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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未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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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饥饿感让他醒了过来,他坐在床上拿起旁边的手机,时间已经中午了,正巧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是工资已近发到银行卡的消息,他打开银行的软件熟练打下两串银行卡号,便把大部分工资分别转了过去,他每个月都会这样,只给自己留下房租和饭钱。

做完这些他又躺了下去,虽然很饿但是他并不想吃东西。他看向窗外虽然已经中午,但整个城市笼罩在阴湿的雨里灰蒙蒙的,天空迟迟不见阳光,让人感到莫名的沮丧烦躁。

“操”他忍不住骂了一声,从床头柜拿起烟,点燃一口接一口不断的抽着,上一口烟才刚吐出来就又继续抽下一口,不一会整个房间烟雾缭绕夹带着难闻得气味,正当他掐灭烟蒂想要抽第二根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他赶快起身把窗打开来散烟味,随后便走出房间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是他楼下的邻居,虽然已经年过七旬,但却没有几根白发,看上去只有五六十的样子,十分有精神,她手上拿着装好的食物,带着皱纹的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小王啊这是我自己做的,看你肯定还没吃饭吧,快趁热拿去吃了吧,你身上怎么有一股烟味。”

他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人就紧接着又说了起来“我和你说啊,你还小小年纪。。。。。。”教育的话说了很久,他并没有打断从头到尾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着,过了大概五分钟老人终于讲完,目送她离去后,他回房间吃起了那份为他做的饭,虽然味道一般但是让他感到温暖。

年少的他羡慕长大的自由,厌恶被处处被管教,现在他发现当初厌恶的,是现在想回去却回不去曾经。

他当初丢下一切逃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在这里住了三年,和邻居原本没有任何交际,每天重复着身体的记忆动作,早出晚归的上班,像是折磨自己一样的工作,休息的假日有时也会坚持工作。

之所以和老人会有交流,也是因为前不久被她叫住帮了点忙,只是小事,一开始只是遇到会和他说几句,后面不知道为何,老人变得十分热情,始会给他送饭然后在门口和他聊聊天,问她原因她也只是乐呵呵的说自己一个人孤单,这样像给孙子做饭一样,想和他聊聊天说说话。

一开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过几天她就没兴趣了吧。没想到直到现在她依然坚持,慢慢她便成了照进这个冰冷的房间里,一束温暖的阳光。

吃完饭,他准备去上班,他站在老人家门口,想要按门铃的手停在了空中好半晌,最后还是把手收了回去,把清洗干净的饭盒挂在门把手,便继续下楼了。

这时房门打开了,她拿走了挂在门上的饭盒,“哎,真是可怜的孩子。”

外面的雨停了,他从楼道骑出自行车出发去上班。周六的路上,行人悠然自得在街上散步,只有他截然不同的弓着腰,低头使劲蹬着车。等到的时候额头上挂着许多汗珠,脸也有些红。

他上班的地方是一个西餐厅,只做午市和晚市。

推门进去门上挂着风铃,老板说是这是她老婆送他的,说希望只要声音响起我能想到她,说着他摸着头继续说我觉得声音也挺好听也可以招招财,他从未见过老板老婆,每次有人问他总会把话题转开。

店内午市刚刚结束,空空的,伴随风铃的声音有一瞬感觉走在乡间的小路。

这是一家木质风格的餐厅,整体以棕色为主,正中间有着一颗桃花树,就餐区墙面有绿植用来营造春意盎然的氛围,桌子上玻璃瓶中都放着紫色的桔梗花,喇叭形吊灯散发出黄色的光,给人一种温馨,和谐的感觉。

离上班还有一点时间,王笑睿随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那些落叶,夏天它本该是枝头的一片绿叶,如今却泛黄掉落,在遗忘的角落,凋零的无声无息。

离开树的枯萎落叶,没有任何价值他这样想着。

“牡丹就算凋零了也依然是花。”

记忆中的她温柔说道,他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去想她。

屋外响起几片叶子的沙沙声,餐厅的门应声而开,风铃声也随之响起,门口进来一个身材瘦长的人。

“哟,小王又来的这么早呀。”

“没什么事就直接过来了,老大。”

“臭小子别学林缘这样叫我,搞得我这里像是什么不良聚集地。”

这个被称为老大的就是这里老板,三十多岁,有着健康的肤色,虽然看着瘦但是力气却不小,当时餐厅刚开为了省钱,都是他一个人搬东搬西。

之所以叫他老大是因为他的脸长得可怕,感觉像是电影动画里的那种反派老大,所以周围熟悉的人都这么叫他

但是他的性格却和外表截然不同,风趣横生自来熟心也很大。

当时的他刚到这个城市去应聘的时候眼睛爬满血丝失神呆滞,整个人如图行尸走肉一样。

一般来说没有地方会接受这样一个人。

“你这脸不错呀,说不定可以招揽不少女客人。”他又仔细看了看“说不定还有男客人?对了我们这里很累的,什么都要做,但是工资挺高的,你”

“没事,我能接受。”他话还没说完王笑睿就赶紧回答。

“行,那你下周来吧回去休息一下,不要这幅样子来上班。”就这样简单几句话就接受了他。

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他的身体完全不适应,除了休息的时候一天都是站着,当时店里就他们两个人,除了每天和老板一起搬货物,清理整个餐厅,招呼客人外,他还要学习后厨的工作,每天回去洗完澡就躺下睡觉,第二天起来浑身酸痛继续去上班。

还没一周就精神恍恍惚惚的,把手切开一个大口,好半天才止住血。

当天下班,老板坐在店里喝着啤酒,看他走来递给他一瓶“辛苦了,来放松一下。”

他接过来放到了一边,他不喜欢酒味。

“你学的很快啊,以前经常做饭吧。”

“嗯初中高中的时候。”

“倒是少见。”

“说说你呗,之前遇到什么事。”

听了他的问题王笑睿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会好起来的,不要一直露出这种表情,总有人不希望你这样子,即使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最后一句话说只有老板自己听到,他站起身拿走那瓶王笑睿没喝的酒,猛喝了一口,“明后两天你休息。”

“我不想休息。”他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闲下来时间对他来说很煎熬,只有忙碌的时候才能忘记伤痛。

“我明后天有事情。”老板看了他一眼,说完转身就走。

一个月后,他慢慢适应了这种工作强度,也学会了这里的菜品,两个人的工作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老板脸上带着贱贱的又很屑的表情看着他,坐到他旁边,一手把他勾了过来“昨天怎么样啊,小林和你说了什么,人家还是高中生,真好啊高中时候的喜欢是最纯粹的,真羡慕你这家伙。”

“该工作了老大。”他嫌弃的把他推开,开始处理进货财务之类的事情。

门口传来风铃声“老大,王笑睿你们好呀”

“哟小林来了呀。”说着把真在工作的王笑睿拉了过去,王笑睿无奈的露出微笑“你们好。”

“你就是小林说的那位老师吧。”

“嗯不好意思今天要打扰你们了。”

“没事反正今天不营业,你们随便坐吧。”说罢两人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们也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各自工作。

“真是个好老师啊。”

“小林说她会时不时帮学生补课,这次她之前生病请假,老师还专门帮她把缺的课补回来。”老板刚说完,门口就有客人走了进来,他赶紧上去和客人解释然后把门锁上。

王笑睿停下手中的工作,探头看了一眼正在补课的两人。

当年,她也是这样。

那时候她才是个刚刚当老师的菜鸟很多地方都靠不太住,一开始还会常常出糗,有时候学生都会看不下去忍不住去帮她,但是她真的很努力,一直用最热忱的态度去面对学生,尽所能的帮助他们。

情窦初开的他被她吸引,但是她对他来说她太过耀眼,他不敢去触碰。

之后她却主动找上了他,两人相处的过程她像一束阳光照亮他的心,让他的世界重新变得光明,他为她而改变,而因为他,她也变得自信开朗。

两人越走越近,原本平行的线,慢慢交汇在一起,或许原本就交汇在一起。

“等你毕业了我们就在一起吧。”那一天她答应他的告白。

那一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无眠,脑里构建两人的未来。

毕业那年,他当着全班的面在讲台上亲吻了她,她红着脸,低着头,摆弄衣服,他抬起她的头,低着头注视着她,一抹橘红色的光透过窗户照在她涨红的脸上,一双大眼睛不停眨着避开他视线,却又忍不住偷偷看他。

他们都没有说话,但眼下的场景却胜过一大段对白,他知道,她是只属于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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