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习:是呀。
我赶紧追问:如果你媳妇给你生了一个女儿,你是什么感觉?
李习:好啊,开心啊。
这回答,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很平常的感觉,大家都会这样。总之这个回答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灵感。
我:然后你会宠她一辈子,是吗?那如果是个男还呢?我心里犹豫着是让女主生一个男孩还是一个女孩。
李习:一样啊。
我自作主张地自行解读,自信地回复:哦,男孩女孩都一样。不重男轻女,挺好的。
李习:还是女孩好。
我兴致勃勃地追问道:为什么?
李习:我哥有个男孩,我怕我哥小孩到时候打我小孩。女孩就不会了。
我嘲讽地回复:天真。
李习没有再回复我了。我也没有获得一点灵感。最后我还是考自己胡编乱造的能力,把《苦守》写完。
五月中旬,唐工又安排我和小朱一起出了趟外业。我现在俨然成了外业的候补选手。测两幢房子的结构。
进了要测量的那两栋房子,我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灰尘堆里一样。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很久没人居住了。里面被搬了一空,只剩下墙壁上难以拆除的壁式木柜
我带着口罩,给小朱打杂。
“听说金琳琳前段时间哭了?怎么回事呀?”小朱好奇地问。
“累的。加班加的精疲力竭,还被骂地狗血喷头,我都哭了。”我愤慨地说。
小朱认同地说:“有时候想想,还不如去工厂。”
“进工厂也不太好。时间就了,脑子都不会转了,也跟外面的世界脱节了。”我不认同地说。这个活好歹有时候还需要动动脑子。
小朱不知可否,专心记录着数据。
我看到窗台上竟然有几处狗屎,惊讶地说:“小朱,你看这有狗屎。这狗也太厉害了把。能爬上窗台。”
小朱无奈地说:“咱能关注点别的吗?”
我看小朱有点不耐烦,识趣地闭嘴了。
下午李习给小朱打电话问小朱的位置。没多久,楼下出现一辆车,李习拿着两瓶白开水过来,给我和小朱一人一瓶。小朱一口气就喝完了。
“你怎么来了?”我好奇地问。
“活干完了,过来看看你们测得怎么样了。”李习说道。
“快测完了。下班之前应该能弄完。”小朱回答道。
他们两个就测结构谈论了一会,李习就走了。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李习开车离去,想到不久前,我和李习出外业,甲方请喝水,问我想喝什么。我脱口而出地说:“白开水。”其实我是想说矿泉水的,脑子在想别的事情,没转过弯,说错了。我自作多情地想,李习是不是喜欢我。
五月下旬管线的活又来了。白天我和金琳琳一刻不闲的弄了一天,下午五点半,我们按时下班了。我们打算去超市买点东西,就从地下室走了。
“我想回老家了。还是和家人在一起好。就像周姐那样。他们一家人都在这儿。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钱没挣到多少,这么累,还离家那么远,每次回去都要折腾一天,回来又是一天,总过放假也没几天。”金琳琳突然感慨地说。
她的想法我能理解。女生毕竟大多数都很恋家,依赖家人。我也是如此,只是我比金琳琳更加成熟一点,也更加独立。我们家我是顶梁柱,我妈比我还要脆弱。我弟就像是一个野人一样,常年不着急,偶尔回家一趟还天天不分白天黑夜的打游戏。初中就因为打游戏辍学了,出门这么多年了,一直不安定,也没有存款。我妹妹也不让人省心。不好好学习,中考没考上公立高中,又复读了一年。家庭的条件不一样,我自然要比金琳琳想的多一点。
“我也想回到我妈那儿。”我很有同感地说。
金琳琳笑了,说道:“你现在还能回得去吗?”
我倔强的说:“我能回得去,我一定会回去的。我现在就在一直努力回去。”我坚定地说着心里的话,对金琳琳说,更是对我自己说。我努力码字写小说就是为了积攒能力,能够成为一名自由职业者,当我成功之后,我就能回到我妈身边,让她过上清闲富足的生活。我渴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我转头,余光看到了外出办事回来的周姐和唐工。周姐跟我们打着招呼:“你们下班了?”
“嗯,管线我们今天录了一半了。”我自觉地主动汇报着。
唐工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说话。但是我看到他脸色不太好。
我们也没有多想,就去超市购物了。
晚上吃了点饭,我继续奋战。正写的顺利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我瞥了一眼,接通电话:“喂,什么事?”
“你们今天管线做的怎么样了?”赵波小心地问。
“录了一半。这个管线不是不着吗?”我反问道,心里疑惑着赵波怎么打电话问这个事情了。
“不急是不急,但是能往前赶就尽量往前赶。”赵波为难地说。
“嗯,我知道了。我们已经努力做了。”听到这话,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能往前赶就尽量往前赶”是唐工的口头禅。
“金琳琳好像有点不对劲,你现在要不过去看一下她,别出什么事情。”赵波担忧地说。
我大惊道:“金琳琳怎么了?”
“我刚才给她打电话想问问管线的进展,她跟我说‘你问程梓吧’,我听到她一直在哭。你去看看她吧。”赵波解释道。
“你是不是骂她了?把她骂哭了。”我反问道。下班回来时金琳琳都还好好的。
赵波委屈地说:“我没有呀。我什么都没说,她就已经哭了。”
“行,我过去看看。”我拿着钥匙,飞快地下楼,一路小跑着去了金琳琳的住处。房间的灯亮着,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我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敲敲门。金琳琳喊了一声:“谁呀?”从声音里我能明显地听出金琳琳重重的鼻音。
“我,程梓。我来看看你,你打开门行吗?”我担心地说。
金琳琳站在门后,说:“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呀?”她并不想给我开门,可能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的软弱。就像我上次跑厕所哭一样。悲伤时,有时候并不想有人陪。
“赵波跟我说你哭了,他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我坚持说道。
“我没事,你回去吧。”金琳琳拒绝道。
“你就让我进去嘛。我陪你说说话也行呀。你看我这么远跑过来了。”我不放心地说。
金琳琳打开了门,擦拭着眼泪,招呼我坐下。
“是不是赵波说你了?你跟我说,我去说他。刚才他给我打电话我就问他了,他说他什么都没说。”我猜测着说道。
“不是。我是有点想家了。”金琳琳说完一直哭。
“过段时间不是要到端午节了吗?你到时候就可以回家了。”我安慰道。我也想家了。五一的时候,因为担心疫,情,我没有回去看我妈。到现在我已经几个月没有见我妈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了,快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金琳琳安慰地说道。
“行,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事打电话告诉我,我们两个住地也不远。”我不放心地叮嘱道。
回去的路上,我给赵波打了一个电话汇报情况。“金琳琳跟我说她想家了。你也别担心了。”
“嗯,没事就好了。这下你知道不是我的原因了吧。”赵波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突然问我们管线的事情了,以前管线着急的时候你都没问过进度,怎么今天管线不急的时候,你却打电话问进度呢?”我试探地问,想要证实心里的猜测。
赵波赶紧澄清道:“不是我问的。是老唐让我问的。刚才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我旁边。”
我气地呼吸不畅,气愤地说:“着急的时候让加班,不着急的时候也让加班。加班也没有加班费。明明不用加班的为什么要加班。要求越来越过分了。”
“可能他有别的事情想要交给你们做。好了,不说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还在加班呢。”赵波很谨慎地说。
回到宿舍,我想起来唐工在钉钉群里发消息安排明天让金琳琳和李习一起去量房子。我给李习发了一条消息:明天你们去量房子的时候照顾一下金琳琳。没事多和她说说话。
李习:她咋了?失恋啦?
我:没咋。心情不好。你照顾一下就行了。别表现的太明显。也别声张。我就跟你一个人说了。你别和其他人说。
李习:心情不好喝酒啊,和我去年一样啊,没事喝喝酒,睡一觉就好了,明天我和陈路出去。
我:哦。你是个男的。爱咋喝咋喝。女生怎么能喝酒呢。
李习:没事,少一点。
我:本人就不行了。有贼心没贼但,从小弱不禁风。
李习:人呐,还是要过得没心没肺的好。
我:哥,你今天感慨挺多呀。顿悟人生了。
李习:一直都是这样啊。
我: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
李习:你还小,不懂社会险恶。
我:嗯嗯。好久没有人说我年纪小了。我那烦人的妹妹总是想要提醒我,我年纪不小了。我跟她撒娇,她很不耐烦地说:“你已经二十多岁了,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一句话给我浇得透心凉。
跟李习交代完,我又刷了几套科目一的试题才睡的。驾校已经帮我约上了科一的考试。下个月出就要去考试了。
五月的最后一天是周末。早上十点多我才起床。昨天熬夜把《苦守》写完了。我起床刷牙洗脸后,给自己煮了点粥。十一点,早饭和午饭一起吃了两碗粥。
十一点半,金琳琳给我电话说陈老板和付工要请我们吃饭。我看着面前空空的碗,心里想着陈老板也太会挑时候了,我刚吃完饭。心里一万个拒绝,但是想着老板请吃饭,还是给个面子吧。
吃得有点撑,我慢悠悠地刷锅,然后梳头。金琳琳过来的时候,我刚换好衣服。“陈总怎么想起来请我们吃饭了?”
“不知道,我也不太想去。”金琳琳不情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