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漩涡
“吴哥，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我会回来看你的。”顾云灏背着行李，微笑着向吴侑安告别。
因为不想再麻烦吴侑安，同时也想增长自己的社会阅历，顾云灏拜托苏娅岚帮自己找了份电子厂的稳定工作，从今天开始，他要在外面租房住，租房的钱是融合体组织给顾云灏作为铁铠战士的薪水。因为在认识了方筱和其他努力为自己讨生活的人之后，顾云灏也想真正地自力更生。
“小顾，你其实不用这样的，你在我家不是住的挺好的吗？”在吴侑安心里，顾云灏是一个“懂事得令人心疼”的好孩子，这么多年在吴侑安家里的寄宿生活，顾云灏总是帮着做事，省吃俭用，甚至没要过零花钱，也没买过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
“人嘛，总是需要成长的。而且，我也想要经济自由，因为经济自由是独立的基础。”顾云灏又想起了方筱曾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背起了行囊，“好了，再见，吴哥。”
“那个……最后提醒你一点，小顾，那家电子厂……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那样的压力。”吴侑安提醒着顾云灏。
“放心吧吴哥，我走啦。”顾云灏再次向吴侑安道别，下楼，走出了他生活了多年的小区。
其实顾云灏想要搬出去住，还有一个原因，自从上次与迷愿怪兽·钢铁战斗后，他就一直在思索观倪宇对自己说的话。如何权衡杀伐果断与仁慈。他需要一个个人空间去好好地思考这个问题，也许更多的社会阅历会让他思考得更轻松。
——就算电子厂的压力再大，也应该比融合体的魔鬼式训练，还有铁铠战士的战斗要轻松吧……
顾云灏这样想着，乘上了直达电子厂旁出租屋的的士车。
因为融合体给的薪水少得可怜，所以租到的出租屋很旧，甚至有点破烂，但设施非常齐全，虽然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兼浴室，一个厨房，但是床铺很大很宽松，厨房里的器材也都是完好的，卫生间也相对干净一些。
——好了，就要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了。
因为上次战斗中，迷愿怪兽·钢铁对城市造成的破坏太大，所以经营这家电子厂的公司接下了政府用于修复城市的单子。而顾云灏的工作则是负责给成品装箱。
经过短暂的培训，顾云灏终于进到厂里报道了，线长领着顾云灏换上工作服，进入到装箱的流水线上。车间里的环境在顾云灏看来是很不错的，各种设施齐全摆放有序，绿色的地板一尘不染，流水线上的工人都在专心致志地干活，墙壁上贴着一些标语“安全第一”“主动动承担责任，积极解决问题”“未来的你会感谢现在努力的自己”“全力以赴，提高效率”。在顾云灏看来，这里的一切都振奋人心，令这个涉世未深，阅历尚浅的年轻人充满对未来的神往。
“好好干，好好干。”线长是个带着眼镜的矮小男人，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副标志性的笑容，接着他叫过一名老练的装箱员工来教顾云灏工作的内容，“查理，过来教一下这位新人干活的技巧，我先去忙了。”
线长走后，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头发灰白，胡子浓密的男人走来，笑着对顾云灏说道：“你好，我是查理，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教不会你我就不叫查理了，嘿嘿！”
接着，查理手把手地教顾云灏在流水线上装箱的技巧。在交流中，顾云灏被查理的幽默感逗笑了，他想，有这样的同事，那么在流水线上的工作一定不会乏味。
这家电子厂实施绩效计件薪酬，还鼓励员工的自检和互检，定期进行裁员和招新，以调动员工积极性，保证最高的效率。
起初的几天，顾云灏全身都是工作的动力，可到后来，他便渐渐发觉不对劲了——这家电子厂的压力远远超过他所想象的，每天两班倒，顾云灏上的是夜班，从晚上六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要工作十二个小时，一周工作七天，每逢节假日也都要进行调休，还不算休息和用餐的时间，根据管理层的规定，用餐时间不准超过十五分钟，否则就要罚钱，而且厂里的要求很严，除了质检员的例行检查，员工的互检也成了大家的压力来源之一：第二道工序检查第一道工序，第三道工序检查第二道工序，以此类推，每当检查出存在不良产品，那么该道工序就有权向上道工序索赔，这里索赔指数相当惊人，是呈几何数递增，因为顾云灏是新手，所以经常会被索赔。
两班倒的工作制是很累的，再加上厂里的要求十分严格，压力很大，但因为收入不错，所以大家都受得了，但是渐渐的，顾云灏发现整个流水线上的气氛都呈现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疲惫与麻木，面无表情，长期机械的工作已经将工人们的思考能力限制了，只是在机械地重复手上的工作，由于吃饭时间一再被压缩，没有片刻的休息时间，如果上班摸鱼就会被扣工资，这与顾云灏想象中的奋斗生活完全不同，还好，热心的查理总能活跃气氛，让这工作不至于那么枯燥。顾云灏确实是没想到，自己曾经无比期待的，有稳定工作的生活，现在似乎也没那么美好了。顾云灏是一个永远心怀感恩的人，他感谢身边一切对自己有帮助的人和事，但是这家电子厂，却始终难以让他产生往常的感恩之情。
又是一天工作要结束的时候，忙了一整夜的顾云灏打了个哈欠，将最后一件产品装箱，便径直走向厂里的食堂。
“嘿，小顾，上了半个月的班，感觉怎么样啊？”查理拍了拍顾云灏的肩膀，笑着说。
“嗯……还行吧……”顾云灏其实很难描述在这里上班的感觉，这是他一直追求的独立生活，自食其力，但是这里的压力和诡异的氛围确实让人喘不过气来。
到了食堂，顾云灏和查理坐在同一桌，这就到了顾云灏在这枯燥的工作中最喜欢的时间了——听查理讲笑话。
“有一块五分熟的牛排在街上碰到了一块三分熟的牛排，你猜他们为什么没有打招呼——因为他们都不熟，哈哈哈！”
在这样的工作环境和工作压力下，唯一一个能让顾云灏精神起来的人也就是查理了，查理总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笑话逗大家笑，他自己也会哈哈大笑，以至于有时候被食物噎住。
在所有人都很僵硬，甚至有些麻木的流水线上，查理是唯一一个充满活力的人，他好像永远不会疲劳，虽然每天都在疯狂地工作，而且经常为了一点点加班费主动加班，但是查理总是带着一张笑脸，将快乐带给别人。
“话说，查理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啊。”顾云灏和查理聊着天。
“五年了哦！最开始我只是一个小工呢！”查理的表情随时都是灵动的，甚至有些夸张。
“话说……你在这里工作，就没有感觉到很累，压力很大吗？我真羡慕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顾云灏承认自己的抗压能力确实不够，但是他也很好奇查理是如何保持活力的。
“向前看！”
查理的这三个字言简意赅，在顾云灏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小顾啊，你还是第一个愿意和我聊这些的人啊，别的同事都很少和我交流的啊。”查理用手肘戳了戳顾云灏，“说实在的，我也很羡慕你啊，像小顾你这样的年轻人可真好啊，年轻力壮，可以干更多的事啊。”
顾云灏笑笑，没有说话。
“诶，小顾你长得还不赖，有女朋友吗？”查理突然问。
“没……没有啊，我想我还太年轻了，还没到那个时候呢。”顾云灏的脸突然有些泛红。
“嗨呀你脸红了，哈哈！”查理又笑了起来，“不过呢小顾，我作为一个过来人，还是提醒一下你，最好啊，不要成家。”
“为什么这么说呢？顾云灏问。”
“养活自己就够呛了！还养妻子孩子呢！”查理自然地说。
“可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顾云灏内向的性格里还带着一些保守和念旧，虽然在结识了方筱等人之后，他的观念开放了一些，但还是改不了念旧的习惯，他总是遵循着一些老话。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生活，我不想成家，不只是因为钱的问题，还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过我这样的日子。”查理依旧笑着。
“所以查理你也觉得在这里的工作很累？”顾云灏若有所思。
“累啊，怎么不累呢？你看我每天嘻嘻哈哈的，其实，这只是我选择这样而已，高兴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为什么不让自己高兴呢？你想想啊，我虽然选择了高高兴兴的，但是我不能替我的孩子选择，如果我有孩子，万一他过上了我这样的生活，却没有选择高高兴兴呢？”查理吃着手里的早餐，“反正小顾啊，你要永远记得，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活法，但是不管怎样，生活对你施加了多大的压力，向前看！”
这便又使顾云灏想起方筱来了，他更加意识到，自己要学会接纳世界上的各种不同。
吃过早点，顾云灏先便回到出租屋呼呼大睡起来，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在吃过自己简单的午饭之后，他用传送电梯来到了融合体的基地进行日常的战斗训练——因为工作关系，顾云灏向丹尼请求把训练时间调整到中午十二点半，虽然丹尼答应了，但将训练时长从一个小时增长到了三个小时。
“顾先生，您这几天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啊……”只过了二十分钟，负责为顾云灏治疗的樱桃·陈·柠檬酸便皱起了眉。
二十分钟之内，顾云灏已经因为力度不够被惩罚枪管击中了三次，但今天的训练只是非常简单的打击训练——也就是打沙袋。
“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呢？现在的电子厂压力都挺大的……”陈博士皱着眉，看着顾云灏再次因为力度不够被惩罚枪管击中，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顾云灏嘴上说着没事，但确实是感觉力不从心，虽然他的体质因为每天的战斗训练变得很好，但是长时间高强度的机械工作让他的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
这次训练，是顾云灏自初次训练和盾矛形态的训练之后被惩罚枪管击中次数最多的一次。
又过了几天，顾云灏渐渐开始觉得，作为铁铠战士战斗的压力都比不上电子厂流水线给自己带来的压力。
终于有一天，电子厂为了增长效益，进行了裁员，而裁员名单里就有顾云灏——因为他的被索赔的次数太多了。事实上，每日高强度无休止的工作和融合体的战斗训练已经渐渐拖垮了顾云灏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这使他既不能好好进行战斗训练，也不能好好工作——不过融合体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丹尼和陈博士商议后决定将训练时间缩短到一个半小时，并且增加顾云灏的薪水。
这对于顾云灏来说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虽然他失去了稳定的工作，但是这也意味着他被从压力中解放出来了，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迷愿怪兽事件了，但是顾云灏仍然要时刻警惕，失去了电子厂的工作反倒让他能更好的注意突发事件。
——唉，果然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啊……
顾云灏叹了口气，实际上，他也并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毕竟失去了这份工作，也就代表着他的第一次“独立”失败了。
之后，他退还了出租屋，重新回到吴侑安身边，早已将他看作亲人的吴侑安自然是非常欢迎他的，苏娅岚也重新帮顾云灏找了一份工厂守夜人的工作，顾云灏依旧像往常一样一边帮着吴侑安做事，省吃俭用，一边老老实实地做着守夜人这一事少钱也少的工作。虽然失去了电子厂的工作，但他也有一了一笔积蓄。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这天清晨，顾云灏刚刚和白班守门人交接班，却听到远处有人大喊的声音，他疑心是发生了什么事，便立刻跟上查看。
只见几个穿着保安制服和护士制服的男人在大街上追逐着一个穿病服的人，街边有不少看热闹的。顾云灏定睛一看，那穿病服的人，竟然是查理！他连忙跟上，正好后面又跟来了一个护士，他拦住那个护士，问道：“你们为什么追那个人？”
“我们是精神病院的！那人是我们这儿的重症患者——他以前好像是给工厂装箱的，被线长逼得发了疯，随身带个纸盒子，见人就套，本来重症患者是关在顶楼的，今天不知怎的，让他跑出来了！这不，我们医院的保安和护士已经和警方联系了，应该很快就抓住他了。”这护士也是耐心，和顾云灏解释完了之后才又跟了上去。
这是顾云灏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乐观幽默的查理竟然会疯掉，为了防止发生什么意外，他背起装着调和驱动器和晶核的背包又跟了上去。
查理被几个警察，保安和护士围在一堵墙前面，突然，查理从怀中掏出了失衡发生器和一枚黄色的迷愿晶核。
“嘿嘿，装箱，效率，效率……”查理的口中咕哝着什么，他将失衡发生器带在腰上，插入晶核，顿时光芒大放，将在场所有人震飞，失衡现象出现，好在范围较小，没有伤及任何群众，人们也知道失衡现象的可怕，纷纷逃窜。霎时，现场只剩下了刚跟上来的顾云灏和变为迷愿怪兽的查理。
查理变身的迷愿怪兽样貌十分怪异：身体像是干尸一般干枯扭曲，手脚化作黄色的结晶，头部缠绕着锁链，胸口有着一个发出强光的炮口。
顾云灏怎么都不会相信，自己在电子厂唯一的好友查理，竟会变成自己的敌人。
“驱动！”
力量！速度！
力速双全！
完美的调和！
虽然不忍心下手，但是出于守护人们的想法，顾云灏依旧立刻变身为铁铠战士瑞肯塞尔。
“这是‘光明’属性的迷愿怪兽，顾先生，试试这两个针对性的晶核。”橙衣使者飞身赶到，将灰白色“钢铁”迷愿晶核和青色“灵魂”聚结晶核交给顾云灏，随后离开。
顾云灏收到晶核，但他并没有变身为新形态，他甚至没有召唤出武器，只是用手拦住查理变身的迷愿怪兽·光明。
“查理，你冷静一点！你还没有伤到别人，快清醒过来啊！”瑞肯塞尔没有直接攻击光明，只是在阻止他走到街上扩大失衡范围。
可本就疯了的查理因为迷愿晶核腐化精神的力量，根本不能清醒。只见光明胸口的炮**出一道激光，直接击飞瑞肯塞尔。
光明蹒跚地向街上移动，瑞肯塞尔在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立刻唤出急迫速射，发射能量弹阻隔光明。
“光明”迷愿晶核的能力是拥有极强的破坏力和攻击力，与之相对的，迷愿怪兽·光明的身体极其脆弱，没有一点防御力。
被几发能量弹击中之后，防御薄弱的光明瞬间倒地，但他胸口的炮口又断断续续地放出数道激光，强大的破坏力将街上的许多建筑瞬间化作废墟，好在人群疏散及时，没有人员伤亡。
“查理，你清醒一下啊！”瑞肯塞尔继续试图劝说查理，他不想曾经的朋友就这样死在自己手上——查理是在他工作期间唯一带给他欢笑的人，也是流水线上唯一的朋友。更何况，目前查理并没有伤人。
光明再度爬起，胸口的炮口再次发射威力强大的激光，正中瑞肯塞尔，直接让其解除变身。
“看来，我们的铁铠战士陷入了迷途。”突然，一个红色的肥硕身影从天而降，挡住了光明再次发射的激光。正是观倪宇变身的狂焰爆钳。
“被生活的漩涡淹没的可怜人，虽然成为了引领自己向前的光芒，但也就此陷入了无尽的疯狂。”狂焰爆钳自言自语着，用右臂的合金盾抵挡住光明发射的激光。
“喂！小子！我之前跟你说的，调和仁慈和杀伐果断的问题，你是不是根本没考虑啊？啊？！”狂焰爆钳扭过头对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的顾云灏说，“我可撑不了多久！”
狂焰爆钳趁着光明发射激光的间隙突进上前，用身后的蟹腿钳制住光明的身体，可以很明显地看到，狂焰爆钳右臂的合金臂盾冒着热气，这是过热的前兆。
“你要我杀掉自己的朋友……我做不到啊！！！！”顾云灏锤击着地面，他实在无法忍心下手。
“你不忍心下手，难道就忍心看你朋友在这里挣扎吗？！”狂焰爆钳眼看光明又要发射激光，松开蟹腿，与其拉开距离，再次用合金盾抵挡激光。
“在这个新时代，人们都被拖着往前走，就像一只只没有脚的飞鸟，停下之时就是死亡之时，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人们都被无形的丝线牵连着，在生存的重压之下，挣扎着，你的朋友已经完全疯了，他正在痛苦地挣扎着，再这样下去，就会伤害到别人，你应该给他的故事划上一个句号——让他解脱！”狂焰爆钳说着，挡下了一发又一发的激光。
“呃呃呃啊啊啊啊！！！”沉思之后，顾云灏重新带上腰带，放入两枚新的晶核，“驱动！”
钢铁！灵魂！
痛苦亡魂于钢铁囚笼中挣扎！
完美的调和！
铁铠战士瑞肯塞尔身上的水晶被替换为灰白色和青色，只见他周身冒出幽灵一般的青色气体，吸收了下一发激光，接着他举起急迫速射，连发能量弹，击中光明，光明爆体而亡。
瑞肯塞尔的吼声中，蕴含着无奈与悲哀。
“嘛，问题终于解决了。”战斗结束后，狂焰爆钳也解除变身，变回观倪宇的样子。
“等一下！”观倪宇正要离开，顾云灏叫住了他，“你到底是谁……杀伐果断和仁慈……到底要怎样？！”
观倪宇转过身，正对着顾云灏：“我是窥探这个世界的眼睛，同时，也是你的故事的参与者。”
“不要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顾云灏神色凝重，“为什么你可以变身成怪人，你是倾斜议会的一员吗……”
“停停停，你的问题太多了，故事的设定，有些时候是要慢慢解释的。”观倪宇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但是你放心，我不是你的敌人。另外比起这个，我想你现在更应该考虑杀伐果断的问题，你如果一直这样，别提守护别人，就连守护自己也是个难题！如果你想不明白，我就跟你直说，你回去再慢慢消化——仅此一次啊！你要学会判断，在遇到能劝说的，不是罪大恶极的敌人时，你应该心怀仁慈，但是也不要忘记果断的抉择；在遇到痛苦挣扎的灵魂时，能救则救，不能救就让他们解脱；遇到已经回不了头的敌人时，他们，已经没有了救赎之路，这个时候，你就应该杀伐果断。怎么样，明白了吗？”
虽然观倪宇肥胖的脸上仍然是带着笑的，但他的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说完这一大段话，便化作火焰离开。
——原来，是这样吗……
……
经过这一战，顾云灏又成长了许多，他不仅变得杀伐果断，同时也心怀仁慈，能接受像方筱和查理这样有着不同活法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更坚定了作为铁铠战士瑞肯塞尔的决心。
更多的战斗，依旧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