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对被万众瞩目感到快乐,但不包括现在的钱苏。
毕竟,他的高中生涯早就化作模糊的记忆,目前该做什么他真的全然不知。
“班长怎么好像知道我要回学校一样?”
为了避免自己像雕塑一样傻坐着,钱苏主动拍了拍因为太吵而放弃交流的安才俊,靠近了他轻声说。
似乎是注意到钱苏要说话,他周围的音量忽然就压低了几度,让他的声音勉强传入安才俊的耳中。
但这贴心的举措没让钱苏感到关怀,他只觉得恐怖。
‘原来真的不是我自我感觉良好啊,你们一个个都盯着我呢?要不要这么恐怖,没别的事干吗!’
拿着小镜子梳理着自己跑操完凌乱头发的安才俊,随手收起镜子扭头看向钱苏不好意思的笑问。
“嘿嘿,我刚刚在理头发没听清,你在说什么呀?”
钱苏自然不会在意安才俊有没有听清,他对这个话题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很淡定的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啊…那是因为卓蝶天天在群里@我,问我你什么时候返校,我就告诉他了…”
安才俊嘴唇扬起的弧度又大了几分,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缝,他似乎想通过这样灿烂的笑容掩饰自己的心虚。
‘群?卓蝶是谁?我是漏看什么消息了吗?’
听完安才俊的话,钱苏更加迷惑,在他记忆中他可没看见什么班级群之类的东西。
“就是你嫌烦退掉的那个班长建的群…哎,刚说到她,她就回来了。”
可能是看出钱苏的疑惑,安才俊补上了一句解释,但话说到一半他的视线就被班级门口的嘈杂声吸引住,接着有些开心的对钱苏说到。
还在努力回忆着这些天粗略扫过的聊天记录,钱苏忽然感觉整个班都安静下来了。
他有些困惑的向前一看,却没看见料想中的老师,而是被几朵粉玫瑰挡住了视线。
见钱苏抬头,递着花的那人开口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比较软糯,但语气似乎很想表现出威严和冷淡。
“送你的。”
困惑不已的钱苏下意识接过花,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她。
“谢谢你的花。”
映入钱苏眼底的是一个打扮清凉的不良少女。
她下身穿着短到腿根的牛仔裤,上身敞着的校服露出白皙的小蛮腰和黑色的运动抹胸,还有着一张精致的小脸。
‘虽说南方的冬天不怎么冷,但你这也太不尊重冬天了吧,露着肚脐真的不会感冒吗?’
有些无力吐槽钱苏并没有继续打量下去,少女过于清凉的穿着就这么近距离的展现在他眼前,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打扮,但他以往都是在网络上或者远远扫过一眼就不再看去,那有直接怼到脸前来的刺激。
因此察觉到热流涌上脑袋后,他下意识就低下脑袋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花上来。
见到钱苏收下她送的花束,而且还表现出前所未见的害羞。
少女的心情愉悦了,但她的唇角才稍稍扬起一点弧度,就拉到前两天才被打伤的口子上,最终嘴角疼的抽抽两下后,她还是没能笑出来。
相比当事两人平淡反应,围观到这一幕的群众简直要炸开。
如潮水般的议论声一波一波的冲击着整个教室。
别人的反应钱苏无法全部观测到,但安才俊的反应让他意识到,他做出这样的反应似乎很奇怪。
“天哪!苏苏!你是发烧了吗?”
他双手握住钱苏的手臂猛然摇晃好几下,然后瞪圆双目和嘴十分震惊的问。
与原先要保持住风度所以不大喊大叫不同,震惊不已的安才俊音量已经足以让钱苏耳膜颤抖。
‘…?!对啊,我应该高冷啊,这样轻易就收别人送的花…呃,我以前该不会对这家伙很冷淡吧。’
还没太习惯现在身份的钱苏,还保留着温和待人的习惯。
直到看见旁人诧异的模样,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不过最大的失误不在收花,而在于他移开视线不敢与少女对视的模样,实在太容易让人误解成少年的春心萌动。
大脑有些宕机的钱苏还没回过神来,一双带着丝绸手套的手就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好烫!你真的发烧啊?”
安才俊就再一次惊叫起来,他快速的打开自己神奇的包包,从中间取出了体温枪来。
对准钱苏的额头就是那么一按。
“嘀,39.1°”
“??烧成这样你还来学校啊!你吃药了吗?走走我们去校医院。”
不顾钱苏的回答,安才俊站起身子直接将他拉起,脚步匆匆的带着他向校医院赶去。
“都让让,都让让,钱苏发高烧了,我带他校医院看看。”
对着堵着走道的人,安才俊十分不客气的上去就是一推。
虚弱的钱苏没什么抵抗安才俊的能力,只好将手里的花往桌子上一放,便被踉踉跄跄的拽走了。
去校医院的路不算远,安才俊才训上几句两人就到了。
准确的说不止两人,一伙人可能是真的没事干也可能是真的对同学很有爱心,好家伙居然跟了十几个人过来,直接将小小的医务室挤得水泄不通。
询问完病况的校医,哭笑不得的得知一伙人中只有一人发烧后,怒冲冲的将其余人都训走,只留下了安才俊看护作为病人的钱苏。
顺从的吃完药后,钱苏忽然觉得一阵阵睡意涌起,看着天花板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闪过后,他慢慢陷入了沉睡。
‘…上学真恐怖啊。’
不知过了多久,嗓子干疼到快冒烟的钱苏缓缓睁开了眼睛。
高烧时毫无感觉,现在吃完药躺了一会后,全身都难受起来了。
明明身上已经热到出了一层黏汗却感觉冷的不行,头晕眼花的钱苏摇摇脑袋费力的想坐起身来,但乏力的他挣扎了两下就又躺了回去。
察觉到他动作的安才俊,放下了手机,立马上前将钱苏搀扶坐起。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需要喝水吗?”
安才俊递出一瓶打开的矿泉水,关切的问。
“谢谢。”
从嘴唇里艰难的挤出蚊子大小声音,钱苏接过水瓶狠狠灌了一口后,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觉得被额头黏住的刘海有些折磨,钱苏费力的抬起手将它们拨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