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雅传媒十分重视这次车房巡览活动,而第一站的第一场演出,公司更是拿出了自己的最强阵容。活动当天,平乡城中心广场彩旗飘扬,人声鼎沸,帅车靓模,一片春光浮华。
像这种半官方的活动,都还保留着一个鲜明的天国上邦特色,那就是开场前领导们会有一段沉闷而冗长的致辞。而且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翻过来道过去,什么初衷啦、意义啦、展望啦、寄托啦……叽里咕噜的整一大堆,有些人在假装认真听,有些在人直接表露反感,总之一句话,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但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听,还得适时鼓掌。不过还好,再冗长的讲稿也有讲完的时候,而且现在的领导们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讲稿也是压缩了再压缩。
噔噔噔噔……噔噔噔……一段劲爆的音乐响起,汤妮姐联合狂乐团三少闪亮登场啦。汤妮姐是唐晓佳眼里最性感的女人,她身材高挑,腰肢纤细,眼眸中的迷离勾魂摄魄。而狂乐三少也个个是标准型男。他们狂野奔放的热舞,瞬间就把活动现场的气氛燃了起来。广场上,欢呼声此起彼伏,口哨连连。
勇哥和清盈轮番上巧妙地把各把各种惊艳的节目进行穿针引线,同时违和地宣传宣传房车销售信息。现场观众的情绪是一波又一波的被调起。开始的时候,现场秩序还算稳定,可慢慢的就有些失控了,尤其是在派送礼品的时候,舞台下的大人小孩儿,推过来搡过去,一顿拥挤,有些甚至都爬上了舞台。看着舞台的摇晃幅度越来越大,骆副总慌了神,他连忙指挥晓佳、李辛、候平几个站到舞台四周维护秩序,驱赶或劝离爬上舞台的群众。
又要开始派送礼品啦——帅气的红色太阳帽。场下观众又像潮水一样,呼啦一下子涌了过来。阿虎在舞台中央深情地唱着歌,可好像只有他自己在关注自己的歌声,其他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礼品上。晓佳他们几个左挡又劝地维护着秩序,忙得不亦乐乎。
“给我一个……给我一个……!”舞台下的人们都把手高高举起,一个个脖子伸老长地嚷嚷着。而就这拥挤的人群中,活跃着一个梳着满头麻花小辫儿的女孩儿,她俏皮灵气,虽然个子没有多高,但却跳得比谁都高。“嘿……帅哥。”那女孩儿带蹦带跳地冲晓佳说,“给我一顶小红帽儿。”
晓佳看到了女孩儿,心觉俏皮可爱,会心一笑,从箱子里拿出了一顶太阳帽。但他没有像跟对待其他人似的把帽子扔了过,而是走上前,直接把帽子戴到了女孩儿的头上,而且还顺手摸了摸她的头。
女孩儿得到帽子,高兴得像只快乐的小燕子。她冲晓佳眨眨眼,作出了一个么么哒的动作,然后便转身欢快地离开了。晓佳看着女孩儿快乐的背影,脸上笑开了花。可是他没有注意到,站在舞台边上清盈已经拿眼白了他三白。
巡展活动首战告捷。晚上,主办方、承办方、协办方……等等各路精英齐聚一堂,他们在入住的酒店举行了一场大规模的聚餐活动。各个单位的战将们轮番拼酒,壮烈豪饮五迷三道,整个酒局婉若一个血雨腥风的江湖,写尽了人生百态。飞雅传媒的歌手演员们,一个个流窜于各个酒桌寻朋唤友。飞雅老总方菲菲更是使出一身解数,尽显风韵,在蜀都晚报总监的引领下,秒结商业伙伴。
骆副总在各个酒桌间杀了一圈后回到座位,看到晓佳和候平歪坐在座椅上,但再看看他俩的神情,马上就识破了俩人都在装醉。
“唉,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装了啊?”骆副总毫不客气。
晓佳说:“骆哥,我可没装,我是真不行了,现在我看房顶都是旋转的。”
候平也说:“我也是,就我这小体格早就透支了。”
骆副总骂道:“妈买屁,你们两个小子这点伎俩骗得了别个却骗不了我,我一眼就能看穿你们的心肝脾胃肾……都赶紧给我起来,各桌再去杀它一轮。别给咱飞雅传媒丢脸。”
晓佳说:“骆哥,我真不行了,再喝下去非吐血不可。”
候平说:“是呀,骆哥!你发发善心,让我们喘口气吧。“
骆副总加重语气说:“少废说,我一个半大老头子都冲锋在前,你们俩一个负责市场一个负责业务,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你们冲锋陷阵的时候,要是敢给我掉链子,我轻饶不了你们。快……去给我杀他个人马仰翻回来。“
“豁出去了,平哥,咱们走吧。”
“走……!”
看怎么着也过不了骆副总这一关了,两个人心一横,抄起酒瓶端起酒杯就扎进了喧嚷的酒客丛林之中。
谈笑声,碰杯声,桌椅挪来搬去的声音,隐约可闻的酒水倒入酒杯的声音,杂糅成一曲酒局上特有的交响曲。后来,精英酒客们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在一片亢奋中,大家又转场到了酒店舞厅。在这个灯光陆离,气氛暧昧的场所,所有人都现出了醉生梦死的原型,尤其是那些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们和老女人们。他们起初只是在动感的音乐中奔放的扭动腰肢,可后来玩乐的气氛越来越浓,在狂野的音乐声中他们彻底开放了自己。他们开始用近乎嚎叫的方式大声唱着歌,他们彼此挑逗,拥抱亲吻,甚至在一片起哄声中,一个白天里端庄俊秀的地产公司女营销副总竟然还跳起了脱衣舞。
晓佳已经头疼欲裂了,他右晃地逃离出群魔狂舞的舞池,先跑到卫生间一阵狂吐,随后又用凉水冲了下头。一阵折腾后,晓佳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他顺着绿丛走廊往客房那边走,可走着走着,突然被一个人按到了墙上。
“嘿……小子,还认识我吗?”昏暗的灯光中,传出一个甜美的女声。
晓佳晃了晃迷醉的脑袋,却见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儿。“你谁呀?我好像……好像不认识你呀。”
女孩儿说:“嘿,你个没良心的,白天刚勾搭完人家,转身就把人家给忘啦。”
晓佳又仔细地看了看,努力地想了想:“你……哦,想起来了,你是白天搞活动时跟我要小红帽的那个女孩儿。”
“哼……”女孩儿说,“算你还有点良心。你要是认不出来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晓佳问:“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难道也是来参加活动的。”
女孩儿说:“哼,那你就甭管了。”
“好好好……”晓佳说,“不管就不管吧,我也懒得管。没什么事儿我就撤了。头疼得不行了,得回去睡了,你自便吧。”
女孩儿嘿嘿一笑说:“唉,想回去睡觉啊?你说这话不会是想暗示我,叫我到你房间里去吧。”
晓佳连忙说:“没有没有……你胡说什么呀?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是真喝多了,头疼得厉害,必须要回去睡了。”.
女孩笑着说:“嘿嘿……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少解释啦,本姑娘是逗你玩儿呢。你以为本姑娘就那么容易泡到手呀?你让我跟你回房间我就跟你回呀。切,少做人的黄粱大梦啦。”
晓佳一拍自己疼得要炸掉的脑袋,说道:“这什么跟什么呀!好好好,不解释不解释。你要是没什么事儿了,我就先走了,真扛不住了。”
女孩儿说:“好,看你可怜吧唧就放你回去吧。不过在你回去之前,把你手机号、微信号、QQ号都留给我。”
晓佳掏出手机递给女孩儿:头疼得厉害厉害,你自己加吧。”
女孩儿接过手机,笑道:“嘿……没想到你这么乖呀。对了,你叫什么名儿呀?”
“唐晓佳。你呢?”晓佳眼皮都没抬地回答道。
女孩儿说:“我叫郝蕾,记住了!明天要是见面你叫不上我的名字,我轻饶不了你。呐,手机还你。你现在可以走了。”
“忘不了,放心吧,绝对忘不了……我走啦,晚安!”晓挂接过手机,然后云中漫步般的向客房楼走去。郝蕾看着晓佳的背影,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三转,随后由心而发的俏皮一笑。
……
晓佳刚走进客房楼,却见电梯门即将关闭,连忙紧靠跑几步,大声招呼道:“唉,麻烦……电梯等等。”
听到晓佳的声音,电梯在关闭后马上又重新打开了。
“唉……是你呀。”晓佳走进电梯,看到里面的人竟然是清盈,心中顿时泛出一份喜悦。
“嗯……”清盈笑了笑,然后关心地问,“看你这样子,是喝多了吧?”
晓佳强打着精神说:“嗯……还好啦,稍稍有点大,但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你呢,还好吧?”
清盈心领神会地说:“哦……我还好,只喝了一点点儿。”
晓佳问:“吃过饭后就没再见你,你去舞厅了吗?”
清盈说:“嗯……去了,不过只待了一会儿,里面太闹了。后来我自己到咖啡厅坐了一会儿。”
“哦,哈哈这帮人真是疯子……”晓佳笑着说道,头疼在他笑的时候一下下地扎着他敏感的神经。
清盈笑了笑,但没再说什么。
晓佳说:“清盈,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说话的声音特别好听。”
清盈笑着说:“是嘛……其实你的声音也很好听,很特别也很干净,是……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真的吗?”听到清盈这样说,晓佳心里美得像阴暗的房间里照进了一缕温暖的阳光。
“嗯!”清盈轻轻地点了点头。
叮……电梯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步出电梯。
走廊里一片幽静,两个人走在其中,脚步声嗒嗒作响。
晓佳说:“清盈,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聊天感觉特别开心。”
清盈说:“是吗?我觉得你也挺有意思的。”
晓佳问:“平时你业余时间喜欢干点什么呀?”
清盈说:“我工作之外其实还是挺宅的,也就听听音乐看看书、追追剧什么的。你呢?”
晓佳说:“差不多吧,我也挺宅的。”
“哦……”清盈迟疑了一下问道,“唉,晓佳,刚才在绿丛走廊跟你说话的女孩儿是谁呀?”
晓佳显然没有听出清盈问话的弦外之音,他大大咧咧地说:“就一普通朋友。怎么了?”
“哦……没事儿。”清盈不问自答地说,“刚路过那的时候正巧看到你们在那说话,所以就随口问问,你不要介意啊。”
晓佳傻呵呵地说:“哦……没事儿,我的事你随便问,我愿意跟你分享我的一切。”
清盈笑了笑说:“呵呵,你可真逗。好啦,我到了,你喝了不少酒,早点休息吧。”清盈说着,用房卡打开了房门。
晓佳问:“那什么,清盈!我特别喜欢跟你聊开,以后咱们能经常这样在一起聊聊天吗?”
清盈说:“可以,当然可以呀。不过,你就只是喜欢跟我聊天吗?”
晓佳鬼笑了一下说:“当然不只是喜欢跟你聊天啦。但是你这么纯洁善良,所以我肯定是不好意思跟你耍流氓的。”
清盈咯咯一笑说:“你看你,说着说着就没正行了,好了啦别贫了,快回去睡吧。我也要休息了。”
“嗯……”晓佳点点头,看着清盈关闭房门,才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这一夜,他在酒精和一份悄悄萌芽的感情的双重麻醉下,睡了一个不太舒服却很甜蜜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