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照常休息。按王光辉的吩咐,郝振川从农贸市场买来些纸盒箱子,透明胶带,外加一个弹簧秤,拿回宿舍后,就把那些纸盒箱子一个个拆了,然后,又剪成一个个小块,再用胶带把小块的拼成许多小盒子。
郝振川干得耐心十足一丝不苟。干完了这些,他拿出手机,给王光辉发了条短信:不生气了吧?昨天确实是我的错,我再次向你道歉。
稍顷,郝振川收到了回复:我听爸的,就看你今后的表现了。
郝振川明白了,王光辉把那事对她爸说了,她爸要考验自己呢。他在心里笑了笑,然后把那些小盒子整齐地摆放到自己的床下,又顺手抓了几个山楂,边嚼着那能酸掉牙的水果,边乐颠颠地出了门。
郝振川住的是公司的集体宿舍,在一座大楼里的第二层,男宿舍十多间,只有那么两间属于女职工,住着七八个家不在本市的姑娘。
出了宿舍大门,迎面过来一位姑娘。郝振川见过她,知道她是女宿的,但从没有过任何往来,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按容貌,姑娘只能算上一般人,绝不比王光辉漂亮,但在郝振川眼里,她比王光辉却有着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玲珑剔透小鸟依人”。
按说,苗条的姑娘随处可见,但能给郝振川留下印象的,几乎没有谁,而这位姑娘呢,却让郝振川印象深刻,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这位姑娘每次看见他时,嘴唇一抿就露出些笑意,然后低下头,似乎略有羞涩地走了过去。
今天,同前几次一样,姑娘略显羞涩地和郝振川擦肩而过。郝振川站住了,回头望了望姑娘的背影,然后努力思索起来。他忽然想了起来,那姑娘好像和他在同一座大楼里上班。可是,她是哪个处室的呢?他想不起来了,但他还是打定了主意,有机会和那姑娘接触一下,或许,她真就会是自己择偶的理想人选呢,人家不说“多方培养重点选择”吗?那,咱就再培养一个试试呗。
同住一栋大楼里的单身宿舍,接触的机会自然不缺。
晚上,郝振川到宿舍一楼的食堂吃饭。食堂里人不多,他边往里走边搜索着吃饭的男男女女,果然,他的机会来了。
郝振川急忙买完饭菜,端着餐盒来到那位姑娘对面。姑娘抬头一看,略有一愣,随后嫣然一笑。
从姑娘那一笑中,郝振川更加明显地意识到,姑娘对他颇有好感,那笑中,又似乎向他传递着某种信息。于是,他用同样的方式,彬彬有礼地微笑着问:“我坐这可以吗?”
“当然可以。”姑娘答。
郝振川坐下,问:“就一个人来吃饭?”
“是呀,咱不都一样吗?”
从这句话里,郝振川接收到了另一个信息:她和自己一样,也单身。
“我认识你,咱们在同一个楼里上班,对不?”郝振川说。
“对,我知道,你在人事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过你走进那儿的办公室。我在财务处,姓陈,叫陈静。你呢?”
“噢,我叫郝振川,是在人事处。”
就是这样,两个年轻人相识了。吃完了饭,他们对对方的情况也都有了一些了解。
郝振川得知,陈静和自己同龄,也二十五岁,家是吉林的,在本市财经大学毕业后,被聘到这儿工作。这样的个人条件,对于郝振川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他在心中暗暗和王光辉比较,至少,陈静的身材和文化程度,要比王光辉胜过一筹,假如,陈静再有一个当处长或是当局长的爸,那就趋于完美了。
回到宿舍,和郝振川同室的两位室友都在屋。他们一个在炼钢厂工作,另一个在机修厂,都是年轻人。
“回来啦振川哥?恋得怎么样啊?”一位笑问。
“什么恋得怎么样?”郝振川反问。
“就刚才,在食堂,那丫儿。”
“啊,你说她呀,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啦,她是咱公司财务处的,都认识。”
另一位说:“噢,那我就明白了,原来人事和财务是一家的呀。”
两名青年哈哈笑。郝振川又回敬了几句,三个年轻人的嬉闹就此收场。
然而,郝振川的思绪可没就此收场,王光辉,陈静,二人的音容笑貌不住地在他眼前徘徊、跳跃,不住地搅动着他那难以平静的心绪。他看得出来,如果他愿意,两位姑娘都能和他处下去,并且,也都有可能成为他的结婚对象。可是目前,他到底应该选择哪一位呢?两位各有千秋,但在这一问题上,一夫一妻制是不允许优势互补的,你说该怎么办?
郝振川犹豫着,思考着,权衡着,极力寻找着在两位姑娘身上,谁具有压倒式的优势,但到最后,他也没找出究竟谁能压倒谁。
思来想去,郝振川做出了一个无奈的决定:先都留着,走一步看一步吧,最终总会有结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