两声,“你可别,生病了还得我陪你。”
“去你的!”
“推哥是吧?行,下次生病别指望哥给你带饭。”
两人打打闹闹,渐行渐远。
听到这个消息,叶润秋一连几日都闷闷不乐的,或许是因为歉疚,她感觉自己错怪了他。
曾经,她也想过无数种弥补的方式,比如当面道歉,可她做不来;写个字条,但生怕旁人多想;找人传话,又担心节外生枝……
她陷入了纠结,人生第一次纠结。
这种心情就像眼下的天气,天空没有太阳,云块也沉甸甸的。
这是周三的下午,叶润秋站在楼上向远处眺望,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可心却一如那云,虽沉重但还不足以坠落。
这个时候的她才明白,有个人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她想忘记但同时也舍不得忘记,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有些不开心。
这种不开心就像她听到有人谈论她一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已经成了校花何书琪的竞争对手,自然也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不喜欢被人议论,但她管不了别人。
似乎,生活中总有这么多不喜欢,也总有这么多无可奈何。
心情不好的时候,叶润秋会选择散步,独自一人在操场逛哒,踏着人行砖,踩着塑胶道,毫无顾忌也无所拘束地含着一颗爱吃的巧克力棒棒糖,不需多想,就让悠闲淡化一切紧窒的心扉。
她喜欢这种平静,但绝不甘心庸常,就像她向往的生活,哪怕不凡也需要简单作为底气。
几圈走过,她在一个长满冬菊的栅栏旁停了下来,微微闭上眼睛,用心聆听心中的世界,每每情绪波动的时候,她会用这种最为舒坦也最是直接的方式加以调整。
所以,她轻松应对了每一次让人不耐的时刻。
她以为自己已经恢复了最佳状态,但她偏偏在那时遇见了他。
傅雨辰是随同一群特长生过来的,这是他们每日例行的特训。
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叶润秋想躲或者干脆逃开,但左右环顾之后发现无处可走,哪怕避让也是来不及的。
嘿哈!嘿哈!嘿哈……
似乎意识到了她的存在,那群人喊着整齐的号子,浩浩荡荡地向她跑来,她傻乎乎地立在跑道的中央,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在此螳臂挡车?
好在,他们接近她时进行了自主变队,以她为中心往两边侧开。
队伍一分为二,傅雨辰跟在队伍的最后方,也在她的最前方。
傅雨辰就像凯旋归来的将军,在两侧军阵的拱卫下款步向她走来,他步伐紧凑,但不失威仪,明媚的阳光,也更加衬托出他的洒脱与不羁。
似乎为了配合他,两侧人的步子也慢了下来,几十双好奇的目光同时在她身上打量,刁钻也不乏玩味。
就像个小丑一样被人盯着,叶润秋的脸红到了脖根,脑袋也不自觉地垂下来。
“你们先走。”他的声音嘹亮且不容置喙。
“懂,我们懂!”孟凯应和一句,“兄弟们,走着,别看了!”
一行人跑开后,傅雨辰缓缓走到她跟前,手插着兜,俯视她说:“你怕我?”
“啊?”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哪有……”越说却越没底气。
“真没有?”傅雨辰有意拉长声音说:“你知道我指的什么。”
他指的是那天逃跑的事,叶润秋得知他生病后,也试图去看望他,可她刚进医院,就瞧见何书琪很贴心地为他量体温,为他打开餐盒……
这么温情的一幕,任谁也不忍心打扰,所以,她在他不经意地瞥视下,灰溜溜地逃开了。
“说话。”带有几分命令的口吻。
“真没……”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但下一刻,她又很没出息地低下了头。
心跳也似乎配合着她的心情,难以自抑。
“你病好了吗?”她小心地问。
他轻咳一声却不作回答,待她抬头望时,他才说:“这算是关心吗?”
“你先回答我。”她说。
他轻轻一笑,笑的云淡风轻,一如他的话让人没有丝毫的不适,“你先说。”
他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让人无法抗拒,更无从拒绝,叶润秋点了点头,半张脸埋进围脖里,“算是吧。”
算是关心吧?
她继续说:“到你。”
“已经好了。”他顿了顿,略有调侃地说道:“就在刚刚。”
似乎被他看穿了心思,她咬着嘴唇,手绞着衣角,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孟凯在操场那头催他,她才匆匆点了下头,说:“上次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
傅雨辰嘴角微翘,秀气的脸上露出一丝很不协调的得意,“道个歉就完了?”
“不然呢?”
他饶有兴味地打量她一眼,说:“怎么也要请喝水当作补偿吧。”
“好,你喝什么,现在买给你。”叶润秋答应的很爽快。
哪知人家端着架子说:“现在不渴,先欠着。”
“要不先买,等你渴了再喝。”叶润秋没有欠债的习惯。
“等我想喝了,自然会通知你。”他回地理所当然。
她还想反驳,但被他打断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
说完,就匆匆向球场跑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叶润秋一时陷入沉默,既是自我释怀,也是从一种纠结跌入另一种纠结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