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筒借着来秦家安排人手的理由早早过来了。
“昨天把报纸给秦老爷了吗?”
王筒站在门口瞟了几眼里面打扫的刘妈他们,专门询问了守卫。
“老大,您放心。一切照办。”
“有听到里面什么异样的声音吗?”
守卫见王筒打听这么清楚,摇摇头说他们离得有点距离没听清。
王筒有些失望,这并不是他想听到的情况。勉强夸赞了他们便走进了秦家。
没有了之前的禁闭,他们恢复了有条不絮的日常生活。
“你别到处看了,爸爸一早就去学校了。”
王筒转过身,看到姗姗而来的秦纾雨一脸的冷漠。
与前些时间的落魄憔悴不同,秦纾梦今日的模样秀丽可人,那浑身散发的少女气息让王筒一时迷了眼。
“二小姐,你没去上学?”
“我本来要走谁知看到王副将我怎么放心走。”
秦纾雨冷眼相看,高毅那狗贼既然答应不关押他们,为什么还要派这人过来?!
王筒听出这二小姐厌恶的语气,脸皮厚的转移话题。
“在下佩服秦家经历了这么多还能够短时间恢复如初,秦老爷果然坚韧不拔。”
秦纾雨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王筒心里有些发悚。
“二小姐,看到你们吃得好睡得好,属下回去汇报给将军,他知道也放心了。”
王筒见她心性高就要走,虽在高大的王筒面前,她娇小的身子显得两人实力悬殊,但勇敢坚强的她一点也不怯弱。
王筒被这小女子的气势惊住了,一瞬间的恍惚让他想起了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妹妹。
“王副将,你不要把我们当傻瓜,以为只有你是聪明人,就可以把其他人玩弄于手掌中。我终于明白昨天高毅为什么突然改变继续关着我们的想法,因为他逼得姐姐与姐夫彻底断了夫妻情缘。他现在很得意吧,以后在秦家更是有恃无恐。”
秦纾雨看他死不承认,难得再废话和他直接把话挑明了。
“秦老爷一点都不吃惊?”
王筒也不与她演戏了,轻轻一眯眼郑重其事道。
“我不想让父亲知道,也不可能让大家知道伤心。”
“二小姐冰雪聪明,懂得隐藏秘密让人丝毫不起怀疑。小小年纪就深不可测,在下真是另眼相看。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秦老爷难道不会从其他地方知道吗?”
王筒惊讶于秦纾雨的心思细密,她镇静淡定的语气和前些天糟糕的状态完全是判若两人呀。
“走一步算一步,父亲晚一天知道秦沈两家登报离婚的真相,他少一天的悲伤。”
秦纾雨平静的留下这些话,转身往大门走去。她看不到身后王筒呆在原地的震惊,王筒也看不到她眼里的泪光。
两人不同方向的拉远距离,这一刻谁也无法了解对方难以言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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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马车里的秦纾梦在罗镜的威逼利诱下终于返程于燕城的路上。
她一言不发的盯着面前处处显殷勤的年轻姑娘,打量她十六岁的年纪,举止故作老成但面容依旧青涩的模样是骗不了她。
“秦小姐,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吩咐小的去做。”
细声细气有些局促不安说话的女孩是罗镜让人买来服侍秦纾梦的丫环。她与秦纾梦第一次见面,对方刻意的疏离和戒备让这个小姑娘如临大敌,如履薄冰。
“不用瞎忙了,我不需要。”
秦纾梦目光呆滞的挨着布帘旁边,心事重重的模样让小女孩赶紧低头答应。
两人各一边坐着,沉寂的空间让人觉得压抑得透不过气。
“你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是这里的人么?”
秦纾梦见她坐立不安,怯懦可怜的眼神不由让秦纾梦生出一丝同情。
“回秦小姐.....”
秦纾梦看她站起来鞠躬说话,立马招手让她坐下说。
“奴婢粗名于雁子。今年十六了,我住在偏远的小村子,离镇上还要坐好久的马车呢。”
秦纾梦望向于雁子,她憨厚的性子,紧张得双手不知放哪里,拘谨胆小的模样看得秦纾梦一阵心酸。
“想家吗?你可知道他们要让你去哪里,要去做什么,家人难道不担心你的安全么?”
于雁子听得一头雾水,丝毫不能理解秦纾梦的担忧。轻轻笑道。
“秦小姐,我从小家里贫穷,兄弟姐妹多父母养不起,好不容易跟着你们能吃饱饭,他们会高兴的呀。”
于雁子认真的解释,兴奋的脸上让秦纾梦面露惊讶。瞧着她小小年纪就远离家人,跟着陌生人到人生地不熟的燕城,还这么的单纯天真不由犯了难。
“秦小姐,罗大哥说既买了我做你的丫环,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一生都是你的人了。我会好好学的,你不要赶我走。”
于雁子在发现秦纾梦迟疑皱眉的神情,害怕秦纾梦嫌弃自己,惊慌失措下恳求她不要抛弃自己,跪在地上对秦纾梦发誓会好好服侍她。
“你做甚么,快起来!你不是我的奴隶,你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呀。”
秦纾梦看着于雁子与自家妹妹小不了多少,对她又哭又求的举动吓了一跳。
“秦小姐,你要是容不下我,罗大哥会骂我吃不了这碗饭,说不定会把我送到另一户人家去,那我该怎么办?我第一眼看到秦小姐就觉得你美丽善良,我打心眼的愿意一辈子跟随你。”
于雁子捂着脸哭了起来,回想罗镜严肃的警告她如果不能留在秦纾梦身边,那就把她送到比自家还糟糕的农户家里,这些话让她害怕极了。
“好,好。我不赶你走。你快坐起来说话,我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下跪。”
秦纾梦看不得别人一把泪一把鼻涕的痛哭场面,连声答应于雁子待在她身边。
“真的吗?秦小姐,你是个好人。小的是积了半辈子的福气才能来到你这里服侍你。”
于雁子破涕为笑,不顾泪水还挂在脸上的她见秦纾梦愿意接受她,惊喜的脸上满是感激。
“以后我就叫你雁子罢,我带你回秦家,那是一个充满爱和包容的大家庭,那里有我两个比你大不了多少的妹妹,你们到时相熟一定玩得好。”
秦纾梦温柔的拉起于雁子坐在身边,跟刚才的冷漠相比,此时的秦纾梦待她热情友好。
“奴婢一切听你的,只要呆在你身边做什么都愿意。”
于雁子有些激动,她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和善美丽的主人,想着以后的日子丰衣足食,她卖力的在秦纾梦面前展示自己的真诚和坦率。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奴婢,你在我眼里是一个人,是秦家的一分子。”
秦纾梦微微一笑,和颜悦色,言行举止间散发出来的温柔让于雁子觉得遇见了下凡的仙女!
“是..是,奴...小的必会忠心为秦家尽力。”
秦纾梦不由和于雁子说起了家乡的美景、食物,侃侃而谈间两人偶尔的说笑声传进了外面骑马而行的罗镜耳里。
罗镜人心如镜,心领神会的笑了。经过几天让人专门调教,于雁子人小聪明,果然没让他失望,成功获得了秦纾梦的信任。这只眼他以后可有用处了。
秦纾梦虽然愤怒罗镜把她与齐乐故意分开安排在一前一后的马车里,但于雁子的出现让她心里的雾霾一下云散,觉得有个人在旁边回燕城的途中不再那么孤单了。
离开家好久了,秦纾梦深深想念家人不由掀开帘子探头望了望四周,又望了望后面的马车,想起罗镜派人抬着齐乐进到里面,认为他只要在自己眼皮下暂时是安全的,她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秦纾梦有些发呆,目光在环视前方时不经意和转头的罗镜碰了个正着。
罗镜扬起嘴角,深邃的眼睛,痞坏的笑容让凝视的秦纾梦吃了一惊,接着她随手放下了帘子避免与罗镜四目相对。
他有那么可怕吗?马车里的美人有意在逃避,罗镜不明白秦纾梦怎么有时见他像见鬼一样,刻意保持的距离和不敢正视的眼睛,罗镜轻笑的加快了骑马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