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轩一脸困惑地做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老二似乎“回溯”了一些,但他不敢肯定。
麻溜的穿衣、下床、洗漱、叠被子。拉开窗帘,雪早都停了,窗外一片素白,几辆扫雪车正在工作。
俗语云,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昨天只吃了一顿早饭,现在他连走直线都难以保持。天知道为什么他对能量的需求这么大。
关键时刻老顾还是靠得住的,顾萱一边吃包子一边想道。
十分钟前饿的走不动道的顾萱(纯粹是懒),让老顾帮忙带些早餐,然后往床上一躺,等。
至于老姑为什么这么钟爱三大件儿?(包子油条豆浆)老顾吃了十年这样的早餐,顾萱想了十年,也没想出来所以然。
“你知道两性畸形吗?”老顾冷不丁问道。
“嗯?”顾萱的腮帮子鼓鼓的,就像仓鼠一样。好看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老顾盯着顾萱的眼睛是:“一种病,很罕见。”
顾萱这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得了这种病?”
老顾颔首:“所谓两性畸形……懂了吗?”
顾萱头疼极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的意思,是你本来就是女孩儿。”
顾萱:(/(°∞°)\)
顾萱并没有现出惊讶或者其他任何情绪,相反,他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这样啊。”
老顾见儿子,emm,女儿并没有过于激动,开口道:“现在我最担心的问题...”
“医药费?”
“不,是你。”
“我怎么了。”
“你的心态。”
“我...”说实话,任何一个做了十五年的男人的人,突然听到自己本来就是女人的话……(自己脑补,我不会写了!)
“还有手术费。”
顾萱抬起头来,盯着老顾:“差多少?”
“四十万。”老顾抬起手,搓了搓脸。
聊天时最怕气氛突然冷下来,更别提现在如同绝对零度一般。
过了许久,老顾才悠悠开口道:“医药费的事,你不用管。我想办法,这几天你把你的身体养好,准备做手术。”
顾萱沉默。她了解老顾,如果老顾说不用她管,那就是真的不需要她操心。
“可是,四十万啊...”
“我说了钱与你没关系,管好自己的事!”
老顾似乎生气了,摔门而出。
“这他妈怎么想办法?四十万!”顾萱忍不住爆了粗口。老顾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他没有回头。
顾萱向后倒去。四十万,老顾至少要两年才能挣回来,这还不包括吃喝。
她把头转向了自己的电脑包。
老顾径直上了顶楼,在天台上点了根烟。左手拇指悬在拨号键上,右臂插在兜里,触到了那张病历单。
“喂……姐……萱儿的事……抱歉……要做手术了,差...四十万……”老顾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似乎下了定什么决心。
“好……谢谢。”
“嘟——”
老顾缓缓咂着烟,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胸腔。
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抽烟是在什么时候。
泪水任凭风吹过,滴落在雪地上,仍处一个小小的圆坑。天台上,男人的怒嚎似乎要与整个世界为敌。
祝各位的父亲节日快乐啊↗↗↗(破音)
“大早上喊你妈呢!”
安泉无语的看着这个弟弟,一大早上起来就喊妈。
安珏欲哭无泪,自己明明比妹妹大五岁,还在她面前丢人。
更可气的是自己那个冤大头大哥也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污污污,绝对的黑历史。
中午老顾也没回来,他给顾轩发了七千块钱,并告诉她自己这几天不在酒店。
顾萱全缩在被子里老顾之前的一番话是她后知后觉的难受起来。
不知道自己知道了什么,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怎么样一种情绪,或许她应该大哭一场,但自己完全没有哭的想法。
她又想起了那双眼睛。
我该怎么办?她问自己。
安泉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行驶在白河县的高速公路上,终于摆脱了弟弟那个混球,顿时感觉到自己一阵解放。
风从头盔的缝隙钻进来,安泉不得不吐槽这头盔的防风性能。
轮胎早已打上了防滑锁道,路上也没有几辆车,所以安泉根本不用担心应急刹车而导致自己滑出去。
刚刚看过的《你的名字》还在脑海中回放。供水三叶的脸似乎与谁相重合,应该是某个小学的同学吧,安泉想着。他记得班上之前还有一个男生,长得还挺好看的。
没错,好看。是他对她的评价。(明白了吗?)
冬日的严寒中,安泉带着摩托车的轰鸣消失在弯道处。
顾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正如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来一样,这边还有泪水打湿的痕迹。顾萱自嘲的笑笑,睡觉还能哭。
以后老二要离自己而去,顾萱便感到一阵空虚。那只是个样子货,寄托了十六年的情感,并不是说扔就扔的。
饭的时候,老顾给他发来一条消息,说钱已经凑够了。
顾萱想不明白,老顾一不偷,二不抢,怎么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筹到四十万的?
老顾应该没几个朋友吧?
没有出门,坐在房间里打游戏、追番,但她这几天一点精神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二弟只有前几天的一半大小了。不过也可能是这几天熬夜熬的太多,出现幻觉了吧。
如果顾萱有日记,那么一定是这样的:
一月七日,打游戏
一月八日,追番
一月九日,打游戏,追番
一月十日,顾萱啊顾萱,你已经是一个半成年人了,怎么能这么没有自控力?马上就要中考了,从今天开始,复习!
一月十一日,打游戏,追番
不过不得不说,这几天游戏打下来的情绪明显变好了很多。(不过你们不能多打游戏嗷,伤身体,我有一个同学就是医学奇迹。)
第六天中午,顾萱刚打开GTA5,老顾打来电话:“收拾东西,二十分钟后楼底下等你。”
顾萱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出租车朝着模糊记忆中的路线前行,比上次快了十二分钟,顾萱在心里嘀咕。
缴费,上楼,老顾又带着顾萱七拐八拐的来到了这座诊室门口。
她的心颤抖起来,或许是因为恐惧,或许是因为激动,她不明白。
她没有进去,只是坐在外面的长椅等待,如同临刑的犯人等待刽子手的登场。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检查。
能是由于自身的特殊性,手术变得简单了许多,自然,费用也下降了。这一点让叶筱都惊奇不已。
一月十一日是个很好记的日期。那一天风和日丽,积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大街上似乎比平常更要热闹。
那一天,顾萱身份证上的“女”,终于有了实际意义。
顾萱彻底从生理上变成了女生。
变化有些快。
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做了许久的伪娘,但真的和假的总归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顾萱穿着病号服,感慨医院的网络。住的其实还好,单人间,不大,但该有的都有。
白色,白色,白色,除了病号服上的蓝条一切都是白色。
二月龙抬头,预报中的寒潮并没有来,为新的一年开了个好头。
顾萱莫名烦躁起来,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一阵稍冷一点的风吹过都可能感冒。
花要开了呢。
安全躺在床上,心情莫名的好,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回来了一样。
“先皇考始尧舜兮,吾降于瑶台。送故人自远方兮,有伊人临泚。浣素衣复涤芷兮,且思之如狂。欲与亲善其友兮,或见之不惘。子衿环珮兮,麟麟如仙音。问汝之字呼兮,子嫣笑之不语。已哉,安!已哉,再顾!”
(自己编的,没什么水平,就是说老安家有个老色批送朋友,回来时看上一个妹子,妹子还调戏他,老色批求之不得,作诗聊以** 不是我!!!!!!)
随着顾萱身体一起好转的还有三月的天气,窗外的柳树早已抽了牙、冒了绿。第一批候鸟从南方飞回来,寻找着筑巢的地方。
暖风吹拂着故乡的头发,几缕发丝随风飘荡。自从变成女孩儿后,顾轩的头发长得飞快,现在已经快齐腰长了。
刚放学铃响到三月中旬时,顾萱出院了。
迎着三月温暖的春风和上学铃声,她踏进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