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4、争执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午夜小咖】,看书领现金红包!

农村的劳作风吹日晒,农村的女人也很少能有过得精致优雅的。可能农村的女孩在出嫁以前会有一段像百合花一样美丽芬芳的时光,但结了婚生了孩子以后,在生活的压力和日复一日的操劳下,往往很快就由娇嫩的百合花嬗变成带芒刺的麦穗子,粗糙,扎手!

润珠却连曾经的百合花都不曾是过,刚结婚时像嫩的麦穗子,须芒是软的,结婚几年后,自觉在家庭的地位越来越上升,再加柴米油盐、锅碗瓢盆的磕碰,就如变老的麦穗子一样粗糙起来。由于雪賡常年不在家,家里吃的、穿的都由润珠一手打理,加上外面的农活要做,尽管表现的不怎么干练,但也算尽心尽力,对这个家付出不少。

而每次雪賡回到家,闹哄哄的家里好像瞬间有了向心力,这对于仲平来说尤其明显。原本仲平在家里可以要风得雨,雪賡在家时他就能有所收敛。在他小孩子的认知里,父亲很了不起,能做他人做不了的事,其他人只能在村里做些粗笨的体力活,而父亲接手养蜂的技术活,在外面又去过很多地方,父亲的能力和见多识广令他心生崇拜。以至于雪賡在家里说什么,都是仲平所追随的标杆,做什么,都成了仲平模仿的榜样。

润珠说话嗓门大,原本就粗胖偏短的身材,随着年纪的增加更显得腰圆膀粗,而且皮肤晒得也更黑了些。而雪賡身高一米七以上,皮肤本来就白,五官棱角分明,相对轻松的养蜂工作也让他经历较少的风吹日晒,所以形象上保持的比较年轻。两相一比较,仲平的就更嫌弃起母亲的粗笨来,觉得母亲无论从相貌到智商,和父亲比都远不在一个层次上。

事实上,雪賡和润珠在一起也越来越显示出关系的不融洽来,言语间常会有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争执。一争执,双方都只认自己的道理,决不向对方放低姿态,说话口气往往越来越重,欲一句话把对方彻底打倒无反驳之力。当觉得语言上气势不够时,再加上行动,把家里的几扇木板门摔得乒乓作响。热战过后接下来就是冷战,两个人都互不理睬对方,交替进行着斗争状态。

让仲平印象很深的一回是,晚饭时间,一家人才开始准备吃饭,不知什么缘故雪賡和润珠又开始唇枪舌剑起来,雪賡一怒之下,就把满桌子的饭菜掀了,连桌子都翻了个儿底朝天,满地狼藉。仲平、紫萍姐弟俩都吓傻了,躲到一边哇哇大哭。住在后面和小儿子生活的雪賡父母听到声响,连忙赶过来问询,骂雪賡不该掀桌子,又好言安抚润珠,但对夫妻俩的矛盾也无法可解,暂时的平静只是酝酿下一次的争吵。这样无休止的争吵,一直持续到仲平四五年级的时候,才渐渐有所缓和。

一次,润珠在孩子面前抱怨他们的父亲不顾家,不照管孩子,还说他有二心,说他藏有一张别的女人的照片,是她整理收拾的时候发现的。紫萍听了默默不说话,仲平问藏了谁的照片,润珠板着脸说你小孩子不要多问。仲平哼了一下就出去玩了,也没有放到心上。在仲平的心目中,父亲是带着光环般的存在,做任何事情都自有他的道理,他不同于囿于一隅干体力活的粗人,交往认识的人也多,有张别人的照片并没有什么不正常,母亲这个样子器量未免太小。后来,每当父母一有争执,人小鬼大的仲平就加深一层对父母这段婚姻不般配的感觉,觉得母亲实在配不上出色的父亲,觉得每次争执都是母亲笨手笨脚在先,固执、无理取闹引起的。

在仲平的记忆里,雪賡和润珠就没有过好生的聊天说话,或商量过某件事情的时候。个中缘由,大约从日常饮食习惯中也能总结出一些端倪来。譬如孩子们对饮食和饭菜口感是排在首位、感受最深的一件事,润珠虽然也做饭烧菜,然而不管平时或过年过节家里来客人,做的菜永远都是一个深色系,因为她做菜喜好加酱油调味,却不会在材料搭配、切菜刀法和炒菜的火候上下功夫,而且往往放盐偏多,以至于被揶揄因为盐便宜所以舍得多加。尽管被嫌弃,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她那一套做菜的方式,哪怕少放一点盐。大概是因为她自己吃的习惯,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和有改进的必要,只是吃的人嘴刁喜欢挑剔而已。在另外的事情上,润珠也是如此固守自己的一贯做法,不太有反思和追求自我改进的自觉意识,家人如果用言语提醒她,最后也基本上缴械投降,以失败告终。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