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在画什么啊？”
教室里传出一阵骚动，一个女生抢走一张纸，兴冲冲的分享给旁边女生一起看。
“…公主和王子，这么大了还信童话故事。”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
听着旁边的嬉笑声，坐在座位上的宋昭显得有些慌乱，她正无助的望着那张纸，想要把它拿回来。
“还给我…咳…”
她终于喊了出来，伴随的还有几声咳嗽。
“果然是有病啊！”
“你们猜她会多久耸肩？”
“我数十个数，十个数之内肯定耸肩。”
“输的中午请吃饭。”
“好，我赌。”
“我就算了，最近经济困难，资金没到账。”
“那好，10，9，8……”
她们盯着座位上的宋昭，听着旁边的数数。
就在数到6的时候，宋昭突然抖了一下，肩膀随之耸动。
“咳…”
没等几秒，她又咳嗽了一下。
“好，我赢了。”
那人兴奋的说着，脸上充满着期待。
她应该是在想中午吃什么。
“10秒都坚持不住，真是个废物！”
输的那人心情自然是不好，愤怒的说着，“身体一抖一抖的，是不是下面放的有东西啊？”
“又高潮了？”
……
宋昭蜷缩着身体，头一直低着不敢看过去。
编成的两束麻花辫围住脖子，流海遮挡住她的眼镜，同时也挡住了视线。
“咳…”
她再次咳嗽了一下。
—
图雷特氏综合症，也可以叫它抽动症，这是一种遗传性的神经内科疾病，症状包含声音型和运动型抽动综合症，会不受自主控制地发出清喉咙的声音或耸肩、摇头晃脑等。
因为这个病，宋昭从小就遭到同龄人的冷嘲热讽，她以为长大了就会好，但直到现在她还是会有一些症状。
动静闹的很大，所有学生也都看到了，但都见怪不怪的看着热闹。
…反正那又不是自己。
张清羽早就注意到了，但他只是当做小事，毕竟这种事情在班里经常发生。
但听着后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他便起身走了过去。
“算了吧，把那张画还给她。”
他还是求人说话的语气。
“好，我给你个面子。”
赢的那人倒是很爽快的把纸递了过去，但输的那人却一把夺了过去。
“你又算是那根葱？”
“工具得有工具的样子，…你见过狗会说话？”
她将纸攥成团，接着扔到地上。
“…没见过。”
张清羽脸上依旧平静，轻轻的回答道。
“…这不，今天见到了。”
…
“算了，算了。”
“都快上课了。”
另一个人做起和事佬，想要拉着输的那人走。
赢的那人在旁边看戏，她已经想好了中午吃什么。
…
“你们在干什么呢？”
最终事情终止在班长进班后，那成团的纸还被踩了一脚。
“给你。”
张清羽把那扁纸团放到宋昭的桌子上，转身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要抄的笔记还差一点。
“我上节课下课给你的，现在都快上课了，你还没有抄完？”
之前的那人发现张清羽还在抄笔记，忍不住大声喊道。
“我刚才…”
“少管那些闲事，帮我抄笔记才是你的大事。”
“…”
张清羽没有回话，而是快速写完，然后下位将课本递了过去。
“你的书。”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能看得出恭敬。
“这次的太慢了，下次别多管闲事了。”
“我本来打算这节课下课的时候看呢！现在都要上课了…”
“…算了，这次原谅你了。”
那人接过课本，并没有好态度。
张清羽默默回到座位坐好，静静等着上课铃声响起。
“咳咳…”
胸口一闷，他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
最后一节下课，老师离开教室。
张清羽飞也似的跑出教室，他计划好中午要去医院，为了不被同学拦住，只有第一个离开教室。
如果再慢一点，中午可能就要被安排一堆的事情，完全没有时间去医院。
来到教学楼下，他这才放慢脚步，随着人流向校外走去。
中午没留什么作业，所以他并没有背书包，这也是他跑的这么快地原因。
“张清扬~”
就在这时，他的背后传来呼喊地声音。
女声，听起来有些熟悉。
张清羽转过头，果然是宋昭。
宋昭的流海遮挡住半边眼睛，两束麻花辫同样挡住大部分脸庞。
“怎么了？”
张清羽稍稍减慢速度，宋昭于是跟了上来。
“咳…”
宋昭突然的清嗓子。
张清羽听到没有任何反应。
…这都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谢谢你今天帮我。”
“咳…你都帮我…这么多…咳…次了。”
“不用谢，一般人都会那么做的。”
“咳，咳…”
张清羽突然胸口一闷，他捂住嘴，剧烈的咳嗽着。
宋昭脸上有些惊慌，但被头发挡住。
“最近听到你老是咳嗽，咳…有没有去看医生啊？”
“去看了，现在就去医院拿结果。”
“哦~怪不得，咳…你今天中午跑那么快。”
宋昭差点没有追上。
每次跟张清羽在一起，她总会觉得放松，话也多了起来。
走到他们需要分开的路口，宋昭将一张皱巴巴上面还带土的纸递给了张清羽。
“送给你。”
“这是我，咳…今天画的。”
宋昭的脸上已经红润起来，举止看着有些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送东西给张清羽。
“谢谢。”
张清羽毫不犹豫的接过，然后迅速打开，“画的真不错，有考虑兼职画师吗？”
他一点都没有嫌弃，语气中带着赞赏。
画中公主依偎在王子的怀里，王子举着利剑。而他们的脚下，是一只死掉的恶龙。
“咳…我就算了。”宋昭先是自嘲的说着，然后笑着向张清羽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张清羽向那边也挥了挥手，接着将纸叠好放进口袋里。
—
张清羽来到医院，已经是12点多，医生也早已下班了。
学校是11点40放学，怎么想都不能在12点之前赶到医院。
所以早就预料到这些的他，正在寻找着一体化自动取片机。
他必须拿到那张片子，医生才能知道病因。
但好不容易找到机器，却排着长长的队伍。
明明都中午了！怎么还有那么多取片子的？
虽然有些不解，他还是走到了队伍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