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恶心，恶心啊！！！”
“怎么能这么恶心，这些啥b作者，写的都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妈的，小学生写的都能比他们更好。”
某知名小说论坛中，一个男人坐在电脑摄像头前开着直播，正口沫横飞。
他一手斜上方四十五度指天，另外一只手用力的拍桌子，观众们甚至能看到桌子上的鼠标随着男人的动作飞了起来。
他们乐了。
“我靠，影子哥，又开始抽风了？”
“笑死我了，影子的经典保留节目，大伙都知道，我最好的就是影子这一口。”
“？？什么恋傻症，建议楼上尽早送医。”
影子看着面前划过的条条弹幕，表情依然气愤。
他是一个游戏主播，同时也因为看小说的缘故，偶尔会当安利人给直播间的群友们安利小说仙草，或者吐槽一下最近什么搞笑让人觉得很毒的小说。
就类似于一胎七十亿，主角举个牌子加油喊‘老婆坚持生，又出来一个’，地球被窝儿子占领这种辣鸡东西。
当情节没脑子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就不会让人感觉到尴尬，反而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化学效应。
他当初看到的时候就惊为天人，随后毫不犹豫就直接开直播大骂一通。
他骂的爽了，观众老爷们看的爽了，流量自然也就来了。
甚至比他费心费力打游戏赚的更多。
所以，这个节目就这样保留了下来。
甚至让他这么一个本来只有十五万粉的小主播，瞬间涨了一倍的粉。
可谓爽的一批。
“好了，兄弟们，我的话就不多说了嗷，菠萝蜜和终点今天又有一批新上架的小说，跟着我一起去拷打一下。”
在镜头前口臭了一小会儿后，影子见人气差不多了，手一拍，就点进了终点和菠萝蜜本周的上架小说名单。
“来...让我看看！”
很快，影子就找到了目标，秉着敬业的精神，他很快就开始工作。
嘴唇上下开合，速度极快。
“文笔垃圾，一直灌水，妈的这主角是脑子有病了，都被人打脸上了，还tm在忍？你tm上辈子是忍者神龟穿越过来的？？”
“卧槽，这个就更绝了，总裁把核弹当烟花放给女主看还问女主烟花好不好看？？我尼玛，作者这小说能上架也是真的牛批，纯把人当傻子是吧。”
“嗯，兄弟们，这本还行啊，这本还行，没什么毒点，作者的水平是在线的嗷，影子官方认证，快点去看。”
“我看看，这本的话...真tm草了，又是不慎跌落悬崖，又是武功秘籍，又是典中典之复仇，我就纳闷了，网文发展这么多年了，你们就不能整点新鲜的？？我用屁股想都能知道下一步的剧情了！”
“？？尼玛，杀你全家的反派你都原谅？？仁者无敌是吧，恶臭亚撒西能不能死一死啊，我真快不行了兄弟们...”
...
一个下午的时间，影子的嗓子都要吼干了，一方面是为了节目效果，另外一方面这些小说也确实让影子觉得很无语。
不骂两句也真感觉对不起自己浪费的时间。
“等下，兄弟们，喝口水润润嗓子继续战斗。”
咳嗽两声，影子一边喝水，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上缓缓飘过的弹幕。
内容十分欢乐。
“熟悉的味道，影子太逗了，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写着搞笑。”
“喷！给我使劲儿的喷！喷到起飞！太爽了，听影子口臭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飘过的弹幕让影子十分的受用。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听，那我也只能加大火力了啊。
准备继续战斗，这时候，忽然有一行弹幕吸引了影子的注意力。
“影子，菠萝蜜上架书单里还有一本书，想看你狠狠惩戒一下。”
说着，弹幕的发送者还给影子打赏了一个火箭。
一千块！
满屏幕的飞升特效让影子看花了眼。
他表情兴奋。
“老板大气，说吧，哪本，影子我必然好好拷打一下。”
“就书单的最后一本。”
大财主发话，影子自然不可能不听，
他滑动鼠标，直接拉到最下面。
“地狱电台...？是这本吗老板？”
“嗯。”
影子搓了搓手，笑容逐渐缺德，
“OK收到，兄弟们，这波可以看我表演了嗷。”
“来，先看看第一章。”
...
从上往下看。
影子原本平缓的眉头渐渐皱起。
“第一章，水平还行啊我超，这主角不像是憨厚老实人...上来就把别人抹脖子了。”
“嘶...尸体复活？可以的，有意思。”
“这主角有点狠的，拼命三郎直接把尸体干死了，牛逼啊！”
影子本来是带着批判的心态来看地狱电台的，可几章看下来，他反倒是忘了自己的初衷，有点沉迷进去了。
要知道，这个世界可没有所谓的无限流。
开副本在各种故事世界里闯关的剧情，对他们就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的新天地，刺激、惊险，又令人向往。
主角陈烈阳更是不同于现在一众光伟正的网文主角，他偏执，疯狂、将性命抛掷于脑后，说干就干的性格，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一朵奇葩。
影子的反应给蹲守的观众们看乐了。
“笑死，谁还记得影子刚才那副信誓旦旦的嘴脸。”
“土豪：我还是更喜欢你刚才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攻击性呢攻击性呢？整点攻击性出来啊我靠，坏了，影子成小绵羊了。”
“影子看我，看我看我，我宣布个事儿嗷——”
纵然观众们如何搞怪，影子的视线都牢牢的黏在屏幕上面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观众们的弹幕也开始变少。
影子没搭理他们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是他们跟着影子的视角，同样在看小说。
说的清楚一些，
那就是，
他们也沉浸进去了。
屏幕上偶尔跳出一个卧槽，牛逼之类的弹幕。
小说中通过文字所营造的恐怖、刺激感，让他们忘记了时间。
“亲爱的读者您好，下一章就是付费章节了哦，需要付费才能够进行阅读呢。”
影子点开下一章，所出现的内容让他愣了一下。
嗯？
这就到付费章节了？？
看看目录，他挑挑眉，居然...已经九十多章了，这么快的么？
揉了揉眉心，虽然心中迫切想要看到新的内容，但...影子在摄像头面前咳嗽两声，将直播间观众们的注意力拉回。
直播间在线人数3万。
突破历史新高，新奇的是大家都没说话，像是机器人一样。
不知道的点进来估计还以为是刷的人数。
“看走眼了啊兄弟们。”
镜头前，影子神色复杂的说，
“一口气看了一下午，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哈，别的不多说，懂得都懂，好久没看过这么爽的文了。”
“不过出于职业精神，我还是得喷一句，这主角真他娘的...疯！”
“妈的，精神病一样。”
说完，影子也觉得自己多少有一点不负责了，他马上站起来对着镜头鞠了一躬，表情牵强，
“私密马赛！这书...我真找不出什么可以喷的地方。”
等了一小会儿，老板没出现在屏幕上，反而冒出一大片弹幕。
“哈哈哈！”
“笑死我了。”
赏了火箭的老板没回应，估计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装作没有看到那一大片的嘲笑弹幕，影子锤了锤自己的背脊，这看了一天，腰酸背痛的。
随手点击右上角的x，退出阅读界面。
“我们看看评论区里的兄弟们是怎么个看法。”
评论区。
“牛逼。”
“牛逼。”
“牛逼。”
“七天写了二十万，而且还全程质量在线，我只能评价作者纯纯的非人类。”
“...”
整齐划一的一排牛逼，画风清奇，讨论剧情的评论都被刷到最下面去了。
七天，二十万？
看了看，发现事实还真是这样。
这是人类能有手速？
影子陷入沉思。
看这么多年网文，头一次见这阵仗。
点击作者主页。
“超人力霸王...”
影子感觉，这个名字，他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掉了。
“兄弟们，把公屏打在牛皮上。”
“牛皮！”
仿佛后知后觉一般，直播间里的弹幕同时刷起了牛逼二字。
更有不少观众自发成为自来水，怀着激动的心情，开始在各个论坛宣传、扩散。
而在影子之前，已经无数人这样做。
不光是因为地狱电台本身的质量过硬，更是因为，这本书的作者更新量，太他娘的不是人了。
可称得上美誉：触手怪。
...
给影子打赏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可。
影子的喷书那是一把双刃剑，那是选择性的喷，本身垃圾，被喷在所难免，而本身的质量过关了，就会变成握在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器，其作用便彻底显现出来。
这波啊，这波叫给自己引一波大流。
忍痛-1000后，陈可退出了直播间。
“这下只要等明天中午，就可以看到最终成绩了。”
柳依依恰巧在这时候发来消息。
“要出来逛逛嘛？正好有点事情想找你。”
“要去打工了，可以直接线上说的。”
“那等你打完工再说吧，明天怎么样？地点的话，还是我来定。”
柳依依没有明说，陈可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好。”
关闭手机，屏幕上倒映着陈可的脸颊，少女的脸蛋上噙满柔和的笑意。
这一周来，柳依依每一天都会和她聊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彻底放开了性子，有事没事还会拨个电话过来。
一打就是两三个小时的电话粥。
原本因为司昭雪的离开而该陷入灰色的生活，忽然被一束阳光照射进来。
便重新焕发出明媚动人的色彩。
此后，那束阳光就一直安静的挂在天上。
渐渐地也让陈可习惯了她的存在。
不由心生美好。
轻轻将门合上，陈可一入往常一般走下楼。
远处半边夕阳沉入大地，黑暗将至。
却让陈可更加期待明天的到来。
原因，
不光是因为明天就能看到自己努力后的成果。
还有就是她与柳依依的再一次碰面。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她确认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同时也有了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
而这个疑问的答案，或许能够在柳依依的身上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