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好疼。
我龇牙咧嘴的脸在镜子里浮现。
我手上的动作因为火辣稍稍停顿。
酒精棉球的威力对于伤口简直相当于然然裸足下被蹂躏的小老鼠。
想起去祁佑怡离去的背影,我内心鄙夷。
这女人,说到底不还是拜倒在我的榴莲裙......啊不,是牛仔裤下。
我感觉我当时体力充沛,还能再大战三百回合呢,这女人就灰溜溜地跑路了,没见过那么怂的人。
将伤口处理好,我看着桌上可怜巴巴的书本发起了愁。
苏若水似乎是去公司工作了,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向墙上的挂钟看去,时针已经指向了一点,距离下午去学校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这些书下午还要用呢。
时间紧迫。
我苦恼地挠了挠头。
这点时间,放在阳台上也吹不干呀。
等下,吹......吹风机?
我的眼前一亮,看向了苏若水的房间。
偷溜进苏若水的房间里,拿她的吹风机吹干。
苏若水很排斥别人进入她的闺房,前不久隔壁家的阿姨拜托了一个屁大点的小男孩给她照顾半天,早上笑嘻嘻来,晚上哭唧唧回去。
那天我在场。
我亲眼目睹了苏若水对待熊孩子的残忍手段。
人家对熊孩子最多就是武力沟通,苏若水不同,她从心灵上出发。
众所周知,童年的信仰有如人生里的暖阳,甚至于如今的年轻人有时还是会大声念出那个你相信光吗的中二台词。
她看着眼前的熊孩子的倔强的目光,笑靥如花,拿起身前不远处的手机。
苏若水的手指纤长匀净,在屏幕上快速飞舞,调出了一个网上自制搞怪的视频,视频里,光头锃亮的他枪法精准,熊熊......
她巧笑嫣然,踏着慢慢悠悠的步伐,乌黑的长发起落,她蹲在熊孩子旁边,语气温柔体贴。
“阿姨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视频,你看完了,阿姨就带你进房间里玩,好不好?”
我擦,好残忍!
沙发上的我微微撇过头。
可想而知,原本满心欢喜,以为世界都在向他鞠躬的熊孩子,看完视频,先是沉默了几分钟,随后眼睛里泛起绝望与悲伤的眼泪。
他嘴里大声嚷嚷着不要不要,随后一溜烟把脸扑进抱枕里哭,哭声凄厉,余音绕梁。
熊孩子至今还没走出阴影,见到苏若水都要绕路走。
我轻轻拧开门把手,苏若水的闺房出现在我的眼里。
她没有上锁。
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明明身边没有人。
苏若水的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此刻它正萦绕在我的鼻尖。我四下环顾,在记忆搜寻吹风机的踪迹,同时也在打量这四周。
雨后的阳光不错,透过窗子打落在木桌上,桌子上精细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女人细腻温婉的韵味。
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褐红色漆面的小盒子,一旁便是黑色的吹风机,估计是早上吹头发忘记放回收纳盒。
小盒子已经打开了,它静静地躺在那里。
戒指。
那戒指的质地似乎是钻石制成的吧,闪闪发光又不失内敛,清雅又不失高贵,阳光洒下来,发出淡淡的光,和淡淡的清香,有着像是通了灵般的仙气。
我没有太在意,苏若水是苏家的小姐姐,奢华的钻戒对于她来说应该只是家常便饭吧,估计戒指是她陪姐妹逛街在珠宝店里相中的。
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可是这个世界从来不会让你如愿,很多东西总是会让你预料不及,后来我深深明白了这个道理。
将湿透的课本翻开吹干,随后收拾好东西,手机里定下的闹铃叮铃铃地响,我打开了门向学校走去。
......
“喂,你听说了吗,这学期我们班主任换人了。”
老黄当之无愧是我的好基友,他一下子走到我身旁坐下,抛出了最新消息。我没有理他,在名为作业的刀光剑影的战场上驰骋。
我才不关心换不换班主任呢。
老黄见我没有搭话,没了兴致,他转着手中的黑色签字笔,胳膊肘拄着脑袋,发呆地看着黑板。
“对了,新换来的那个,名字好像是......”老黄突然开口。
清脆的敲击声有节奏地响起,预示着那个女人的到来,她身着纯白色的短袖上衣,一头乌黑的秀发束成马尾,露出撩人的雪颈。
“是祁佑怡。”老黄的话音重重落地,跳进我的脑子里炸开。
祁佑怡走上讲台,乌亮的眼睛在我们身上扫过,突然间,她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与她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我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她的眼睛里却仿佛小孩子找到了他新买的玩具,她笑吟吟的站在台上,在我眼里,却如同倩女幽魂里的老妖婆。
老黄看着祁佑怡甜美的脸蛋,伸出手理了理发型,拿胳膊肘碰我,“这次换来了个美女老师诶,她一直在看我,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有......有你妹!
你不懂......老黄你不懂!那女人美丽的脸庞下,是污浊的内心!
老黄啊,你怎么能被外表所迷惑呢,这女人是个牛鬼蛇神啊。
“......”
“接下来,让我们共度这个愉快的学期!”我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讲台上的祁佑怡演讲着,鼓励我们奋勇拼搏,激流勇进,我看着身旁的兄弟们都被她好看的皮囊所迷惑,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愤懑不已。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兄弟们,别被这个法力强大的妖女迷惑了!
我在心中大声喧喊。
祁佑怡自我介绍完后,冲台下甜美一笑,她在课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对我实施惨绝人寰的针对,相反,在随后正式上课的期间,她的教学逻辑清晰,白皙纤细的手指捏着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画,青色的高跟鞋裸露着足面,鞋跟敲在大理石上叮当作响。
“擦,老黄,你在干嘛,怎么把双手收进去了。”我斜着身子碰了碰老黄,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去去去,我屁股痒了挠一下不行啊。”
“我是那样的人吗?”老黄瞪了我一眼。
“不是吗不是吗?”我不可置否的反问他 ,仿佛这是万古不变的真理。
“是吗是吗?”
我们在课上开始了你来我往的击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